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宫墙压得人喘不过气。苏锦汐蜷缩在冷宫角落,冻得发紫的手指攥着块发霉的窝头,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霉味与药渣味 ——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时辰。
【原主沈清辞,大夏王朝废后,因 “巫蛊诅咒” 被打入冷宫,三日前 “病逝”。】007 的电子音带着电流声,【主线任务:查明巫蛊案真相,夺回属于原主的一切。支线任务:阻止外戚专权,扶持新帝稳固江山。】
苏锦汐咬了口窝头,粗糙的麸皮剌得喉咙生疼。她抬起头,透过破洞的窗棂看见天边掠过只孤雁,突然想起末世安全区那片刚抽芽的麦田。不过才离开几天,却像隔了几个世纪。
“咳咳……” 胸口传来一阵闷痛,是原主郁结于心落下的病根。她调动微弱的空间异能,从末世带回来的压缩饼干出现在掌心 —— 这是陆瑾珩塞给她的临别礼物,说 “以防万一”。
果然被他说中了。
就在这时,冷宫的破门被 “吱呀” 一声推开。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三个穿着宫装的女人踩着碎雪走近,为首的正是原主的 “好姐妹”,如今的淑妃柳如眉。
“姐姐身子好些了?” 柳如眉捂着口鼻,珠翠环绕的发髻随着轻笑颤动,“妹妹特意炖了燕窝来看你,只是这地方…… 实在腌臜得很。”
身后的宫女掀开食盒,里面却不是什么燕窝,而是碗黑漆漆的汤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 和原主死前喝的最后一碗一模一样。
苏锦汐的指尖泛白。看来这 “病逝” 根本是谋杀。
“淑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她缓缓站起身,破烂的宫装遮不住挺直的脊背。这是她从陆瑾珩那里学来的 —— 无论处境多狼狈,气势不能输。
柳如眉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姐姐还能起身?看来太医的药没白开。”
“托娘娘的福,还死不了。” 苏锦汐盯着那碗汤药,突然笑了,“只是不知这药是治什么的?治我这‘巫蛊’之罪,还是治我碍了娘娘的路?”
柳如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姐姐说笑了。皇上念及旧情,才留你一命,你可别不知好歹。”
“旧情?” 苏锦汐步步逼近,眼中的寒意让对方下意识后退,“是他亲手把我打入冷宫时的情,还是默许你在汤药里下毒的情?”
这话像一记耳光扇在柳如眉脸上。她厉声喝道:“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宫女刚要上前,就被苏锦汐抓住手腕反剪到身后。这是她在末世练出的格斗技巧,对付几个娇生惯养的宫女绰绰有余。
“淑妃娘娘还是省省吧。” 她甩开宫女的手,拍了拍衣袖,“要杀要剐直接来,不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柳如眉又惊又怒:“你…… 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粗鄙功夫?”
苏锦汐没回答,只是弯腰拿起地上的破碗,舀了一勺黑漆漆的汤药,突然朝柳如眉泼去:“既然娘娘这么好心,不如自己尝尝?”
汤药溅在柳如眉的宫装上,留下一片丑陋的污渍。她尖叫着后退,指着苏锦汐说不出话来:“反了!反了!来人啊!废后沈氏疯癫了!”
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苏锦汐知道不能硬碰硬,她抓起墙角的柴火,猛地砸向窗户:“淑妃娘娘在冷宫行凶!快来人啊!”
