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敏刚收拾妥当出门，就见顾晏朝推着辆二八大杠站在院门口，车把上缠着圈粗麻绳，显然是预备捆包裹用的。
“走了。”他长腿一跨坐上车子，脚撑在地上等她。
叶敏敏刚坐上后座，就听他低笑一声：“抓稳了，别摔下去。”话音未落，自行车已轻驶了出去。
“你真要去养猪？”顾晏朝一边蹬车一边问。
“嗯，等会儿还得给我爸寄信，让他帮忙找些这方面的书。”叶敏敏轻轻晃了晃脚，心里叹口气，养猪难，种地难道就简单，怎么养猪就没几个人信她呢。
顾晏朝蹬车的力道顿了顿，车把微晃了下：“想得倒挺周全。就是……总觉得你和铲猪粪不搭。”
叶敏敏被逗笑了：“说不定铲猪粪比挖地还简单点呢。”她顿了顿，补了句，“我跟大队长保证过，年底每头猪至少一百三十斤，差一斤补三块。”
“你这主意倒聪明，这么算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顾晏朝的声音里带着点惊讶，车轱辘碾过块小石子，车身轻轻颠了下，他下意识放慢速度，“不过你不再考虑下，跟我一起办厂？脏活累活我们来，也没有那股味儿。”
“你怎么总把我想那么娇气？”叶敏敏在他背上轻轻敲了下，“信我，我肯定能把那四头猪养得白白胖胖的，办厂我还是可以给予你思想上的支持。”
顾晏朝先是闷笑，接着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要给黑猪养得白白胖胖？这是要笑死我？”
叶敏敏在后座听得脸颊发烫，伸手在他后腰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不许笑！我说的是膘肥体壮！谁管它黑的白的！”
自行车在土路上颠簸着，顾晏朝的笑声混着风声：“行行行，膘肥体壮。不过想让猪长肉，得吃好料。现在粮食这么紧张，人都紧着吃，哪舍得给猪多喂？怕是不容易。”
“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书里能找到窍门。”叶敏敏心里有点打鼓，后悔没跟大队长说自己一个人养，那样就能悄悄用系统里的东西给猪开小灶了。
不过转念又想，小猪仔还好说，等长大了吃得多拉得多，她一个人未必忙得过来，有人搭伙也不错。
“对了，梁乔川那边你多上点心，他肯定能帮上你。”她转了话题，说起建厂的事。
“你倒比我还上心。”顾晏朝脚下蹬得匀了些，“怎么对他这么关注？”
“怕你错过人才呗。”
“你对他赞誉也太高了。之前没见你多瞧他一眼啊。”顾晏朝忽然想起些细节，试探着问，“你……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你能不能别瞎想？”叶敏敏又拧了他一下，“我这是善于发现人才！你就说你们现在缺不缺人？梁乔川合不合适？”
“是是是，是我想窄了，原谅我。”说话间，镇子的轮廓已在前方隐约可见。叶敏敏拍了拍顾晏朝的后背：“在这儿放我下来吧，进了镇一起骑不太好。”
“那你先逛逛，我去办厂子的事，快中午时邮局碰面？”顾晏朝停下车，等她下来。
“行。”叶敏敏看着他骑车离开，转身往供销社走去，准备先去看看王芳，把给她的新年礼物送过去。
供销社里人不算多，货架上的搪瓷缸子摆得整整齐齐。叶敏敏刚走到柜台前，王芳就快步绕了出来：“敏敏？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新年礼。”叶敏敏从挎包里掏出一条丝巾和一根发带，“从我家那边带的，这发带绑头发可好看了。”
王芳接过来展开，在自己头发上比划着：“这也太精致了！怎么系啊？”
“我教你系蝴蝶结。”叶敏敏拿起发带，在她头发上熟练地绑了个小巧的结，又教她怎么当发箍用，怎么编进头发里。
“用法这么多，我太喜欢了！”王芳爱不释手，转身从柜台下摸出颗水果糖塞给她，“刚进的橘子味，你尝尝。”
甜甜的橘子味在舌尖散开，叶敏敏索性称了些，又买了点点心、瓜子和花生。
离开供销社，她往邮局走，中途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系统里取了些东西出来，和供销社买的物件归在一处。
到邮局时顾晏朝还没来，叶敏敏先寄了信，又领了自己的包裹。本想顺便帮顾晏朝领了，可邮局工作人员说必须本人来，她也纳闷，以前他们怎么总能帮自己带呢？
没等多久，顾晏朝就来了。两人把包裹捆在自行车上，车把和后座都挂得满满当当，看着就沉甸甸的。
“东西太多，直接回去吧。”叶敏敏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我买了包子和烧饼，路上吃。”
“你吃哪个？”她问顾晏朝。
“你自己吃吧，我这腾不开手。”顾晏朝嘴角撇了撇，示意叶敏敏看车把上包裹那重量，他单手怕是扶不稳。
“我买得多，等会儿我扶车，你都尝尝。”叶敏敏说着啃了口烧饼，热乎的面香混着肉馅的鲜，居然比预想的还好吃，倒是个小惊喜。
一个烧饼下肚，叶敏敏就饱了，换顾晏朝来吃：“我来扶车，你垫垫肚子。”
“你扶不住的。”顾晏朝摇摇头，“这重量分布不均，别等会儿连人带车摔了。”不是他小瞧，实在是这车子现在跟座小山头似的。
“要不……你拿个包子塞我嘴里？”顾晏朝提议道，他有点馋，刚才叶敏敏吃烧饼时，他就闻到肉香了。
“行啊。”叶敏敏拿起个包子递到他嘴边，顾晏朝低头咬了一大口，三两口就吃完了一个。
“烧饼要不要尝尝？”她又举着烧饼凑过去。
顾晏朝低头咬着吃，叶敏敏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他长得是真好看。冬天养了阵子，肤色又白回来了些，轮廓分明，五官精致，低头咬烧饼时，睫毛垂着，竟有种乖乖的模样。
不愧是和男二凑在一块，颜值不分高低的存在，这样貌比男主都出色。
她看着看着，不由得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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