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在墙缝里微微晃动,那滴血还在往下落,一滴,一滴,砸在黑白石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楚凌天盯着那条垂下的细线,没动。
他知道这是诱饵。
血手逃了,机关却还在运转,说明背后有人在操控。那滴血不是警告,是引路。
他转身走回清漪身边,蹲下身,三枚铜钱围成的警阵还在微微发烫,说明十步内没灵力波动。她靠着墙,脸色依旧发青,但呼吸稳了些。
“我得往前走一趟。”他说,“你留在这里,别碰任何东西。”
清漪没拦他,只是把玉符塞进他手里:“它……在催你。”
楚凌天看了她一眼,没多问,把玉符收进袖中,站起身,走向那条岔道。
试炼道的入口就在前面,黑白相间的石砖一直延伸进黑暗,两侧墙上全是凹槽,密密麻麻,像藏着无数双眼睛。他刚踏进一步,脚底传来一股细微的震感,像是地底有脉搏在跳。
鸿蒙源珠在识海轻轻一转,自动将这股波动提纯过滤,化作一道清晰的灵流图谱投射进意识。他右肩的胎记也开始发烫,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他闭了会眼,再睁开时,眼前浮现出一串虚影——九个脚印,错落有致,踏在黑白砖上,每一步都避开了那些凹槽的触发点。
龙行九步。
古楚家血脉认证的秘传步法,只有真正继承者才能看见。
他没犹豫,抬脚,第一步落在左前方的白砖上。地面无声,墙上的凹槽没反应。
第二步,右脚斜跨,踩进黑砖边缘。一股阴风从头顶掠过,三道骨刃从上方弹出,擦着他后背掠过,钉进对面石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没停,第三步、第四步接连踏出,节奏不乱。每一步落下,源珠就自动校准下一步的灵流走向,胎记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第五步刚落,左侧墙面突然喷出一股灰雾,带着腐骨的腥气。他鼻尖一动,立刻辨出是蚀魂散混合了尸毒,普通人吸一口就得经脉溃烂。
但他早有准备,鸿蒙元气在体内一转,瞬间将靠近的毒雾提纯净化,连靠近皮肤的机会都没有。
第六步,第七步,他走得越来越稳。墙上的凹槽开始有规律地亮起,像是被他的步伐激活了某种记忆。
第八步踏出时,整条通道突然一震,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从地底窜出,直扑面门。他头一偏,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掐住那东西的脖子——是半截铁链,末端连着个锈迹斑斑的机关兽头,眼窝里还嵌着块发光晶石。
他捏着铁链,往地上一摔,晶石碎裂,黑影消散。
第九步落下,最后一块黑砖微微下陷,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前方石壁轰然分开,露出一间密室。
密室不大,四壁刻满龙纹,正中央摆着个寒铁匣,三尺长,半尺高,表面布满血色符文,像是用干涸的血画上去的。匣子四周地面画着个复杂的阵法,由七颗暗色晶石围成,每一颗都连着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通向匣底。
楚凌天走近,没急着碰。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其中一颗晶石。冰凉,但内部有微弱的灵力流动,像是在循环。
这阵法不是死的,是活封印。强行破开,会立刻引爆晶石,把匣子里的东西烧成灰。
他盯着那寒铁匣,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那片在试炼道捡到的金属残片。翻过来,背面三个字——“试炼道”。
和这匣子上的符文笔迹一样。
他眯了眯眼,右手拇指在左手食指上一划,一滴血落向铁匣。
血珠刚碰到符文,整圈血纹瞬间亮起,像被点燃了。但铁匣没开,反而那七颗晶石同时震颤,银线绷得更紧。
不够。
他的血,纯度不够。
古楚家的血脉封印,认的不是血,是本源。
他没皱眉,反而闭上眼,让鸿蒙源珠在识海缓缓旋转。源珠感应到他的意图,自动将体内灵力提纯,连带着那滴血也被一股金光包裹,重新渗入指尖。
第二滴血落下。
这一次,血珠不再是鲜红,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芒。落在符文上,像水滴进干涸的河床,迅速被吸收。
七颗晶石逐一熄灭,银线松垮下来。
“咔。”
一声轻响,寒铁匣自动开启。
里面躺着半片药鼎。
青铜质地,边缘残缺,但纹路清晰,和他之前在苏家老宅废墟里找到的那半片一模一样。他立刻从怀中取出那半片,两片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嗡——”
药鼎刚合拢,就发出一声低鸣,像是沉睡多年的东西终于被唤醒。鼎身上的龙纹开始流转,泛起微弱的金光。
楚凌天把它捧在手里,发现鼎底有道细缝,像是能打开。他试着一掰,鼎身竟从中裂开,露出内层。
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古楚家的丹方残篇,有些他认得,有些连前世都没见过。最深处,还压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金属片,像是某种地图的残角,但上面没字没图,只有一圈圈同心圆纹。
他正要细看,识海里的鸿蒙源珠突然剧烈震动。
不是警告,是共鸣。
源珠自动腾空,一道金光从他天灵盖冲出,直灌入药鼎。
药鼎猛地一颤,鼎身迅速扩大,从巴掌大变成三尺高,稳稳落在地上。鼎腹的龙纹彻底活了,金光流转,竟在空中凝成一幅虚影——
一个巨人立于荒野,周身缠绕龙形气劲,双臂张开,仿佛要撕裂天地。他脚下是破碎的山河,头顶雷云翻滚,背后九条龙影盘旋,齐声长吟。
《升龙诀》第二重——龙战于野。
楚凌天瞳孔一缩。
这图谱,他前世都没见过。《升龙诀》共有九重,但他只练到第三重就遭遇围杀,第二重的完整修炼法门早已失传。
可现在,它就在这药鼎里。
鼎身金光未散,底部铭文缓缓浮现,一行古篆在光晕中显现:“鼎承龙脉,丹启真途。”
他伸手摸了摸鼎壁,触手温热,像是有生命在跳动。
这药鼎,不只是炼丹的器物。
它是《升龙诀》的传承载体,是古楚家真正的核心信物。
难怪血手要抢,难怪苏家要藏,难怪这秘道机关重重,只为护它周全。
他正要细看那图谱细节,药鼎突然一震,鼎腹金光猛地收缩,全部涌入底部铭文。那行字开始扭曲,重新排列,变成新的四字:“血引归源。”
紧接着,鼎身温度骤升,一股吸力从内部传来,竟要抽他灵力。
楚凌天立刻后撤一步,掌心离鼎。
吸力消失。
他盯着药鼎,眼神变了。
这鼎认主,但需要代价。刚才那股吸力,不是攻击,是索取——要他的血,要他的灵,要他真正与它共鸣。
他没犹豫,右手一划,掌心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鼎底。
血珠刚落,鼎身金光再起,比之前更盛。那四字铭文缓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字:“主血已验,传承开启。”
药鼎缓缓缩小,回到三尺高,稳稳立在原地,不再吸力,反而散发出一股温和的灵压,像是在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楚凌天伸手,正要触碰鼎壁,忽然——
“咔。”
一声轻响,从密室角落传来。
他猛地转头。
那里,一块石砖微微下陷,像是被什么踩动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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