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伏在排污管底部,右掌血痕未干,暗红液体顺着铁壁蜿蜒而下。他盯着前方尽头那扇嵌入岩层的合金门,门侧读取器泛着幽蓝微光,b卡插槽下方刻着一行小字:“血脉为钥,魂归者启”。
他将b卡插入接口,金属触感冰凉。系统未响应。
预料之中。裴玉容不会把真正的入口设在一条废弃管道的尽头,除非她想让他看见某些东西——必须是只有他能识别的真相。
他割开右手拇指,血珠滴落在卡面编号“p-72-b”上。青囊门古法“血契通幽”需以施术者精血激活目标血脉印记,而这张卡曾由寒隼交出,其内藏有裴氏实验室的生物密钥。若裴玉容真是母亲当年剔除的“第三魂”,那她的基因序列中必存有青囊门嫡系残片。
血渗入卡体,一道青光自纹路蔓延。读取器嗡鸣启动,指纹与虹膜验证界面弹出。他迅速将拇指按上,左眼闭合,右眼瞳孔骤缩成针尖状——古瞳运转至极限,模拟出属于齐家正统的虹膜频率。
“验证通过。”
合金门无声滑开,高压电网瞬间亮起,蓝弧跳跃如蛇。他翻滚突进,在电网闭合前切入缝隙,落地时肩胛撞地,药杵从衣内滑出半寸。身后通道轰然封闭,清洗液自顶部喷洒,冲刷掉所有残留血迹。
密室内部呈环形结构,中央矗立一口主罐,高逾三米,表面缠绕青铜锁链。七十二口次级药罐环绕四周,排列成《天工遗录》所载“七星归元阵”的变体。绿雾弥漫,药液中悬浮人形躯体,皆面容安详,皮肤泛着蜡质光泽。
齐砚生贴墙缓行,指尖轻抚护腕丝线。刚踏出三步,七十二具实验体同时睁眼。
瞳孔裂为三瓣。
低频共振自罐体传出,空气震颤。他耳膜刺痛,古瞳视野瞬间模糊,仿佛有无数细针扎入脑髓。这是精神干扰波,专为阻断异能感知设计。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冲散眩晕。《玄枢九针》心法流转周身,经脉收紧如弦,强行压制震荡。再睁眼时,古瞳穿透药液,看清每一具躯体内部灵脉走向——三条异种能量强行嫁接于脊柱中枢,主脉末端竟与自己体内残存的青囊门血脉产生微弱共鸣。
不是克隆。
是容器。
这些躯体皆被植入不同来源的灵脉,失败后便封存于此。真正的裴玉容,早已脱离凡胎,藏身于主罐深处。
他退至角落,取出两张存储卡并列置于掌心。A卡边缘残留腐蚀液痕迹,b卡则温润如初。若要获取完整数据,必须同步接入双终端端口——一个位于主控台,另一个深埋主罐底部。
他走向中央平台,银针已在指间排布成阵。刚靠近主罐,锁链自动崩解,厚重舱盖缓缓升起。
绿色药液倾泻而出,溅落在地发出嘶响,腐蚀出蜂窝状坑洞。罐底升起一具完美躯体,赤足立于残液之上。
裴玉容。
但她已非人类。
三瓣瞳孔分层旋转,外圈青灰,中圈赤红,内圈漆黑如渊。颈后三条晶化灵脉盘绕而上,末端没入颅骨,皮肤下流动着紫金色纹路,似活物呼吸。她抬手,指甲轻点自己左眼金丝眼镜的位置,镜片早已消失,唯有空荡眶中浮现出微型符文阵列。
“你来了。”声音分三重叠合,如同三人同语,“比我预计的早了十七分钟。”
齐砚生甩手掷针,“七星封脉阵”瞬成,七根银针钉入地面,形成封锁结界。青光自针尾扩散,欲切断她与药罐群的能量链接。
裴玉容抬掌轻挥。
七根银针悬停半空,随即扭曲、熔化,化作金属粉末被吸入掌心。
“砚生。”她向前一步,脚下残液自动避让,“你以为我是谁?那个嫁给屠夫的女人?那个给你下毒的继母?”
她笑了,嘴角弯成熟悉的三十度弧度。
“我是你母亲亲手剜去的‘第三魂’。二十年前,她发现我承载了青囊门禁忌之术‘三瞳归墟’,怕我吞噬宗门气运,便将我剥离神识,封入一名弃婴体内。可她忘了——魂不可灭,脉终会醒。”
齐砚生握紧药杵,指节发白。
“所以你报复她?用畸变体杀了她和父亲?”
“不。”她摇头,“我没有杀他们。他们是自愿献祭的。为了阻止‘三瞳’彻底觉醒,他们选择以命镇压我的灵脉封印。而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h-07项目重启,等到沈清梧成为‘活体共鸣核’,等到你亲手解开最后一道锁。”
她伸手指向七十二口药罐。
“看看她们。每一个都曾移植过你的血脉碎片。每一次失败,我都更接近完整形态。而现在——”
她猛然张开双臂,三瓣瞳孔同时亮起。
七十二口药罐炸裂,绿色药液喷涌如雨,躯体化作流光汇入她体内。晶化灵脉暴涨,缠绕全身,皮肤龟裂处透出紫焰。
就在此时,阴影中轮椅滚动声响起。
六次轻响,一次停顿。
屠仲谋从侧廊现身,六指紧扣遥控器,轮椅毛毯下电光闪烁。他直逼控制台,按下按钮。
密室四壁渗出黑色黏液,迅速覆盖地面与天花板。机械女声播报:“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所有有机物质将被分解为原始能量。”
齐砚生猛地扑向主控台,银针插入接口试图切断信号。但系统已被物理锁定,无法远程干预。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他转身盯着裴玉容,“让她成为宿主,让我来此见证,是不是为了让‘三瞳’在极致情绪波动中彻底苏醒?”
裴玉容未答,只是抬起手,指向他胸口。
“你护腕里的芯片……还留着吗?”
他一怔。
她笑了。
“那是我留给你的礼物。真正的密钥不在卡里,在你每次喝下的毒药中。你逼出的毒素,早已被我回收、提纯,成为激活‘魂引’的最后一味药引。”
屠仲谋操控轮椅逼近,电击器从毛毯下探出,尖端对准齐砚生后心。
“一起死吧。”他说,“就像当年你父亲没能完成的净化仪式。”
齐砚生反手掷针,直取遥控器。裴玉容抬手一挡,针尖在距她眉心一寸处凝滞,随后碎成齑粉。
黏液已爬至脚踝,触感如活体组织般搏动。倒计时显示:9分17秒。
他低头看向护腕,七色丝线微微震颤。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闯入者。
他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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