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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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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镜湖遇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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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禁的时光,缓慢如刀,一寸寸切割着人的心智。

接下来的两日,辛诚被困于那间仅有一桌一椅一榻的狭小值房内,除了固定时辰送来粗陋饭食的哑巴杂役,再无人与他交谈。门外的两名东厂番役如同泥塑金刚,轮班值守,面无表情,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甲叶摩擦的细响,是这囚笼里唯一的声响,提醒着辛诚他此刻的处境。

皇史宬内的气氛也因这桩突如其来的命案而变得异样。往日里虽也肃穆,但总有官吏低声交谈、书吏捧卷疾走的生气。如今,这些声响都刻意压低了,走廊上往来的人影脚步匆匆,眼神接触时也多是飞快避开,仿佛他身上带着什么不祥的瘟疫。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如同潮湿的霉斑,在这座古老建筑的角落里悄然蔓延。

辛诚并未让自己沉溺于焦躁。他借着被允许在有限范围内活动的片刻,更加细致地观察着皇史宬内部的人事与建筑格局。哪个角落视线受阻,哪条路径较为隐蔽,哪位吏员面露异色,都被他默默记在心中。同时,他大部分时间都闭目凝神,反复在“无想心域”中推演陈芜案的每一个细节。陈芜倒地时的角度、血迹喷溅的形状、那枚青铜钥匙上模糊的兽纹、赤绛泥的分布……这些画面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脑中高速旋转、拼接。沈青棠纸条上提供的“星陨之地”、“匠人失踪”、“皇陵异动”、“空心人”等信息,更像是一把把钥匙,试图开启这些碎片背后隐藏的密室。

然而,线索虽多,却如雾里看花,难以串联成清晰的脉络。那根能将其一一贯通的线,究竟藏在西山的层峦叠嶂之中,还是就在这皇史宬森严壁垒下的某个角落?抑或,它正握在那个神秘的“空心人”手中?

曹焱在此期间来过一次,依旧是一身冷冽的青色官服,面色如同秋霜打过,不见半分缓和。他没有寒暄,直接询问辛诚那日发现尸体前后,除了已陈述的,是否还注意到其他异常声响、气味,或是模糊的人影晃动。辛诚据实以告,并未隐瞒任何感官捕捉到的信息,但也恪守着与沈青棠的“诚之契约”,未主动提及她的来访及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曹焱听罢,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数息,仿佛要穿透皮肉,直视其灵魂深处,最终却只是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扔下一句“安心待着,莫要妄动”,便又带着一身寒气转身离去。从曹焱那比往日更加晦暗的眼神和眉宇间一丝难以化开的凝重,辛诚推断,东厂的调查恐怕也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可能触碰到了某种无形的壁垒。

第三日清晨,天色微熹,值夜的番役换班时,带来了新的指令。或许是曹焱觉得将他长期羁押于此也难以榨出更多油水,又或许是沈青棠在外围的暗中打点与运作起了作用,辛诚被告知,在保证不离开皇史宬主要办公区域、随时接受东厂问询的前提下,他可以有限度地恢复自由活动。

踏出那间呼吸间都弥漫着陈旧纸张与压抑气息的值房,站在略有凉意的晨风中,辛诚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肺腑中的浊气全部置换。尽管只是有限的自由,却也如同久旱逢甘霖,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几分。

他没有立刻前往存放核心机要档案的区域,那无异于自我暴露,引人生疑。而是信步走向皇史宬后院那片被称为“镜湖”的人工池塘。那里视野相对开阔,环境清幽,或许能让他纷乱的思绪得以沉淀。

镜湖不大,一泓碧水在秋日下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高远湛蓝的天空和几缕薄纱般的云彩。岸边遍植垂柳,虽然秋色已深,柳叶大半泛黄,但枝条依旧柔韧,随风轻摆,在水面划开道道涟漪。这里是皇史宬内少数能让人暂且忘却案牍劳形、钩心斗角,感受到一丝自然生趣的地方。平日便偶有不得志的闲散官吏或轮休的书吏在此散步、发呆,今日却因命案的影响,显得格外冷清,湖岸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秋风掠过枯黄草叶的沙沙声。

