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租屋出来后,楚凌天一直捏着那张纸。苏清漪给的线索,他画成了草图,折得整整齐齐,可边角已经软了,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风刮脸,他没把手抽出来,纸就夹在指缝里,钥匙的轮廓硌着皮,有点疼,但也让他清醒。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实,像是数着节拍往前走。
他知道苏昊不会放过他。
刚拐进医院后巷,墙边闪出三个人。苏昊站在中间,西装敞着,领带歪在脖子上,眼神像刀子,刮得人脸疼。
“你还敢来?”苏昊冷笑,“昨天在清漪病房装孝子,今天就敢摸后门?楚凌天,你当自己是谁?”
楚凌天站定,没动。
手机在胸口口袋里,录音开着。红灯没亮,藏在布料下,他看不见,只能靠指尖感觉到那点震动——还在录。
他没说话,指头在口袋里轻轻搓了搓那张纸。钥匙的边硌着,疼,但真。
“你想干什么?”声音平得像没波纹的水。
“干什么?”苏昊往前一步,“打断你的腿,扔进疯人院,让你再别装神弄鬼!你以为没人知道你干了什么?半夜进病房,碰清漪的东西,还敢去老太君院子挖灰?你脑子有病?”
楚凌天嘴角抽了一下:“你慌什么?”
“我慌?”苏昊声音猛地拔高,“你一个外姓人,整天围着苏家转,查这查那,谁给你的胆?清漪的病关你屁事!老太君喝的茶你也敢动?你还想翻族谱,说自己是苏家的种?”
楚凌天没眨眼,眼神更沉了。
他慢慢抬头,盯着苏昊:“清漪的病,真是病?”
“你什么意思?”苏昊一愣。
“蚀骨散的味道,你闻不出来?”楚凌天压低声音,“老太君都闻出来了,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苏昊脸色变了。
身后的保镖往前半步,手搭在腰上。楚凌天没看他们,只盯着苏昊的眼睛。
“药是我下的!”苏昊突然吼出来。
楚凌天手指一紧,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怒火往上冲,但他咬住牙,压下去,眼神冷得像冰。
“那又怎样?”苏昊喘着气,“谁让她不交玉佩?她要是乖乖给我,至于这样?反正她活不长,死了也是病死,谁能查我?谁能定我罪?”
楚凌天眼皮都没动。
指头在口袋里轻轻一勾,把手机往里推了半寸,麦克风正对着苏昊。
巷子外,救护车鸣笛划过。苏昊胸口起伏,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猛地闭嘴,可已经晚了。
“你录了?”他眼神一冷,“你他妈敢录音?”
楚凌天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淡淡说:“你刚说的,药是你下的?”
“我……”苏昊咬牙,“我下的是调理药!别他妈乱扣帽子!”
“哦。”楚凌天点头,“那你刚才说‘反正她活不长,死了也是病死’,这话也是调理?”
苏昊脸黑了,回头瞪保镖:“还愣着?抢他手机!”
两个保镖扑上来。
楚凌天不动,等他们离得只剩两步,突然抬手一指巷口:“警察!”
保镖下意识回头。
就这一秒,楚凌天动了。
没用功法,没催真气,只把纳气境二层的气息压进腿里,整个人贴着墙滑出去,一步、两步、三步,眨眼冲出包围。
“追!”苏昊吼。
脚步在巷子里炸开。
楚凌天不回头,拐角就是地下车库入口。他记得这地方——昨天看过,监控少,通道多,出口通废弃配电房。他一头扎进去,顺着管道穿行,脚步轻得像猫。
后面的追兵卡在口子上,不敢进黑区。
他靠墙蹲下,终于掏出手机。
屏幕亮着,录音图标还在闪。
点开回放。
苏昊的声音清清楚楚:“药是我下的!谁让她不交玉佩?反正她活不长,死了也是病死,谁能查我?”
背景里还有保镖低声:“反正查不到……”
楚凌天闭了闭眼。
手指滑动,选中文件,加密,输密码。重命名:“苏昊认罪__14:23”。
存进私密文件夹,又传到云端。
做完这些,他靠在墙上,喘了口气。
不是累,是憋得太久。
从当赘婿那天起,挨骂、挨打、被踩,他都没还手。不是不敢,是时候没到。可现在,他手里有了东西——不是丹方,不是神功,不是兵器,是一段声音。
一段能把人从天上踹进泥里的声音。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该还债了。
刚出配电房,手机震了。
老李的消息:“周建国跑了,昨晚订了飞东南亚的票,机场还没走。”
楚凌天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紧。
周建国,脚手架维修工,那天唯一能动他安全绳的人。
他没回,只把录音转了个加密链接,发过去,附一句:“听三遍,记清声音。”
收起手机,朝医院正门走。
刚进门诊大厅,撞见苏昊的司机从电梯出来,手里拎着保温桶。
楚凌天脚步一顿。
司机看见他,一愣,下意识把桶往身后藏。
楚凌天没拦,只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
反锁门,从隔间翻到隔壁,再走消防通道绕到住院部后门。他记得苏昊的病房在12楼,南侧,靠窗。
货梯上去,走廊没人。护工在茶水间喝水,他贴着墙走到门口,门虚掩着。
推开门,苏昊靠在床上打电话,声音压着:“……必须处理掉,他手里有东西,我怀疑他录了……对,让周建国直接消失,别留痕迹……”
楚凌天站在门外,没动。
手机又开了录音。
苏昊挂了电话,烦躁地抓头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楚凌天轻轻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电梯往下,他把第二段录音存进去,命名:“苏昊通话__14:41”。
两段。
一段认罪,一段追杀。
够了。
他走出医院,阳光刺眼。
路边停着辆破电动车,老李的。他跨上去,拧把手,车子吭哧吭哧发动。
骑出五十米,手机又响。
陌生号码。
他接了,那边沉默两秒,女声:“楚先生……我是清漪的护工,她醒了,说了两个字……”
楚凌天握紧车把:“什么?”
“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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