门被推开时,林蔚然正盯着抽屉里的旧工作牌。
她没抬头,手指摩挲着塑料封皮边缘的磨损处。这枚牌子不该在这里,更不该出现在刚批下来的总监办公室里。昨晚她离开前明明锁好了门,今早进来时却发现书柜挪动过位置,最底层抽屉半开着,像被人匆忙翻找后又试图伪装原样。
她把牌子翻过来,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0。
这不是日期。她心里清楚。父亲当年留下的线索从不用显眼的方式呈现。
录音笔在掌心转了一圈,她按下启动键,低声说:“房间音频正常,无实时传输信号。”声音很轻,几乎贴着设备出口才听得清。确认没有监听反馈后,她才将牌子放进帆布包夹层,顺手拨通夏岚的电话。
“批文是谁送来的?”
“行政科小李。”夏岚的声音带着刚开完会的疲惫,“台长亲自签的,还说了句‘年轻人该有舞台’。”
林蔚然握紧了笔。台长从不这么说。上个月她提交调查申请时,对方连看都没看就扔进碎纸机。
她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窗边。楼下广场还在做“清水行动”的宣传,横幅被风吹得鼓动,几个记者围着市民采访。她目光扫过电视台主楼走廊,监控摄像头角度似乎调整过。
转身时碰倒了茶几上的水杯,水渗进地板缝隙。她蹲下擦水,忽然停住——那道缝隙边缘有新划痕,像是最近撬动过。她掏出钢笔,轻轻一挑,一块三合板松动了。下面藏着一根网线接头,连接着一个微型信号转发器。
她没拔。反而站起身,打开电脑,假装登录内部系统,实则用备用手机拍下设备型号。
十分钟后,她拎着包走出办公室。路过前台时停下,问值班员:“台长在吗?”
“在开会,说不见客。”
她点点头,走向电梯。中途拐进消防通道,从背包侧袋取出信号屏蔽器,贴在楼梯口金属框上。然后返回走廊,敲响台长办公室的门。
没人应。
门虚掩着。
她推门进去,台长背对她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张烧到一半的纸片,火苗刚熄。桌上摊开一份文件,标题是《深度调查部人员构成及背景审查》。
“那块牌子,是你放的?”她把帆布包放在会议桌上,手插进兜里,握住了录音笔。
台长缓缓转身。脸上挂着笑,可眼神没动。
“你父亲的东西,总得物归原主。”他说,“他当年也坐这个位置,可惜……走得太急。”
林蔚然往前一步:“你知道他去哪了?”
“我说过,矿难报道惹了麻烦。”台长把灰烬丢进垃圾桶,“有些人不想让真相出来,自然会处理讲真话的人。”
“那你现在处理我?”
“不是我。”他摇头,“是体制需要平衡。你写张立的事,揭陈建国的伤疤,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二十年前的尸检报告全登出来?”
“如果它们是真的呢?”
台长笑了。笑容僵了两秒,他抬手摸了摸右脸,指尖在脸颊上停留片刻。然后,他慢慢揭下一层极薄的膜。
林蔚然呼吸一滞。
那块胎记露了出来,深褐色,形状像旋转的水流。和周慕云照片上的位置、纹路完全一致。
她没后退,反而靠近办公桌,悄悄按下了口袋里的紧急上传键。视频正在同步传往顾明远和夏岚预留的加密地址。
“你不是台长。”她说。
“我是。”他把人皮面具折好放进西装内袋,“只不过,原来的台长三年前就病退了。我只是……接替了他的工作。”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弹出一条提示:【加密通道已建立,数据上传中】。进度条从0%跳到43%,目标Ip位于境外。
五张人脸依次浮现——林蔚然、夏岚、顾明远、技术员小王、陈建国。每人下方标注着职务、住址、社会关系。
“你在发什么?”她盯着屏幕。
“名单。”他语气平静,“你们五个,是目前唯一掌握完整证据链的人。只要一个消失,整个调查就会断。”
林蔚然猛地踢翻茶几,水瓶砸向地面。声响让对方本能地偏头。她趁机弯腰,钢笔插入地板缝隙,用力一撬,网线接口断裂。
屏幕瞬间变红:【传输中断,重连失败】。
台长脸色变了。他扑向键盘,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试图切换备用信道。
她已经冲到门口,高喊:“清水行动,一级响应!”
警报声立刻响彻整栋大楼。脚步从四面八方涌来。
特警撞开门的瞬间,她看见台长手腕上闪过一道蓝光——那是全息投影关闭的残影。
两人被控制住,搜出身上的加密设备。一名警察从办公桌暗格里取出一个U盘,递给林蔚然。
“你的名字在里面。”他说。
她没接。目光落在台长刚才站的位置。地毯上有轻微拖痕,通向墙角通风口。
“他还有后路。”她低声说。
夏岚这时赶到,看了眼现场,对警察点头:“封锁所有出口,查近期维修记录。”
林蔚然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她把父亲的工作牌放在桌上,打开U盘。里面是一段录音,开头有熟悉的男声:“小满,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数据藏在2003年排水日志里,但别一个人查……他们有人在台里。”
录音结束。
她摘下胸前的录音笔,换上新的。旧的那支放进抽屉,和其他几支并排放好。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技术员小王发来的消息:“刚才追踪到一个出境信号,源头是台里一台报废的传真机。它本该上周就被销毁。”
她回复:“查最后一次使用记录。”
对方回得很快:“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发送了一份附件,接收方是海东集团名下的离岸公司。”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
江面雾气未散,一艘货轮正缓缓驶离码头。烟囱冒着黑烟,船身侧面依稀可见“海东”二字。
她盯着那艘船,直到它完全隐入晨雾。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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