湖心有一座小小的八角亭,红柱青瓦,飞檐翘角,由一道九曲的石桥与岸边相连,题着“观澜”二字。

辛诚缓步走上石桥,鞋底与粗糙的石板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目光扫过平静得近乎凝滞的湖面,心中却波澜暗涌。与沈青棠的三日之约就在今日午时,品茗轩之会,是福是祸,是机遇还是更大的陷阱,犹未可知。他需要在这之前,让连日的紧张、疑虑和那落拓文人带来的微妙触动,都沉淀下来,理清头绪。

行至湖心亭,他却微微一愣。

亭中并非空无一人。一个落拓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凭栏而立,望着湖面某处出神,仿佛与这秋色湖光融为一体。

那人穿着一袭半旧的月白色直裰,衣料看得出曾是上好的苏绸,如今却洗得有些发白,袖口与衣摆处有不易察觉的磨损痕迹。他身形高瘦,略显单薄,长发未戴冠冕,只用一根看似随意削制的木簪松松挽住,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颈侧,随风轻拂,平添几分难以言喻的倦怠与不羁。虽未见其面,但一股混合着淡淡酒意、书卷气与某种深入骨髓的疏狂之气的氛围,已悄然笼罩了这小小的亭子,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不同。

辛诚脚步下意识放轻放缓,不欲打扰这份仿佛隔绝了尘世的静谧。那人却仿佛背后生眼,并未回头,只是提起放在栏杆上的一个朱红色、漆皮略有剥落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动作流畅带着一种习惯性的落寞。随即,他望着湖水,低声吟道,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懒洋洋的、仿佛世事皆不入心的醉意: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吟的是前朝易安居士的《如梦令》,词句清丽婉约,与此地秋景并不完全相合,但从他口中吟出,那“沉醉不知归路”与“误入”之境,却与此情此景,与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辛诚停下脚步,立于亭口,静待其吟罢。他感受到此人绝非寻常之辈,那份落拓之下,隐藏着难以测度的深度。

那人放下酒葫芦,轻轻搁在栏杆上,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容算不得十分英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足以令人过目不忘的魅力。肤色是久经风霜的微醺,并非养尊处优的白皙。双眉斜飞入鬓,带着三分剑气的凌厉。鼻梁高挺,唇形薄而线条分明,嘴角天然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嘲弄着什么,又仿佛对一切都已释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扬,本应是流转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落寞与疲倦,仿佛已将人间悲欢离合都看了个透,但在那深不见底的落寞深处,又隐隐有星火般的锐光与洞彻世情的清明闪烁,偶尔掠过的一丝光芒,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

他看到了辛诚,似乎并不意外,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带着几分懒散和毫不掩饰的善意:“秋湖寂寥,原是独酌,不想扰了阁下清静?”

“是在下唐突,打扰了先生临湖雅兴。”辛诚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书生礼,语气平和而谨慎。

那落拓文人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间自有一股潇洒气度,示意无妨。他的目光在辛诚脸上停留片刻,不像曹焱那般带着审视的压迫,反而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好奇与欣赏,笑道:“这皇史宬重重殿阁,多是皓首穷经、眉头紧锁的老学究,或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案牍小吏,如阁下这般年纪,眉宇间却带着……嗯,几分难得的‘静气’与‘定力’的,倒是少见。” 他特意在“静气”与“定力”二字上微微一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辛诚垂在身侧、指节匀称的手。

辛诚心中微凛,此人眼光好生厉害!他自己深知,这“静气”多半是“无想心域”常年修炼加之性格使然的结果,等闲人难以察觉。他敛目,姿态放得更低,谦逊答道:“先生过誉,在下辛诚,不过一整理文书、抄录档案的微末小吏,终日与故纸堆为伴,疏于人情往来,故而显得有些木讷,当不得‘静气’之评。”

“辛诚……名如其人,好。”落拓文人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意味,似乎看穿了辛诚的谦辞,却并不点破。他又提起酒葫芦,姿态闲适地喝了一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随意地问道,仿佛只是闲谈家常:“哦,对了,近日这皇史宬内,似乎不甚太平?风声鹤唳的。听说前两日,死了个值守的老宦官?”

