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放下豆豆，走到林锐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小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气息……不是军校训练场能磨砺出来的。你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林锐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迎上林默的目光，沉默了几秒。
午后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却仿佛无法融化那层冰冷的底色。
他最终没有回避，声音低沉而清晰：“毕业前，我向学校递交了申请，想去能实战的地方，然后获批前往生化危机世界前线轮训。”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血与火交织的场景，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冷：“哥，你知道的，军校训练场模拟得再逼真，终究是假的。
我需要真实的战场，需要在死亡威胁下压榨自己的极限，我当时签署完协议之后才知道咱们居然可以打开时空通道，在那个世界，我跟着‘龙骧’第三大队，清剿过三个城市丧尸群，在华府废墟和‘暴君’改良型单独交过手……活下来了，也杀出来了。” 他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
生化危机世界在主世界与华国联盟的强力介入下秩序重建，但华国之外，没有去管过，只是由女娲进行监管，有高危险目标直接清除。
剩余的变异的怪物、失控的生物兵器、心怀叵测的残党，这些都没有清除，用来进行新型武器的测试和以后远征军部队的作战训练。
林锐选择去那里淬炼，虽然是跟着最精锐的龙骧部队，但风险还是有的，身为他的弟弟完全可以选择指挥类的工作或者其他轻松一些的岗位，比如在星舰上工作就不错，之前休假的时候也给林锐说过，当时他也特别感兴趣。
“为什么？”林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仅仅为了变强？在星舰上工作你的晋升空间足够你稳步成长。”
“为了它。”林锐的眼中骤然爆发出灼热的光彩，那层杀气似乎被这光芒冲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渴望。
他指向巨大的落地窗外，晴朗的碧空尽头，一个极其微小却稳定的光点隐约可见，是同步轨道上的“凌霄港”。
“秦爷爷以前来做客，他亲口说的！”林锐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破军’项目！国家最新研发的太空作战机甲，不是我们现在装备的外骨骼！
是真正的、能在近地轨道、月球轨道乃至小行星带作战的星际机甲，代号‘破军’的原型机，已经组装完成，现在在‘凌霄港’船坞进行最后阶段的真空环境测试了！”
他看向林默，目光灼灼：“哥！我需要实战！需要最快速度成长！我需要成为最强的驾驶员候选！
秦爷爷说，‘破军’的驾驶员选拔，优先考虑有实战经验、意志最坚韧、神经反应速度最快的人，我要开上它，我要成为‘破军’的第一批驾驶员！
守卫我们的太空！守卫月球基地！守卫华国的星海疆域！” 少年的热血与军人的铁血在此刻完美交融，那股杀气似乎找到了宣泄的方向，化为了一往无前的锐气。
“开机甲？”豆豆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向往，“小舅舅，你要开那种能在天上打架的大机器人吗？就像我们全息课本里‘守望者’旁边画的护卫机甲？”
“对！就是那种！”林锐揉了揉豆豆的脑袋，语气带着骄傲，“不过比课本上的更厉害！是能真正在太空里飞、能打星舰的机甲！”
“哇！”豆豆发出一声惊叹，随即又有点小得意地说，“我们现在小学也有‘星际认知’课！
老师用全息投影带我们认矿石，要学怎么分辨月球上的氦-3富集岩、小行星带常见的铁镍陨石、还有火星上的赤铁矿，老师说，我们要是不好好学习，以后我们长大了，要去星星上挖矿了！”
“哦？”林建国放下茶杯，来了兴趣，“豆豆，跟外公说说，都学了哪些星星上的石头？”
豆豆立刻来了精神，跑到客厅角落，拿起一个书本大小的银色金属板，小手在上面快速点了几下。
嗡的一声轻响，一道清晰的立体光束投射在众人面前的空地上，瞬间构建出一幅缓缓旋转的微型太阳系星图。
星图上，地球、月球、火星等行星被高亮标注，旁边悬浮着各种矿石的三维模型，旁边还有简洁的文字说明。
“外公你看！”豆豆熟练地操作着，点中月球模型，一块灰白色、表面有细微蜂窝状孔洞的岩石模型被放大，“这是静海石，富含氦-3！老师说它是未来最好的‘太空燃料’！”
他又点开火星模型，一块暗红色的矿石旋转着，“这是赤铁矿，含铁量很高，老师说在火星建基地离不开它！”
最后他点开小行星带区域，一块布满金属光泽的不规则矿石出现，“这是m型小行星的典型样本，富含铁和镍，还有铂族金属！”
小家伙操作得行云流水，讲解虽然稚嫩，但关键信息清晰准确。
林建国看得连连点头，感慨道：“好，好啊！我们那会儿学习一包都是满满的书，你们现在点点手指就能看遍太阳系了！这真是了不得！”
“不止呢！”豆豆献宝似的又调出一个界面，显示着一排排数据，“老师还教我们看太空港的物流信息！
喏，这是昨天‘天梯’的货运记录，‘夸父-7型’爬升器第1003次往返，从地面运了350吨月壤熔融打印材料上去，从‘广寒宫’基地带下来50吨精炼氦-3棒和10吨月球种植的蔬菜水果！老师说，这叫‘地月经济圈’！”
张素娟笑着打开嵌在墙上的超薄屏幕，随手点开“民生”频道，一个气质干练的女主播正在播报：
“国家资源统筹中心最新数据显示……”
画面切换，展现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清澈的河流，旁白继续：
‘灵枢’智慧农业网络覆盖全国主要产粮区，粮食产量连续五年稳步增长。国家粮油战略储备库充盈度创历史新高……”
“瞧瞧，”张素娟指着屏幕上饱满的稻穗和整洁的现代化粮仓。
“以前买菜还得挑挑拣拣担心农药残留，现在‘灵犀’一扫码，从产地到餐桌全流程清清楚楚，社区智慧农场的新鲜蔬菜半小时就能送到家。”
林建国深有感触地点头：“变化太大了。以前总担心资源不够用，环境被破坏。现在？
太空给我们送资源，地面技术把废物变宝贝，绿水青山真正成了金山银山。这日子，踏实！”
他看向林默，眼中满是欣慰和一种更深沉的东西，“你们在外面的付出，换来的是家里这样的太平光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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