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覆在他硬挺上的手，和那只按在他湿热处的手，在同一瞬间松开了。
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马蒂浑身一颤，差点软倒在地。仿佛支撑着他全身骨骼的力道被瞬间抽走，只剩下被情欲烧灼过后的疲软和无尽的渴望。黑暗中，他大口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卫衣的领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根纤细的手指，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轻轻落在了他的小腹上。
那触感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在他的皮肤上燃起了一片燎原大火。那根手指不紧不慢地，以他的肚脐为中心，开始画着圈。一圈，又一圈。每一次划过，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弹奏，带起一阵阵细微而致命的战栗。
然后，他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魔力。
“喜欢吗？”
马蒂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喜欢？这个词太苍白了。这是一种……一种让他愿意抛弃一切，沉沦至死的感觉。
见他没有回答，那根手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指腹微微用力，向下按了按。隔着衣料，那力道精准地传递到他欲望的根部，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她在他耳边发出一声轻笑，继续说道：
“这只是开始。”
……只是，开始。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响。它们不是一句承诺，更像是一个神谕，一个宣告。宣告着他刚刚经历的一切，那些让他灵魂出窍、理智焚尽的体验，都不过是一场盛大演出的序幕。而他，将有幸……或者说注定，要成为这场演出的唯一观众和主角。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恐惧与狂喜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不再渴望得到满足，他渴望的是这个过程，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无尽的沉沦。
“我……”马蒂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可以……再……再多一点吗？”
他说得断断续续，像个乞求糖果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在乞求什么，或许是她的触碰，或许是她的吻，又或许是更深、更彻底的占有。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上瘾了，对她施予的任何一点刺激，都甘之如饴。
“别急。”靡思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笑意，那根在他小腹上作乱的手指终于收了回去，转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抚一只焦躁的宠物。“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她拉着他的手，摸索着在黑暗中转过身。
“五分钟快到了，我们得找个东西带回去了，不是吗？”她提醒道。
“哦……对，东西……”马蒂的思绪这才被拉回现实。他这才想起他们下来的目的——国王游戏，惩罚，带一件东西回去。这些在几分钟前还显得无比重要的事情，现在却变得那么遥远和可笑。和他刚刚经历的一切相比，整个世界都显得无足轻重。
“你来选。”他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里满是信赖与顺从，“你选什么，我就带什么。”
地下控制室里，音频技术员终于在满是杂音的信号中，解析出了几句清晰的对话。
“……喜欢吗？……只是开始……”
“……可以……再多一点吗？”
“……你来选……”
莫妮卡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翻译出的字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些对话支离破碎，充满了暧昧的暗示，却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意义。但结合“愚者”那几乎爆表的心率，一个荒谬却又无法排除的可能性浮现在她脑海中。
“他们在……调情？”加里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在那个鬼地方？听着那要命的音乐盒？这届的‘愚者’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詹金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不是他在调情。是她在……驯服他。”
靡思似乎对马蒂的回答很满意。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在黑暗中准确地走向了那个音乐盒。她松开他，双手将那个沉甸甸的木盒抱了起来，然后又重新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覆盖在了冰凉的盒盖上。
“就这个吧。”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觉得它很特别。”
马蒂的手指能感觉到木盒上精致的雕花，以及那个无面芭蕾舞女冰冷的金属质感。他当然知道这东西很特别。它见证了他灵魂的献祭，是他与她之间秘密契约的圣物。他甚至觉得，这音乐盒里传出的诡异旋律，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由靡思抱着那个诡异的音乐盒，马蒂则像个忠诚的骑士，紧紧跟在她身后，离开了这片见证了沉沦与契约的黑暗之地。
当他们重新走上楼梯，客厅的光明再次笼罩他们时，外面的世界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科特、朱尔斯、霍顿和达娜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靡思怀里的东西。
“哇哦，你们就带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科特吹了声口哨，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我还以为你们会带个骷髅头什么的呢。”
“这音乐盒……看起来有点怪。”达娜小声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
马蒂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靡思的身后，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众人无法理解的、混杂着狂热与虔诚的东西。他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什么都无所谓的马蒂了。他的灵魂，已经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
而靡思，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上挂着甜美无害的微笑。她抱着音乐盒，轻轻地将它放在了客厅中央的茶几上，仿佛那不是一个能召唤出怪物的诅咒之物，而只是一个精美的、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小玩意儿。
“我觉得它很漂亮。”她轻声说，然后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众人，“游戏，还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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