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门液压阀在银针穿刺下发出刺耳摩擦,闭合速度骤然减缓。齐砚生肩头绷紧,右手三指夹着最后半撮镇雾草粉,指尖一弹,火苗跃起瞬间引燃粉末,青烟卷着檀香扩散,与空中紫雾对冲,凝成细密颗粒簌簌落地。
寒隼靠墙半蹲,左臂压住白明洲断裂的机械臂接口,防止能量泄露。他目光扫过地面残存的黑线触须——那些曾从通风口滴落的黏液正蜷缩退化,化作灰烬碎屑。
就在此时,侧门被猛地撞开。
沈清梧跌进来的一瞬,怀中檀木药箱翻倒,几包陈年安神香洒出,撞上尚有余温的地砖即刻自燃,释放出更浓烈的净化气流。她喘息未定,旗袍袖口沾着暗褐色药泥,显然是沿着消防通道一路疾行而来。
“我……追踪药渣轨迹来的。”她声音微颤,却稳住了脚跟。
齐砚生瞳孔微缩。那药泥是周嫂特制的追踪剂,遇热变色,唯有熟悉路径者才能循迹而至。他没问她如何避开巡逻,也没提她为何能精准抵达陷阱核心——此刻所有疑问都被压缩进一个事实:她的出现,打断了蚀神香的蔓延节奏。
他抬手将最后一根银针收回药囊,转而抽出青铜药杵轻敲操作台边缘。金属嗡鸣震散残留毒雾,也惊醒了沉寂片刻的识别屏。
【h-07样本接收准备中】的提示仍在闪烁,但虹膜验证区一片死黑,无法激活。齐砚生俯身查看,发现操作台表面并非实心金属,而是由数百枚微型齿轮嵌套而成,随空气震动缓慢旋转,纹路交错如活体机括。
他取出一根银针,尖端轻触齿轮边缘。古瞳开启,视野穿透表层,映出内部能量流向——那些脉络蜿蜒曲折,竟与某种古老图谱高度相似。
“这纹路……”他低语未尽,沈清梧已上前一步,指尖抚上其中一组凹槽。
“我在修复《天工遗录》残页时见过。”她说得极轻,仿佛怕惊扰记忆本身。
话音落下刹那,她耳后月牙状疤痕突然泛起灼红,体温随之升高。她没有退缩,反而从药箱底层取出那半截银针,掌心摊开——里面盛着多年积攒的银针碎屑,每一粒都带着微弱青光,那是当年齐砚生施针时脱落的能量残痕。
她将碎屑缓缓按向齿轮中心凹槽。
金属阵列猛然震颤,整组机关逆向转动,发出低沉轰鸣。台面裂开一道缝隙,弹出暗格,露出一枚青铜锁。锁体呈蜂巢螺旋状,无传统钥匙孔,表面刻有模糊图腾,似花非花,似眼非眼。
齐砚生盯着锁芯,古瞳扫描其内部结构——需“同源异能介质”方可激活。他立刻明白:所谓同源,并非血脉相连,而是共承银针救赎之力。唯有体内流淌过同一套针法引导的能量之人,才能触发共鸣。
他看向沈清梧。
她点头,指尖聚拢碎屑,依古瞳指引,缓缓嵌入锁芯蜂巢。
碎屑接触锁体瞬间,青光流转,自中心向外扩散。青铜锁轻震三下,封印解除,锁芯弹开。
就在这一刻,墙体轰然炸裂。
一枚银色子弹穿透水泥,直射沈清梧手腕。齐砚生暴喝,甩出最后一根备用针,在空中撞偏弹道。子弹擦过她袖口,钉入操作台,尾部仍在震颤。
烟尘中,寒隼的身影立于破口之外,手中枪口微颤,眼神复杂难辨。
沈清梧跪坐于地,右手微抖,银针碎屑散落半地。她没有看寒隼,也没有去摸受伤的手腕,只是低头望着那枚开启的青铜锁——锁芯深处,一张折叠薄片静静蛰伏,边缘渗出淡淡金丝。
齐砚生挡在她身前,左手护腕紫芒仍未消退,与通风系统频率隐隐共振。他右手指尖残留银针余震,目光锁定寒隼,脚步未动,却已摆出迎击之势。
寒隼站在破墙边缘,黑色皮手套染血,枪口低垂。他没有再开第二枪,也没有撤退,嘴唇微动,似欲言又止。
