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断崖返回福临山后,林砚因伤势与灵力紊乱,被玄机子安排在卧房休养。胸口的钝痛还未完全消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经脉,可当晚,他便察觉体内灵力出现了异样 —— 白天与独眼魔修对战时,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冷魔气虽险些震碎他的丹田,却意外撞开了灵力壁垒的一道缝隙。丹田内的灵力不再是以往的平稳流转,反而像被点燃的热油般剧烈激荡,丝丝缕缕的新灵力从壁垒缝隙中渗透出来,与原有灵力交织缠绕,隐隐有冲破炼气中期、迈入后期的迹象。
他尝试运转功法压制这股躁动,却发现越是压制,灵力反弹得越厉害,经脉甚至传来轻微的刺痛。直到后半夜,他才勉强将灵力稳住,可指尖萦绕的灵力气息,已明显比之前浑厚了几分。次日一早,林砚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匆匆赶往玄机子的书房,道出体内的异样。玄机子指尖搭在他的腕脉上,闭目感知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沉下脸:“这是突破的契机,但也藏着凶险。你与魔修一战,灵力本就紊乱,如今强行冲击壁垒,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不过眼下确实是最佳时机,我让你用聚灵玉碎片辅助,它能提纯天地灵气,减缓灵力对经脉的冲击,吸收速度也能快上数倍,或许能稳妥迈入炼气后期。”
玄机子当即让人收拾后山的闭关室 —— 那是一间依山而建的石室,石壁上刻着聚灵阵纹,能汇聚周围的天地灵气。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数瓶丹药,递给林砚:“这是凝神丹,若灵力紊乱导致心神不宁,便服下一颗;这是聚气丹,灵气不足时用来补充。聚灵玉碎片你贴身带着,它与你体内灵力已有微弱感应,能引导灵气精准入体。记住,突破时切不可急躁,若感觉丹田刺痛加剧,立刻停下,等灵力平稳后再尝试。”
苏清欢得知林砚要闭关的消息时,正在医疗棚里熬制疗伤药。她匆忙将药汁分装到瓷瓶中,抓起早就备好的清心丹和灵草,快步赶往闭关室。看到林砚苍白的脸色,她忍不住皱起眉,将手中的药瓶塞进他怀里:“这是我特意炼制的清心丹,比普通的多加了一味安神草,能帮你稳住心神。还有这些灵草,我已经处理过,你可以放在闭关室的角落,它们散发的气息能中和灵力冲击带来的燥气。” 她又绕着闭关室转了一圈,检查石壁上的聚灵阵纹是否完好,石门的锁扣是否牢固,甚至连蒲团的位置都调整了好几次,确保林砚打坐时能更舒适地吸收灵气。“闭关时别硬撑,要是感觉不对劲,就敲三下石门,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 苏清欢叮嘱道,语气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林砚接过丹药,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 —— 想必她昨晚也没睡好,一直在为他的伤势操心。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闭关室,石门缓缓落下,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彻底隔绝,只留下石室中微弱的灵气流动声。
此后的日子里,苏清欢几乎每天都守在闭关室外。清晨天还没亮,她就会提着熬好的灵米粥过来,粥里特意加了清心草的汁液,熬得软糯香甜,既能补充体力,又能辅助稳定心神。她把粥放在石门前的石阶上,轻轻敲三下石门,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回应声,才放心离开。上午她会去医疗棚处理事务,下午又会准时回到闭关室旁,坐在石阶上整理草药,偶尔会对着石门轻声说几句话,像是在跟林砚分享山上的情况,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第五天的时候,苏清欢从山下的山谷里采来一株静心草。那草叶子呈淡绿色,表面带着细密的绒毛,凑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据说能驱散人心头的焦躁。她在闭关室门口的泥土里挖了个小坑,小心翼翼地将静心草种进去,又从竹筒里倒出些灵泉水浇灌。“听说这草很灵验,能帮人稳住心神,” 她轻轻抚摸着草叶,声音压得很低,“你要是觉得灵力太躁,就闻闻它的味道,说不定能好受些。” 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晃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草叶上,泛起细碎的光点,像是在回应她的期待。
闭关室内,林砚盘腿坐在蒲团上,聚灵玉碎片被他放在丹田前方的地面上,散发着柔和的绿光。他按照玄机子传授的《青霄聚灵诀》,缓缓运转灵力,引导周围的天地灵气入体。石壁上的聚灵阵纹被激活,淡白色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而聚灵玉碎片就像一个无形的漩涡,将这些灵气牢牢吸附过来,再一点点提纯后送入他的经脉。灵气顺着经脉流转,经过丹田时,与体内的灵力融合在一起,原本躁动的灵力渐渐变得平稳,像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炼气后期的壁垒。
前六天一切都还算顺利,壁垒的缝隙在灵力的冲击下越来越大,新的灵力不断涌入丹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一点点提升。可到了第七天清晨,当灵力第三次冲击最后一道壁垒时,却遇到了阻碍 —— 那道无形的屏障像是被加固过一般,无论他如何催动灵力,都只能在屏障上留下一丝微弱的痕迹,反而因持续冲击,丹田传来阵阵刺痛,经脉也开始发烫,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林砚额头上渗出冷汗,脸色变得苍白。他想起苏清欢的叮嘱,没有强行继续冲击,而是停下功法,从怀中摸出一颗凝神丹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瞬间蔓延至全身,丹田的刺痛缓解了不少,躁动的灵力也渐渐平复。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寻找屏障的薄弱点,可就在这时,贴身藏着的引气玉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
那白光顺着他的衣物渗透出来,与地面上聚灵玉碎片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双色光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光罩内的灵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原本分散的灵气像是被凝聚成了一股细线,而引气玉的灵力与聚灵玉碎片的灵气相互融合,形成一股更加强劲、却又异常温和的力量,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动,最终汇聚在丹田处。
林砚心中一动,立刻运转功法,引导这股融合后的力量朝着壁垒冲击而去。这一次,那道坚固的屏障像是被温水浸泡过的冰块般,竟轻易被这股力量穿透。“砰!”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他体内响起,炼气后期的壁垒彻底被冲破。瞬间,大量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体内,丹田内的灵力暴涨,原本淡蓝色的灵力渐渐变成了深蓝色,气息也变得更加浑厚 —— 他成功突破到了炼气后期!
