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拧下油门,车灯撕开雨帘,后视镜里苏家的大门缩成一团黑影。他没再看一眼,喉咙里堵着那句“蝼蚁也配议龙”,像有把刀卡在气管,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摩托刚冲出三公里,路口一辆黑车猛地横过来,刹车声刺得耳朵疼。楚凌天反应慢了半拍——膝盖里的碎骨还在磨,脑子像泡在冷水里,迟钝得提不起劲。他猛捏刹车,车身一歪,砸进积水,整个人甩出去两米远,肩膀撞上水泥墙。
灯灭了。
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照出四个人影从车里下来。打头的是苏昊,手里拎着铁棍,嘴角咧着:“姐夫,跑得挺快?我爹让你回去,有话好好说。”
楚凌天撑地想爬,肋骨一抽,像有把钝锯在里面来回拉。他没吭声,右手撑地,左腿刚用力,苏昊一脚踩上来,铁棍抡圆了砸在背上。
“咚”一声,闷得像打在湿麻袋上。
他哼都没哼,嘴咧了咧,没倒。五指抠进地缝,指甲翻起,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还硬气?”苏昊冷笑,又一棍砸在后脑。
楚凌天眼前一黑,脑袋撞上墙角,耳朵嗡嗡响,意识像被卷进漩涡,往下沉。
可就在那一瞬,体内一股气自己动了。
《纳气诀》第三层,自动运转。
鸿蒙源珠在识海轻轻一震,金光渗出,顺着经脉往下淌,护住心脉,把快散的意识一点点拽回来。
他趴在地上,嘴贴着水洼,喘得像破风箱。苏昊还在骂,拳头、脚、铁棍轮流砸下来,打在背、腰、腿上。他蜷着,双臂抱头,不还手,也不求饶。
打到后来,家丁都喘上了,收手。苏昊踢他一脚:“废物,扔城外去,别脏了咱苏家的地。”
两人架起他,拖进小巷深处。雨水顺着墙缝滴,地上堆着烂纸箱和锈铁皮。他们把他往地上一掼,转身就走。
楚凌天趴着,脸贴着冰水泥地,嘴里全是铁锈味。想动,动不了。肋骨断了至少两根,后脑还在流血,视线糊,耳朵里全是杂音。
可识海乱了。
前世的记忆像搅浑的泥水,一股脑往上翻。
山崩,龙影冲天,一道金光炸开,万灵哀鸣。
他看见一座残破的药鼎,鼎身刻着龙纹,纹路和他右肩的胎记一模一样。
他看见一个老者站在火海里,抬手一爪,山壁碎裂,石屑如雨。
他听见一个声音,低沉,古老,像从地底传来:
“龙爪裂金,抓山断河,气凝指尖,破金碎石……”
每个字都像钟声,砸进神魂。
他眼皮一颤,手指抽了抽。
那口诀一遍又一遍,刻进脑子,甩不掉。
“龙爪裂金……”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可那四个字已在识海生根。
右肩胎记突然发烫,像火烧。鸿蒙源珠的金光和口诀共鸣,顺着经脉走,竟和《纳气诀》第三层路线完全吻合。
不是巧合。
这是战技。
黄阶巅峰。
他想动,想试,可身子像被碾过,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
苏昊他们走了,巷子里只剩雨声。
他趴着,脸泡在水里,呛了一口,咳出血沫。咬牙,一点一点,用手撑地,想爬起来。
每动一下,肋骨就像有刀在搅。
他喘着,额头抵墙,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流。
出租屋在两条街外,他得回去。
不能死在这。
也不能躺在这。
他撑着墙,一寸一寸挪,膝盖拖地,血混着泥水,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痕。
巷子太长,雨太大,视线糊。他看不清路,只能凭记忆往前爬。
终于看见那栋旧楼,三楼窗口漆黑。他喘着,手扒楼梯扶手,一阶一阶往上挪。
钥匙在摩托上。
门锁锈了,拧不动。
他靠墙边,喘得像要断气。雨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闭眼,脑子里全是那句口诀。
“龙爪裂金……”
他试着默念,指尖忽然一热,一缕气流在掌心聚,像风吹过。
不是幻觉。
是真的。
他睁眼,盯着自己的手。
五指张开,又缓缓收拢。
气流微弱,但确实存在,顺着《纳气诀》的路,在指尖聚。
这口诀,能用。
而且,和鸿蒙源珠的气息能合。
他靠墙边,一遍一遍默诵,把每个字刻进记忆。
“气凝指尖,破金碎石……”
忽然发现,这口诀不只是招式,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纳气诀》第三层的某个关窍。
以前练到这层,总觉得气流卡在掌心,散不出去。现在,口诀一出,经脉像被梳过,顺了。
难怪苏家那些所谓武技,他看一眼就觉得糙。
原来,真正的战技,是这种级别。
他靠墙边,喘着,右肩胎记还在烫,识海里“龙爪裂金”四字像烙印,深嵌其中。
雨还在下。
他没再想苏家,没再想清漪,没再想那扇关死的门。
他只想把这口诀记住,练熟,变成自己的。
他抬手,五指缓缓收拢,指尖微光一闪,灭了。
力气不够,可感觉在。
他闭眼,继续默诵。
一遍,两遍,三遍。
忽然,楼下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睁眼,手撑地,想躲。
人已走到楼梯口。
抬头,是个穿雨衣的邻居,拎着垃圾袋,看见他,愣住:“小楚?你咋躺这儿?”
楚凌天没说话,只摇头。
那人皱眉:“你受伤了?要不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自己能行。”
那人犹豫,把垃圾袋放下,蹲下来:“你这不行,都流血了,我扶你上去。”
楚凌天抬手,拦住:“真不用。”
他撑着墙,一点一点站起来,脚一软,差点跪下。咬牙,扶着墙,站直。
邻居看着他,摇头:“你这脾气……跟以前不一样了。”
楚凌天没答,只盯着自己的手。
五指缓缓收拢,又张开。
气流还在指尖打转,微弱,但真实。
他一步步往楼上走,脚步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邻居没再劝,拎走垃圾袋,临走前说:“有事喊我。”
楚凌天没回头,走到门口,手搭门把,用力拧。
锁还是打不开。
他靠门边,喘着,右肩胎记发烫,识海里口诀回荡。
他闭眼,五指缓缓收拢,指尖微光再闪。
这一次,气流比刚才稳了些。
他睁眼,盯着门锁。
下一秒,右手成爪,缓缓抬起,对准锁孔。
指尖气流凝聚,像针尖一点。
他没动。
只是盯着。
雨还在下。
他站在门口,手悬半空,五指成爪,指尖微光闪烁。
楼下邻居刚关上门,忽然听见“咔”一声轻响。
抬头一看,楚凌天那扇锈死的门,锁芯往外弹出一截,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开。
他愣住。
楚凌天没动,手还悬着,指尖微光未散。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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