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渊三人顺着狭窄的维修通道艰难前行，锈蚀的管道不时滴下浑浊的水滴，在寂静的黑暗中发出清晰的回响。
“等等。”林夏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苍白，“刚才的一切似乎都不对劲。”
陈默靠在微湿的通壁上，忍着肋间的疼痛：“你是说大当家要杀我们这件事？”
“不止如此。”林夏的眼神逐渐清明，“三当家救我们救得太容易了。那些追兵，他们的动作简直像是在演戏。”
这一句话让李明渊头脑清醒：“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考验？”
“或者是某种测试。”林夏低声道，“大当家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能力，如果真要杀我们，何必大费周章？”
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某种暗号。三人立即噤声，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跟我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果你们还想见到‘鼹鼠’。”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正是刚才带领他们进入大厅的那个穿着工装裤的年轻女子。她的眼神依然锐利，但此刻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你是谁？”李明渊戒备地问。
“代号‘紫鼠’，大当家的护卫。”女子简短地回答，“刚才的戏码已经结束，现在带你们去见真正想见的人。”
陈默伸手拦住李明渊，冷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女子抬手亮出一枚齿轮，这枚齿轮与那位守林人给的齿轮一样，“那位前辈应该给了你们同样的信物。”
犹豫片刻，李明渊最终点头：“带路吧。”
女子带领他们拐进一条更加隐蔽的通道，这条通道显然经常有人使用，两侧的管道被仔细擦拭过，甚至还安装着简易的照明装置。
“刚才的袭击…”李明渊试探着问。
“这是必要性的测试。”紫鼠头也不回，“大当家需要确认你们是否值得信任，以及…是否有能力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通道尽头是一扇伪装成管道维修间的门。紫鼠在门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与外面锈迹斑斑的环境截然不同。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墙上挂着详细的地图，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锈铁城的结构图。
而在房间中央，大当家正坐在轮椅上，面前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刚才他们遭遇“袭击”的每一个细节。
“欢迎来到真正的指挥室。”大当家微笑着说，“抱歉用这种方式测试你们，但在地下城市，信任必须经过考验。”
李明渊上前一步：“您就是鼹鼠，对吗？”
大当家——或者说，鼹鼠——轻轻点头：“很久没有人用这个代号称呼我了。看来，是守林人派你们来的？”
三人都吃了一惊。林夏忍不住问：“您怎么知道？”
“这枚齿轮，就是我与他之间的信物。”鼹鼠指了指李明渊手中的齿轮，“而且，会来找我的，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他推动轮椅靠近全息投影，图像切换成黄金收藏家的身影：“金顺只是个小角色，但他背后的国王正在策划一件大事。这可能也是守林人让你们来找我的原因。”
“国王？”李明渊疑惑的看向鼹鼠。
“他创建了一个由能力者组成的秘密组织，他们崇拜某种古老的神明，试图通过收集特殊能力者的‘本源’来完成某种仪式。”鼹鼠的表情变得严肃。
陈默皱眉：“可守林人只让我们来找您，并没有说让我们去趟这个浑水。”
“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鼹鼠平静地说，“在他记忆里我还是一个很苟的人。
但人是会变的，连我也不例外。我一手创办了地下城市。黄金会的渗透比想象中更深，就连我这里也不安全。”
就在这时，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数个红点开始在地下城市的结构图上移动。
“他们来了。”紫鼠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鼹鼠却显得很平静：“意料之中。刚才的测试虽然必要，但也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他转向李明渊三人：“现在，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留下来与我共同面对，还是通过秘密通道离开？”
李明渊与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陈默虽然受伤，但眼神坚定；林夏虽然脸色苍白，却也微微点头。
“我们留下来。”李明渊肯定的说，“既然缄默让我们来找您，一定有他的理由。”
“很好。”鼹鼠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么，我先解答你们的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们三人联手都打不过黄金收藏家。”
他操作轮椅来到一个仪器前：“展示你们的能力吧。”
三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李明渊召唤出藤蔓，陈默切换了战士人格，林夏则让幻想的东西在身旁一闪而过。
仪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全息投影上显示出复杂的数据。
“嗦嘎斯内。”鼹鼠指着数据说，“你们的能力运用方式太原始了。就像是拿着神器当烧火棍使用。”
他看向李明渊：“你的植物操控，为什么只能从地面召唤？空气中漂浮的孢子，他人身上的细菌，甚至光线都可以成为你能力的媒介。”
接着转向陈默：“多重人格切换的间隙太大，而且每个人格的能力开发都不完全。战士人格基本上只懂得用蛮力，为什么不能尝试结合学者人格的知识？”
最后对林夏说：“你的幻想，应该是精神力具现化，精神力具现化是最特殊的能力，但你只懂得具现化一些没有实体的东西。为什么不试试具现化一些有实体的东西，哪怕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
三人都被问得哑口无言。鼹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能力者的强弱，不在于能力的强大，而在于理解的深度。”鼹鼠缓缓道来，“黄金收藏家虽然狂妄，但他的能力开发程度确实在你们之上。”
警报声突然响起，紫鼠快步走来：“他们突破外层防御了。”
“是时候了。”鼹鼠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让三人都大吃一惊。
“您的腿…”林夏惊讶地问。
“伪装而已。”鼹鼠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管在哪个地方，让敌人低估你是生存的第一法则。”
他走到墙边的武器架前，取下一对特制的臂甲戴上：“让我给你们上一堂实战课，教教你们什么才是能力的正确使用方式。”
指挥室的大门轰然打开，外面已经站满了黄金收藏家的手下。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当家。
“哟！你们几个居然没有走。抱歉了，大当家。”
三当家看见三人顿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我一直觉得，国王给出的条件更诱人。”
鼹鼠丝毫不感到意外：“我早就知道了。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传递我想让国王知道的信息。”
三当家的笑容僵在脸上。
“现在…”鼹鼠回头对李明渊三人微微一笑，“仔细看好了。”
他双臂一震，臂甲发出幽幽蓝光。整个锈铁城的管道系统突然开始共鸣，仿佛有了生命。
“这就是能力者对自身能力的开发理解深度的战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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