这招声东击西果然奏效。侍卫们冲进来时,只看见淑妃的人拿着药碗,而 “疯癫” 的废后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破碗碎片散了一地。
“怎么回事?” 领头的侍卫长皱着眉,显然对这种后宫争斗很不耐烦。
“我…… 我只是来探望姐姐……” 柳如眉的底气弱了下去,她没想到沈清辞会来这么一出。
苏锦汐适时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 是她用指甲掐破牙龈弄出来的:“妹妹好心送药,是臣妾…… 是臣妾一时糊涂,打翻了药碗,还请侍卫大哥不要怪罪妹妹。”
这副柔弱又懂事的模样,反而让侍卫们看向柳如眉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谁不知道这位淑妃娘娘最善妒,废后被打入冷宫,她怕是最高兴的一个。
柳如眉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咬着牙说:“既然姐姐身子不适,妹妹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甩袖而去,连被打翻的食盒都忘了带走。
侍卫们离开后,苏锦汐才松了口气。她捡起地上的药碗碎片,指尖沾了一点汤药放在鼻尖轻嗅 —— 有曼陀罗的气味,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恍惚,最终 “病逝”。
“真是好手段。” 她冷笑一声,将碎片收进空间。这是重要的证据,也是她逆袭的第一步。
夜幕降临时,冷宫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来人穿着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墨发用玉冠束起,只一眼就让苏锦汐的心跳漏了半拍 —— 是陆瑾珩。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得如此…… 显贵?
【检测到目标人物陆瑾珩,当前身份:当朝太傅,陆昭。】007 的声音带着兴奋,【隐藏身份:手握重兵的镇北侯。】
苏锦汐愣住了。太傅?侯爷?这身份可比之前几个世界显赫多了。
陆瑾珩 —— 不,现在该叫陆昭了 —— 挥退了随行的太监,独自走进冷宫。他的目光扫过破败的陈设,最后落在苏锦汐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娘娘安好?”
这声 “娘娘” 疏远又客气,像在对待陌生人。苏锦汐的心莫名一沉:“劳烦太傅挂心,本宫死不了。”
陆昭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和在末世时一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娘娘能自保,倒是出乎陆某意料。”
苏锦汐恍然大悟。他刚才一定在外面,甚至可能看到了她和柳如眉的对峙。
“太傅深夜造访,就是为了看本宫的笑话?” 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
“臣是来送一样东西。” 陆昭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木盒,放在桌上,“这是先皇后留给娘娘的遗物,前些日子被柳淑妃借去‘观赏’,臣好不容易才讨回来。”
苏锦汐打开木盒,里面是半块玉佩,刻着 “清” 字 —— 是原主母亲的遗物,也是她身份的象征。更重要的是,这玉佩的另一半在当今太子手里,是先皇后定下的信物。
她猛地抬头看向陆昭:“你知道什么?”
“臣知道巫蛊案是冤案。” 陆昭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却锐利如刀,“也知道柳淑妃背后是外戚柳家在撑腰,更知道…… 皇上被他们蒙在鼓里。”
苏锦汐的心跳开始加速。看来这位太傅不仅身份不简单,还和原主的母亲有旧。
“你想帮我?” 她试探着问。
“臣只是想还先皇后一个公道。” 陆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何况,娘娘现在的样子,可比在金銮殿上有趣多了。”
苏锦汐想起原主的记忆 —— 三个月前的册封大典上,她作为皇后接受百官朝拜,而陆昭作为太傅站在最前列,眼神冷漠得像冰。
那时的他们,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境地再次相遇。
“太傅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苏锦汐将玉佩收好,“但这是本宫的私事,不劳太傅费心。”
陆昭挑眉:“娘娘打算一个人对付柳家?就凭你现在……” 他扫了眼破洞的宫装,“连碗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这话戳中了痛点。苏锦汐确实没把握,尤其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一个废后想翻案,简直难如登天。
“那太傅想如何?” 她反问。
“臣可以帮你离开冷宫,甚至帮你查清真相。” 陆昭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合着雪气,萦绕在苏锦汐鼻尖,“但你要答应臣一个条件。”
苏锦汐的心跳莫名加速:“什么条件?”
“成为我的棋子。” 陆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帮我扳倒柳家,扶持太子登基。事成之后,我保你平安出宫,安度余生。”
这条件听起来很公平,甚至可以说是划算。但苏锦汐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她盯着陆昭的眼睛,试图从那深邃的瞳孔里找到些什么 —— 是侯门世界的毒舌,还是末世的默契?