白明洲仍靠墙昏迷,机械臂残件接口处紫光忽明忽灭。操作台上,被击中的子弹开始发烫,表面涂层剥落,露出内里缠绕的细丝——那是用特殊合金编织的信号导线,正无声传递着数据流。
齐砚生察觉异常,猛然回头。
识别屏的提示已悄然变更:
【远程监控接入 · 权限等级:Ω】
【指令下达中:清除目标三人】
他立刻意识到——刚才那一枪,并非狙杀命令,而是干扰解锁进程的强制中断。
真正的杀招,来自屏幕背后。
沈清梧强撑起身,拾起一片未完全散落的银针碎屑,贴向青铜锁内壁。金丝骤然收缩,薄片自动展开一角,显露出一行小字:
“朔日未至,容器未稳,切勿唤醒。”
字迹尚未读完,锁体突然剧烈震动,内部机关反向咬合,试图重新封闭。沈清梧猛力抽手,指尖已被划破,血珠滴落在蜂巢锁芯,竟与残留碎屑融合,再度激起一层青光波动。
寒隼终于迈步向前,踩过碎石瓦砾。他抬起左手,不是举枪,而是摘下手套,露出掌心一道旧疤——环形针痕,与五年前急救手法完全一致。
“我不是来杀你们的。”他说,声音沙哑,“我是来阻止它被打开的。”
齐砚生冷笑:“那你刚才那一枪,偏了多少度?”
“正好避开动脉。”寒隼盯着沈清梧手中的血珠,“我知道你会挡。我也知道……一旦这东西彻底解锁,整个地下系统的供能会倒灌回b3,把所有‘电池’同时激活。”
沈清梧抬头:“你说的‘它’,到底是什么?”
寒隼未答。他的目光落在她耳后的月牙疤痕上,那里红痕未退,仍在微微搏动。
齐砚生忽然伸手,将沈清梧拉至身后。他从药囊最深处取出一枚从未示人的银针——针尾刻着“宁死不跪”四字,是他多年前从白明洲机械关节上拓下的印记。
他将针插入操作台裂缝,古瞳引导能量逆流而上,试图截断远程指令。屏幕闪烁数次,【权限等级:Ω】的标识短暂消失,随即以更快的速度重新亮起。
有人正在实时覆盖系统。
寒隼突然抬手,将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
“杀了我。”他说,“现在就杀。否则等她完成同步,我会变成比血蝠更可怕的武器。”
齐砚生不动。
沈清梧却站了出来。她走到寒隼面前,将沾血的银针碎屑按在他掌心旧疤上。
青光一闪。
寒隼浑身剧震,瞳孔骤缩,像是被某种力量贯穿识海。他踉跄后退,撞上断墙,口中溢出一口黑血。
“你做了什么?”齐砚生问。
“我只是让他记起第一次被针救回来的感觉。”沈清梧低声说,“就像小时候那样。”
寒隼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一头被困在火中的兽。
操作台上的识别屏突然熄灭。
青铜锁内的薄片却自行完全展开,浮现出一幅三维投影——是一座地下环形舱室的结构图,中央标注着【主控节点:未激活】,四周分布着三十七个编号光点,每一个都对应一个生命信号。
沈清梧盯着投影,呼吸渐重。
“这些孩子……还在活着。”她说。
齐砚生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左手护腕的紫芒忽然剧烈跳动,与通风系统彻底同步。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巧合。
整个实验室的运转频率,竟与沈清梧体内每月朔日发作的异能毒素波长完全一致。
她不是偶然找到这里。
她是被召唤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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