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赵鹏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在苏晚晴即将坠落的瞬间，险之又险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拽了回来。
几乎是同时，巢穴核心的脉冲信号虽然中断，但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狂暴的能量波动从洞底猛地爆发出来！仿佛被激怒的野兽，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那些原本陷入混乱的机械单位，像是得到了新的指令，虽然不再协调，但却变得更加疯狂和悍不畏死，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它们的攻击不再有章法，但却更加致命！
“巢穴核心没被摧毁！只是被暂时干扰了！”李博士在后方看着能量读数惊呼，“它在以一种更消耗自身的方式强行驱动所有单位！”
“撤退！全体撤退！”赵鹏抱着昏迷的苏晚晴，一边向后射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
机会已经失去。虽然苏晚晴的搏命一击打断了对方的指挥协调，并造成了短暂混乱，但并未伤及根本，反而彻底激怒了对方。再拖下去，真的要被全歼于此了！
残存的战士们且战且退，掩护着赵鹏和苏晚晴。那台被控制的机甲似乎也因为核心脉冲的中断而陷入了更深的混乱，在原地胡乱攻击，暂时无法构成威胁。
撤退的过程惨烈无比。不断有战士被追上来的机械单位淹没。
两台“堡垒卫士”机甲断后，承受了巨大的伤害，装甲破碎，武器过载，最终一台被数只蝎蛛撕扯得四分五裂，另一台则拖着残躯，掩护着最后的人员冲出了废墟。
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撤回要塞时，只剩下不足十名伤痕累累的战士、一台几乎报废的机甲、和两辆满是弹痕的全地形车。
赵鹏抱着依旧昏迷的苏晚晴，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失败！一场惨痛的失败！
要塞入口，一片死寂。人们看着这支残兵败将，眼中的希望之火仿佛被冷水浇灭。
陈飞亲自迎了上来，接过苏晚晴，立刻送往医疗中心。
他看着赵鹏和幸存战士们身上的伤痕和血污，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沉重地拍了拍赵鹏的肩膀：“先去治疗休息，详细情况稍后汇报。”
指挥中心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首次主动出击，投入了最新装备和精锐力量，却换来如此结果，这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战报很快汇总上来：阵亡二十三人，重伤七人，损失两台“堡垒卫士”机甲（其中一台被俘），轻伤无数。
消耗大量弹药，未能摧毁巢穴核心，仅确认击杀三只大型蝎蛛单位（不确定是否彻底摧毁），小型单位无数（但对方似乎能源源不断生产）。
唯一的成果，或许就是确认了苏晚晴的精神冲击能有效干扰巢穴核心的指挥，并带回了更多关于清道夫战斗方式和电子入侵能力的数据。
“它们的防御强度和数量远超预期，而且拥有极高的智能和战术欺骗能力。”
赵鹏包扎着伤口，声音低沉地汇报，“那个低活动状态和信号发射，很可能就是个诱饵，引诱我们主动进攻。它们甚至能夺取我们的机甲控制权……”
李博士则分析着带回的数据：“巢穴核心的坚韧程度也超出想象，苏技术官那种程度的精神冲击都无法摧毁，只是暂时打断。它最后爆发的那种狂暴能量模式，虽然消耗大，但也能在指挥系统失灵时保持战斗力，很难对付。”
陈飞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敌人的强大和狡猾，超出了最初的预估。
“另外，”技术员补充道，“我们在撤退时，布设的最后一个传感器传回一段短暂信号……那个巢穴核心在恢复后，似乎调整了信号模式，其指向性更加明确……是针对地心方向的，而且信号强度在缓慢增加。”
地心方向！再次确认！
陈飞猛地抬头：“持续监测这个信号！739，调动所有计算资源，尝试分析这个信号的模式和目的！李博士，结合‘远航者号’数据库，查找任何关于地心异常或类似机械文明行为的记录！”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清道夫巢穴向地心发送信号，绝非偶然。这一定与那古老的“低语”有关！
就在这时，医疗中心传来消息：苏晚晴苏醒了，但情况不太好。
精神力严重透支，加上最后被那狂暴能量反冲，她的意识海受创，需要很长时间恢复，并且……她似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关于战斗最后阶段和那段时间感知到的细节，变得模糊不清。
这对要塞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苏晚晴的感知能力是他们最重要的情报来源之一。
坏消息接踵而至。
全球监测网络（虽然简陋）显示，其他地区坠落点的能量信号也在稳定增强，意味着其他清道夫巢穴也在顺利发展。
并且，监测到数次微弱但特征相似的空间波动，似乎有新的“种子”被持续投放下来。
而地底深处那诡异的脉动，在清道夫巢穴信号指向地心后，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点？虽然依旧微弱，但监测到的次数略有增加。
仿佛沉睡的巨兽，因为外界的呼唤，正在一点点变得清醒。
内忧外患，强敌环伺，情报缺失……要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陈飞感到肩膀上沉甸甸的压力。下一步，该怎么走？继续强攻废墟巢穴？代价太大。
固守要塞？无异于坐以待毙。
或许，唯一的破局点，就在于尽快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星核”？或者，修复“远航者号”的扫描阵列，获得更广阔的视野？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敌人，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吗？
就在陈飞苦苦思索对策时，一名通讯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指挥中心：“报告指挥官！我们收到了一个来源不明的通讯信号！不是已知的任何据点！信号很强，但内容……内容很奇怪！”
“接进来！”陈飞立刻道。
扬声器中，传来一个经过机械合成的、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重复播放着一句话：
“低语终将苏醒，收割即将到来。加入进化，或者归于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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