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从通风管道跃下时,指尖还残留着冷冻舱金属的寒意。手机屏幕贴在掌心,72号实验体耳垂疤痕与沈清梧的镜像重合画面仍在眼前跳动。他没有回b区药房查看周嫂,也没有去病房确认沈清梧是否安好,而是直奔主楼三楼东侧——裴玉容每周三例行巡查的终点站,那间挂着“院长特诊室”铜牌的房间。
门未锁。
他推门即入,脚步落在地毯上无声。室内灯已开启,白炽光源冷冽,照得桌面上那份摊开的病历格外刺眼。那是他自己的档案,封面写着“齐氏遗传性神经退行症监测对象”,翻到末页,签名处赫然印着裴玉容的私章。
银针尚未离袋,一道银光已破空而至。
尺身细长如蛇,自门外疾射而来,钉入门框寸许,尾端嗡鸣不止。尺尖沾着暗红血渍,在灯光下泛出铁锈般的光泽。齐砚生瞳孔微缩——那不是普通血液,是寒隼左肩胛骨被银针贯穿后流出的血,带着火系灵脉特有的焦灼气息。
脚步声由远及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平稳得近乎挑衅。
裴玉容出现在门口,香云纱旗袍熨帖如初,金丝眼镜斜挂鼻梁,嘴角弯起熟悉的弧度。“你比我想象中快。”她抬手扶镜,动作优雅,“但还不够快。”
齐砚生不动,右手悄然滑向颈间药杵。
她笑了,左手缓缓摘下眼镜。
左眼暴露在光线下,瞳孔骤然裂开,化作三瓣莲形,每一片都泛着幽绿荧光,边缘游走着细密符纹。这双眼睛曾在青囊门禁卷《玄枢残录》中被记载为“破妄之眼”,唯有血脉纯正且经七十二道毒蛊淬炼者方可觉醒。
“现在你知道了。”她声音轻柔,“我不是继母,也不是裴氏董事长。我是你们青囊门当年亲手放走的‘祭品’。”
古瞳瞬间激活,视野中她的经络图景轰然浮现——三条灵脉盘踞脊柱两侧,形如绞蛇,一为冰寒之气,二为烈焰之力,第三条则缠绕脑干,竟是以畸变体胚胎为基培育出的伪魂脉。三脉交汇于心口膻中穴,形成一个逆旋法阵,正在缓慢吞噬她本体的生命力。
齐砚生右手一扬,七根银针离袋而出,依北斗方位钉入地面与墙面交界处。针尾青光连闪,刹那织成闭环,空气震颤,一股无形力场将她圈禁其中。
“七星封魄阵?”她歪头一笑,“用七根针就想困住一个活了二十年的‘容器’?”
话音未落,体内灵脉猛然暴动。冰脉凝霜,沿地板蔓延;火脉窜流,烧焦窗帘一角;伪魂脉则发出低频震荡,整面墙壁的油漆开始剥落。
齐砚生眉心一痛,古瞳受压,但他不退反进,一步踏前,喝问:“原始模板在哪?”
“模板?”她轻嗤,“你以为自己是谁?h-07-13,编号刻在你护腕下的疤里,失败品,连畸变稳定率都没达标。真正成功的,早在朔月子时就被分离出去了。”
齐砚生呼吸一顿。
“沈清梧……是你造的?”
“我造的?”她笑出声,“我只是把她从死胎里捞出来,植入你母亲临终前偷偷保存的基因片段。她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解药——当你们的血融合那一刻,青囊门最后的钥匙才会启动。”
齐砚生右手猛地攥紧药杵,指节发白。
她盯着他,三瓣瞳孔缓缓收缩:“你救她十年,可曾想过,为什么每次高烧,都是你在床边绣针?因为你体内也有同样的程序设定——‘守护h-07-15’,这是你被封印的记忆指令。”
“放屁!”他厉声打断,甩手再催两根银针,直取她双膝环跳穴。
她却不避,任由银针入肉三寸,只冷冷道:“不信的话,摸摸你左耳垂。”
齐砚生动作一滞。
“那里有没有一道疤?和72号实验体对称的位置?你不敢看,因为你已经开始怀疑——你自己是不是真的‘齐砚生’。”
针阵光芒忽明忽暗。
就在此时,西侧玻璃轰然炸裂。
屠仲谋驾着轮椅冲入,毛毯掀开,露出下方一口青铜鼎,鼎口喷涌浓绿毒雾,雾中浮现出数十张扭曲的胎儿面孔, mouths 张合,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毒雾触及针阵光链,发出腐蚀般的滋响,青光迅速黯淡。
齐砚生旋身,两指夹针,将原指向裴玉容的两根银针调转方向,精准刺入轮椅电机接缝。电流紊乱,轮椅猛地偏转,撞向墙角,青铜鼎倾倒,毒雾扩散速度减缓。
裴玉容趁机抬手,银尺脱框飞回掌心,尺身一抖,划破自己左手中指,鲜血滴落阵眼。针阵剧烈震颤,一根银针从中断裂。
“你以为这局是你在主导?”她冷笑,“从你打开冷冻舱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会来。周嫂的警告、匿名音频、72号尸体……全是我让你看到的。”
齐砚生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古瞳深处烙印骤热,《玄枢九针》残卷虚影在掌心一闪而过。他双手齐动,剩余六根银针同时震动,青光暴涨,强行将溃散的阵势拉回一线。
“你想让我见你真容。”他嗓音沙哑,“好,我看到了。不是人,是罐子里泡出来的怪物。”
“怪物?”她抹去唇边血迹,“那你呢?靠偷来的银针活到现在,每天凌晨熬药压制反噬,手腕旧疤里藏着毒素,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下我送的补药——你比我更像怪物。”
屠仲谋在角落撑起身体,六指握住遥控器,拇指悬于红色按钮之上。
齐砚生目光扫过二人,心跳如锤,却稳握最后一根备用针。
裴玉容忽然抬手,银尺横于颈侧,轻轻一划。
皮肤未破,一道旧疤却自行裂开,渗出金色液体。她低语:“想知道你父母真正的死因吗?不是畸变体撕碎他们——是他们自愿献祭,只为把你变成第一代完美载体。”
齐砚生瞳孔剧震。
“你不信?”她笑,“那你以为,长老们为什么要用银针封你灵脉?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防止你觉醒记忆。”
话音落下,她三瓣瞳孔同时亮起,体内三脉共振,针阵最后一根银针崩断。
屠仲谋按下按钮。
青铜鼎内毒雾骤然凝聚,化作一只巨手,朝齐砚生胸口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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