最终,她看到的只有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我拒绝。” 苏锦汐突然说,“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我不是棋子。扳倒柳家,不仅是为了原主,也是为了我自己。”
陆昭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笑意:“好。那就合作。”
他从袖中又取出个小瓶,放在桌上:“这是解毒丹,能解曼陀罗之毒。三日后早朝,我会让皇上‘想起’你,届时……”
“届时我自会有所准备。” 苏锦汐接过药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缩回 —— 像在校园世界第一次握手时那样。
陆昭轻咳一声,转身走向门口:“臣告辞。娘娘好自为之。”
他的披风扫过门槛时,苏锦汐突然问:“在末世说的话,还算数吗?”
陆昭的脚步顿住了。雪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背影。
“自然。”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无论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门被轻轻带上,冷宫又恢复了寂静。苏锦汐握紧手中的解毒丹,突然觉得这古代的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接下来的三天,苏锦汐一边服用解毒丹调理身体,一边梳理原主的记忆。她发现巫蛊案确实疑点重重 —— 所谓的 “证据” 只是几个人偶,上面的字迹根本不是原主的笔迹,而指证她的宫女,早在案发后就 “病逝” 了。
一切都指向柳家。而柳家之所以如此嚣张,不仅因为柳如眉得宠,更因为他们手握兵权,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
“这可真是个烂摊子。” 苏锦汐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怀念起末世的丧尸潮 —— 至少那些家伙不会耍阴谋诡计。
第三天清晨,天还没亮,冷宫就来了圣旨。传旨的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大意是皇上念及旧情,特许废后沈氏迁往御花园附近的静思苑,虽未恢复名分,却也脱离了冷宫。
“娘娘,该起驾了。” 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眼底满是鄙夷。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沈清辞注定翻不了身。
苏锦汐没理会他的态度,平静地换上带来的新宫装 —— 虽然不算华贵,却比冷宫的破衣好上百倍。临行前,她回头看了眼这住了三天的冷宫,突然在墙角发现一朵凌寒绽放的梅花。
她伸手将梅花折下,别在发髻上。这是她从农家世界学来的 —— 再艰难的环境,也要给自己找点盼头。
静思苑虽然偏僻,却比冷宫好太多。至少有暖炉,有干净的被褥,还有两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宫女。
“娘娘,要不要传早膳?” 一个叫春桃的小宫女小心翼翼地问。
苏锦汐点头:“简单些就好。对了,帮我打听一下,今日早朝可有什么动静?”
春桃应声退下,很快就端着早膳回来,还带来了个消息:“娘娘,听说今日早朝,陆太傅弹劾了柳丞相,说他克扣军饷,还拿出了证据呢!”
苏锦汐舀粥的手顿了顿。陆昭果然动手了。这是要敲山震虎,也是在为她铺路。
“知道了。” 她不动声色地说,心里却在盘算。柳家肯定会反扑,而最好的靶子,就是刚离开冷宫的自己。
果然,当天下午,柳如眉就带着大队人马 “拜访” 静思苑。这次她没带什么汤药,而是直接拿出一件绣着龙凤图案的肚兜。
“姐姐可认得这个?” 柳如眉将肚兜扔在地上,“这是从你的旧宫里搜出来的,上面绣着太子的生辰八字 —— 姐姐,你连当朝太子都敢诅咒,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围的太监宫女倒吸一口凉气。诅咒太子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苏锦汐看着那件肚兜,突然笑了:“淑妃娘娘这栽赃嫁祸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你什么意思?” 柳如眉色厉内荏。
“这肚兜的针脚粗糙,用的还是江南织造今年新贡的云锦。” 苏锦汐蹲下身,用指尖捻起一根线头,“本宫素来只用蜀锦,而且……”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本宫的绣工虽不算顶尖,却也不会把‘太子’的‘太’字,绣成‘太监’的‘太’!”
