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越近,北辰瑾心中的痛苦便越是汹涌。每日清晨醒来,想到自己即将迎娶林婉儿,心口便像被巨石碾压,连呼吸都带着疼。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若不反抗,他将永远失去柳诗音,余生都将在悔恨中度过。
谁能想到,这桩看似板上钉钉的婚事,最初竟是他自己点头的?那日林婉儿提出“假成亲”的提议时,他正被父皇以柳诗音相胁,慌不择路间便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他原以为能瞒天过海,待风波平息再向诗音解释,可那日她悲痛欲绝的眼神、字字泣血的质问,如利刃般刺穿了他的幻想。他这才惊觉,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
这日清晨,北辰瑾换上一袭素色锦袍,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决绝,径直走向父皇的寝殿。
踏入殿内,他“咚”地一声双膝跪地,脊背挺得笔直:“父皇,儿臣不能迎娶林婉儿。儿臣心中,自始至终只有柳诗音一人。”
北辰烨正在批阅奏折,闻言猛地拍案而起,龙椅发出沉重的声响。“荒唐!”他指着北辰瑾怒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这门亲事是你自己选的,已成定局!你是皇家唯一的皇子,婚事关乎国本,由不得你胡闹!”
北辰瑾缓缓抬头,迎上父皇怒视的目光,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倔强:“父皇,若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儿臣此生再无快乐可言。”
“放肆!”北辰烨气得浑身发抖,额角青筋暴起,“皇家之中,何来随心所欲的情爱?古往今来,哪个皇子不是为了江山社稷舍弃私情?你竟执迷不悟,沉溺儿女情长!再不知悔改,休怪朕无情!”
“那父皇与母后呢?”北辰瑾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难道您对母后,从未有过真情吗?”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让北辰烨瞬间僵住。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愧疚,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被威严覆盖:“休要狡辩!犯下大错还敢顶嘴,你……”
无论北辰烨如何怒斥,北辰瑾都不愿迎娶林婉儿。从殿中出来后,他径直回了寝宫,以绝食相抗。
宫中顿时乱了套。太监宫女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皇子为了一个民间女子要抗旨拒婚,连性命都不顾了。
消息传到林婉儿耳中时,她正在试穿嫁衣。那鲜红的绸缎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猛地将嫁衣摔在地上,泪水汹涌而出。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认输,她强忍着心痛,跌跌撞撞地跑到北辰瑾的寝宫。
见到形容枯槁的北辰瑾,林婉儿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殿下!您为何要如此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要这般狠心抛弃我?”
北辰瑾轻轻推开她,脸上满是痛苦与愧疚:“婉儿姑娘,对不起。我的心早已给了别人,对你,我只能说抱歉。”
林婉儿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心如死灰。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踉跄着离去。此事很快传遍宫廷,成了人人议论的焦点。
皇后萧婉卿听闻后,急忙赶来规劝。“瑾儿,你太任性了!”她坐在床榻边,语气又急又疼,“此事关乎皇家颜面,你怎能如此冲动?”
北辰瑾睁开眼,目光坚定:“母后,儿臣知道轻重。但此生若不能与诗音相伴,活着与行尸走肉何异?恳请母后成全。”
萧婉卿看着儿子眼中的决绝,心中又气又怜,却终究无可奈何。北辰瑾闭上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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