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沙沙的声响。楚凌天坐在副驾,手一直插在贴身口袋里,指尖摩挲着那块拼合的玉佩。它还在微微发烫,像是有心跳。
林虎没敢多问,只低声说了一句:“前面就是地图标的位置。”
楚凌天没应声,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夜风卷着枯叶打在脚边,眼前是一片塌了大半的建筑群,墙皮剥落,铁门歪斜,野草从地基缝里钻出来,长得比人还高。这就是阳光孤儿院旧址,李奶奶守了一辈子的地方。
他蹲下身,手掌按在水泥地上。指尖传来一丝极细微的震动,像是地下有东西在回应他。
小金从背包里探出脑袋,鼻尖抽了两下,突然窜出去,停在东南角一处塌陷的地沟前,爪子扒拉着地面,回头冲他吱吱叫。
楚凌天走过去,蹲下来看了一眼,伸手把碎石拨开。水泥层下面露出一道裂缝,边缘整齐,不像是自然塌陷,倒像是被人重新封过。
他抽出战术匕首,刀刃贴着裂缝轻轻撬动。水泥块一块块剥落,露出下面的钢筋和泥土。他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什么。
挖到第三层时,匕首碰到了硬物。
他停下,用手一点点刨开泥土。一个铁盒渐渐露出轮廓,表面锈迹斑斑,但盒盖上那个“楚”字篆印清晰可见,龙纹环绕,和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把它拿了出来,沉甸甸的,像是装着什么不能承受之重。
盒子锁着,锈死了。他试着用力,纹丝不动。
他闭了闭眼,指尖凝聚一缕鸿蒙元气,缓缓渗入锁芯。源珠在识海中轻轻震颤,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古老的气息。那股元气顺着锁孔钻进去,碰到一丝极微弱的符文波动,瞬间与之共鸣。
咔。
锁扣弹开。
没有火光,没有烟雾,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从盒子里飘出来。
他掀开盒盖。
里面是一卷泛黄的卷宗,用红绳捆着,封皮上写着一行血字:“楚家灭门案实录——黑蝎组织为夺《升龙诀》与九转丹术,于二十年前子时血洗祖宅,仅余初生少主由忠仆携出,托付边境孤儿院。”
字迹已经发黑,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刻进他眼里。
他解开红绳,翻开第一页。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记录着那一夜的惨状:黑衣人破墙而入,见人就杀;药鼎被抢,典籍被焚;婴儿哭声在火光中戛然而止,唯有忠仆抱着襁褓从后窗跃出,身中三箭,仍拼死逃出。
“少主生而有龙形胎记,右肩显现,楚战天亲赐名‘天昊’,寓意‘昊天在上,龙腾于野’。然大难临头,血脉断绝,唯此子幸存。托孤于边境孤儿院李氏,嘱其守口如瓶,待少主成年觉醒,方可告知真相。”
楚凌天的手指停在“李氏”两个字上。
李奶奶。
他喉咙发紧,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原来她不是偶然收留他。她是被托付的。她是守门人。
他继续往下看。
“黑蝎组织背后另有主使,目的不止《升龙诀》,更欲得九转炼丹术全本,以炼‘永生伪丹’。然楚家丹术非血脉不可传,非心性纯正者不可习。故二十年来,黑蝎暗中布局,以凝气丹为饵,诱修士服下,经脉埋阵,构建导灵网络,意图抽取地脉灵乳,反向推演丹术本源。”
他猛地合上卷宗。
难怪凝气丹能在黑市流通,难怪血刃门和飞鹰帮为它火并。那根本不是什么修炼捷径,而是陷阱。每一个服用者,都是他们收割灵力的节点。
而这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他低头看着铁盒,又翻开卷宗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楚家祖宅的大门,门前站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婴儿,脸上带着笑。
那女人眉眼温柔,右肩露出一角衣领,隐约可见一道龙形胎记。
他母亲。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林氏,侧室,通丹术,死于护子之役。”
他把照片贴在胸口,闭上眼。
记忆翻涌上来。
小时候发烧,李奶奶整夜守在他床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他额头,嘴里念叨:“你娘走前说,你命带龙气,将来一定能回来。”
他问:“我娘长什么样?”
她不答,只摸着他的右肩,叹口气:“这胎记……和她一模一样。”
还有一次,苏家派人来,说要接他去城里读书,给李奶奶开了一大笔钱。她当场拒绝,说:“这孩子得留在这儿,他还没到走的时候。”
那时他不懂。
现在他懂了。
她不是院长,是守墓人,也是守灯人。她守着他,守着楚家最后一点火种。
他睁开眼,把卷宗重新放回铁盒,盖上盖子,抱在怀里。
林虎站在不远处,低声问:“老板,接下来怎么办?”
楚凌天没说话,走到孤儿院主楼前。墙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房间。他认得那间屋子,是李奶奶的办公室。他小时候常去,她会给他煮鸡蛋,会教他写字。
他走过去,一脚踹开腐朽的门。
屋里全是灰,桌椅倒着,墙上挂着的日历停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他蹲下身,在角落翻找,终于从一堆碎纸下摸出一个布包。
是他当年的那个。
他打开,里面有几张旧照片,还有一张纸条,是李奶奶写的:“天儿,这块玉,是你亲娘走前留下的。她说,等你找到另一块,就能回家了。”
楚凌天站起身,把布包和铁盒一起抱在怀里,走出废墟。
林虎赶紧跟上:“要不先回城?李奶奶那边……”
“不。”楚凌天打断他,“去安全屋。”
车重新发动,驶离孤儿院。后视镜里,那片废墟渐渐被夜色吞没。
楚凌天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铁盒的棱角。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苏家那个任人羞辱的赘婿。
他是楚天昊,楚家遗孤,也是复仇者。
他睁开眼,从贴身口袋里掏出玉佩,两块拼合,龙纹完整。他盯着那双眼睛,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我回来了。”他低声说。
车驶过一段颠簸的山路,突然,他感觉胸口一热。
低头一看,铁盒缝隙里透出一丝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盒子里苏醒。
他立刻停下动作,把盒子抱得更紧。
那光只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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