他问得直接而平淡,仿佛在问今日天气如何,但那看似随意的目光深处,却有一丝极淡的探究。

辛诚心念电转,此事虽未明令禁止谈论,但涉及东厂办案,他一个涉案人员,实在不宜多嘴。他只能更加含糊地应道:“先生消息灵通。确有其事,详情如何,上官正在严查,自有公断。”

落拓文人也不深究,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他倚着朱红的栏杆,目光重新投向波光潋滟的湖面,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与这秋风、这湖水、以及身旁的辛诚听:“这世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无非是个大些、热闹些的名利场。台上人唱念做打,台下人鼓掌叫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话难得,真心……更是奢求。” 他顿了顿,忽然转回头,目光不再迷离,而是变得清亮而专注,如同两道冷电,直直看向辛诚,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认真的考较意味,“小友,你既名‘诚’,那我问你,在这虚实难辨的世上,是做个一板一眼的诚实之人难,还是做个通权达变的聪明人难?”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却又无比精准地切中了辛诚此刻的心境,甚至触碰了他名字的核心。他沉默了片刻,并非无言以对,而是在“无想心域”中飞快地权衡。最终,他选择袒露部分真实的想法,谨慎答道:“在下浅见,聪明或可趋利避害,得一时之便;诚实方能心安理得,守长久之基。若论行事之难易,或许……诚实地去做一个聪明人最难。” 他抬起眼,迎上对方的目光,补充道,“或者说,是‘知道何为聪明,却选择诚实’最难。”

“哦?”落拓文人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讶异与浓厚的兴趣,他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被这个回答完全吸引,“此言……颇妙,甚至可称惊心。愿闻其详。”

辛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但也有一股倾诉的欲望。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声音在空旷的湖面上显得格外清晰:“先生明鉴。聪明人见得多,想得深,目光敏锐,往往能一眼看穿谎言与伪装所能带来的短期利益与便利,权衡之下,多数会选择那条更‘聪明’的捷径,故而趋利避害,对他们而言,反是易事。而纯粹诚实者,或因天性固执,秉持赤子之心,或因见识未开,懵懂无知,故而能坚守本心,其道虽直,其行虽难,但其心纯粹,反而不易受外物干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凝,带着一丝自身处境的体悟:“唯独那些既看得清世情利害,洞察人心诡谲,自身亦拥有‘聪明’资本之人,却能主动摒弃那些看似便捷的歧路,明知前路多艰,依旧选择坚守‘诚’之道者,他们需抵御的诱惑远超前两者,需承受的压力也非比寻常。他们手中的‘诚’,不再是懵懂的本能,而是清醒的选择。这种选择,故而最难。” 他想起自身处境,想起那不得不守的“诚之契约”,语气不由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更何况……须知,毫无修饰的真话,往往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伤人亦伤己。所以,懂得何时出刀,何时藏锋的诚实,尤为可贵,也尤为艰难。”

“真话是刀,藏锋的诚实……”落拓文人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的慵懒与迷离尽数散去,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他抚掌,这次是真正开怀地大笑起来,笑声清越,惊起了不远处柳梢上停歇的几只寒雀,“哈哈哈哈哈!妙!妙极!小友此言,何止深得我心,简直是……道尽了其中三昧!”

他笑得畅快淋漓,连带着周围微凉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暖意。笑罢,他看向辛诚的目光已大为不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近乎“吾道不孤”的欣慰:“好一个‘真话是刀,刀鞘尤为可贵’!好一个‘知道何为聪明,却选择诚实’!小友年纪轻轻,身处这浑浊之地,竟能有此见识,难得,实在难得!李某……今日不虚此行!” 他话语中不经意带出了一个“李”字。

他拿起酒葫芦,又仰头饮了一大口,仿佛要以酒助兴,长长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这世道,多的是自作聪明、机关算尽之辈,少的就是你这般明知其难、而能恪守本心的‘愚者’!不,非是愚者,乃是智者,大智者!”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辛诚,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小友,你这‘诚’字,守好了,磨砺好了,或许比那万千机变巧术,更能护你周全,涤荡污浊,亦能……为你斩开前路迷障,照见真实。”

说着,他再次将酒葫芦递向辛诚,这次的态度更加真诚:“湖风沁骨,秋色宜人,偶遇小友这等妙人,实乃快事,当浮一大白。小友,可愿与李某共饮一杯?”