灵力在体内流转一周后,渐渐平稳下来。林砚睁开眼睛,感受到体内前所未有的充沛灵力,忍不住握了握拳,指尖萦绕的灵力带着淡淡的金色,比之前强盛了不止一倍。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前因战斗留下的伤势竟也在灵气的滋养下好了大半,胸口的钝痛彻底消失,经脉也变得更加宽阔。
闭关室外,苏清欢正蹲在静心草旁,用灵泉水轻轻浇灌着。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灵气波动从闭关室内传来,那波动比前几天强烈数倍,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搅动起来。石壁上的聚灵阵纹发出淡淡的白光,石门微微震动,门口的静心草像是被灵气滋养般,叶子瞬间变得更加翠绿,连香味都浓郁了几分。她心中一喜,知道林砚成功突破了,连忙站起身,紧盯着石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片刻后,石门 “嘎吱” 一声缓缓打开,林砚从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的青色衣衫因多日未换,有些褶皱,头发也略显凌乱,却难掩周身散发的强大气息。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胸口处,引气玉的白光与聚灵玉碎片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金色的护罩,护罩紧贴着他的身体,散发出纯净的灵力,将周围的微弱魔气都驱散开来。
“林师兄,你突破了!” 苏清欢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喜悦,语气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林砚点了点头,抬手感受着体内的灵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又沉了下去:“多亏了聚灵玉碎片和引气玉,还有你送的丹药和灵粥,不然我恐怕还得再闭关几天。现在的实力,对付筑基初期的修士应该没问题,可面对独眼魔修那样的筑基中期,还是差了些。”
两人刚走到前山的广场,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玄机子。玄机子的目光落在林砚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严肃起来:“突破炼气后期是好事,但你不能掉以轻心。黑风谷的二长老据说已是筑基后期,手下还有不少筑基中期的修士,你这点实力,在真正的大战中,还不够看。” 他顿了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地图,递给林砚:“我刚收到消息,云游子可能在东边的云雾山一带活动。那云雾山地势复杂,常年被云雾笼罩,里面不仅有不少妖兽,还可能藏着黑风谷的探子。你修养两天,带着三名精锐弟子去探查一番,务必找到云游子的踪迹。记住,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若是遇到黑风谷的人,以撤退为主,别为了逞强丢了性命。”
林砚接过地图,指尖摩挲着地图上标注的云雾山区域,心中没有丝毫轻松。虽然突破到了炼气后期,实力有了大幅提升,但黑风谷的破阵锤据说再过几天就能炼制完成,云游子的踪迹依旧只是个模糊的传闻,聚灵玉碎片的另一半还不知在何处。他很清楚,这次突破不过是让他在接下来的危机中多了一丝自保的能力,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安全。
苏清欢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云雾山那边我去过一次,里面的妖兽大多怕火,我给你准备些火焰符,或许能派上用场。还有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递给林砚,“里面装了些驱虫草和静心草,既能驱赶山里的毒虫,也能帮你在云雾中保持清醒。” 林砚接过香囊,指尖传来香囊的温热,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可随即又被担忧覆盖 —— 就算有了这些准备,云雾山的凶险、黑风谷的威胁,依旧像两座大山压在他心头。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福临山上,将整个山头染成了暖黄色。闭关室门口的静心草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草叶上的水珠折射着阳光,泛起细碎的光芒。林砚站在广场上,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手中紧紧攥着那张地图。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黑风谷的进攻就会到来,而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云游子。可云雾山究竟藏着多少危险?云游子是否还在那里?就算找到了云游子,又能否顺利拿到另一半碎片?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没有一个答案能让他安心。他深吸一口气,将地图叠好放进怀中,转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 他需要尽快养好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未知挑战,至于结果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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