众人低头看去,果然见那肚兜上的 “太” 字少了一点,活脱脱一个 “大” 字加一点,不伦不类。
柳如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根本没细看,只是让绣娘赶紧做出来,没想到会出这种纰漏!
“你…… 你血口喷人!” 她指着苏锦汐,气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问便知。” 苏锦汐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人,“这云锦是柳丞相上个月献给皇上的,一共只有十匹,除了皇上和娘娘,还有谁能拿到?”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所有人心上。柳家克扣军饷的事刚被揭发,现在又闹出这种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淑妃娘娘在静思苑喧哗,是在给皇上添麻烦吗?”
众人回头,只见陆昭穿着朝服,带着侍卫站在门口。阳光落在他身上,玄色的锦袍泛着暗纹,气势逼人。
“陆、陆太傅?” 柳如眉慌了神,“我只是…… 只是来和姐姐对账。”
“哦?什么账需要这么多人?” 陆昭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肚兜上,眉头微蹙,“这是……”
“是有人想栽赃本宫诅咒太子。” 苏锦汐抢先开口,语气平静,“幸好太傅来得及时,不然本宫真是百口莫辩。”
陆昭的目光在她发髻上的梅花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柳如眉:“淑妃娘娘,此事恐怕要惊动皇上了。毕竟…… 诅咒太子可不是小事。”
柳如眉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知道,一旦惊动皇上,以陆昭的手段,肯定能查出这肚兜是她弄出来的,到时候……
“不、不必了!” 她强撑着说,“是我误会了姐姐,这只是个误会!”
“误会?” 陆昭挑眉,“柳丞相刚被弹劾,娘娘就闹出这种事,怕是说不过去吧?”
这话戳中了柳如眉的痛处。她知道陆昭这是在借机打压柳家,而自己就是那个送上门的靶子。
“我…… 我身子不适,先行回宫了!” 柳如眉再也待不下去,带着人狼狈地离开,连掉在地上的肚兜都忘了捡。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苏锦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比起末世那个能操控丧尸的风衣男,这位淑妃娘娘的手段,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多谢太傅解围。” 她转身向陆昭道谢。
“举手之劳。” 陆昭的目光落在她发髻上的梅花,“这花倒是别致。”
“随手折的。” 苏锦汐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太傅还有事吗?”
“确实有事。” 陆昭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这是柳家近几年贪赃枉法的证据,你看看。”
苏锦汐接过奏折,越看越心惊。上面记载的不仅有克扣军饷,还有私通敌国、买卖官爵…… 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你早就收集好的?” 她抬头问。
陆昭点头:“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苏锦汐明白了。他一直在等,等一个能一击致命的机会。而自己的存在,就是那个机会。
“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问。
“五日后是先皇后的忌辰。” 陆昭的声音低沉下来,“皇上会去太庙祭拜,到时候……”
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像在末世时无数次并肩作战时那样:“你只需要演一场戏,一场让皇上不得不信的戏。”
苏锦汐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看着陆昭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在安全区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在她耳边布置战术,眼里的认真和此刻一模一样。
“好。” 她听到自己说,“我答应你。”
陆昭笑了,像冰雪初融:“那便静待佳音。”
他转身离开时,苏锦汐突然说:“陆太傅。”
陆昭回头。
“在末世说的话,我也记得。” 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无论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陆昭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邃的笑意:“臣,拭目以待。”
静思苑恢复安静后,苏锦汐摊开那份奏折,指尖划过柳家的罪证。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扳倒柳家,扶持太子,最终走上那条女帝之路 —— 这条路注定铺满荆棘。
但她不怕。
因为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阴谋诡计,总会有一个人,穿着玄色锦袍,带着一身风雪,站在她身边。
就像在侯门的初遇,娱乐圈的重逢,校园的并肩,末世的相守。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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