辛诚此刻心中已掀起波澜。此人自称“李某”,谈吐风采,见识气度,绝非寻常文人墨客,其言谈间透露出的那份洞彻世情后的悲悯与不羁,那份对“诚”的深刻理解与推崇,更非常人所能及。他略一迟疑,依旧保持着理智,并未接过那充满诱惑的酒葫芦,而是歉然道:“多谢李先生美意厚爱,只是在下身有职责,当值期间,律例森严,实在不便饮酒。望先生见谅。”

落拓文人——李姓男子,闻言非但不恼,眼中欣赏之意更浓,洒脱一笑,自然地将酒葫芦收回,重新挂回腰间:“是了,倒是我又孟浪了。规矩不可废,‘诚’之一字,亦在其中。不因外物而易节,不因喜好而废礼,小友确是诚笃之人。” 他看了看天色,日头渐高,湖面上的金光愈发璀璨,他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袍,将那几分醉意收敛,对辛诚正色道:“今日与小友一席话,甚快我心,获益良多。望你谨记方才所言,亦要明白,‘过刚易折,善藏者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这皇史宬……”他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远处巍峨的档案库房,“水深浪急,暗礁遍布,你好自为之,善用你手中之‘诚’。”

言罢,他对着辛诚微微颔首,那目光深邃,仿佛蕴含着未尽之言。随即,他迈着那双略显虚浮却依旧保持着独特潇洒气度的步子,摇摇晃晃地踏着九曲石桥,向着岸边而去。秋风拂动他月白的衣袂和垂落的发丝,背影萧疏而孤高,口中又哼起了那不成调却韵味悠长的曲子,渐渐消失在金黄垂柳的掩映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辛诚独立亭中,望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此次镜湖偶遇,时间虽短,但这位神秘李姓男子的话语,尤其是那句“真话是刀,刀鞘尤为可贵”以及“善藏者立于不败之地”,仿佛一道强光,豁然照进了他因命案、软禁和诡异契约而纷乱阴郁的心绪。

他之前所恪守的“诚”,更多是一种被动的、内求于心、不欺人不欺己的本分与准则。而此刻,通过与这李姓男子的一番对话,他隐隐触摸到,“诚”或许可以是一种更主动、更强大的力量与武器。如何运用这份力量,如何为这柄“真话”之刀找到最合适、最坚固的“刀鞘”,如何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藏锋”敛锐,以待时机,是他接下来必须深入思考与实践的课题。这与他和沈青棠缔结的、带有约束性的“诚之契约”,似乎存在着某种内在的、奇妙的联系与区别。

这个神秘的李姓男子,究竟是谁?他出现在皇史宬,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他最后的提醒,是泛泛之论,还是意有所指?

辛诚抬头,看了看日头的高度,阳光已有些刺眼。距离与沈青棠约定的午时,已不远了。

他不再停留,将满腹的思绪暂时压下,转身离开观澜亭,步伐沉稳地走过石桥,向着皇史宬大门方向走去。经过门口番役依旧严格的盘查与登记,他再次踏出了那扇象征着权力与秘密的沉重朱门。

秋日午前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身上,带来些许真实的暖意。京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车马的辚辚、行人的交谈……这些鲜活而嘈杂的声音,与皇史宬内那种近乎凝滞的肃杀与沉寂恍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辛诚没有心思欣赏这市井繁华,他依着记忆中的路径,向着城西的品茗轩快步走去。他步伐看似沉稳,心中却已绷紧如弦。镜湖边的偶遇让他对“诚”之道有了新的领悟,而即将到来的品茗轩之会,则将真正决定他如何在这盘已然展开、凶险莫测的棋局中,落下自己的第一子,运用他手中的“诚”与“智”。

他的“诚”字,与沈青棠的“契约”,将在这诡谲的波澜初起之时,碰撞出怎样的火花?那位李姓男子的话语,又将在接下来的道路上,带来怎样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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