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墨嘴里叼着一块鲜嫩的黄牛肉,缓缓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端着餐盘、径直走到自己桌对面的李静。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扎成清爽的单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略显局促却依旧明媚的脸庞。
少女感十足,尤其是……那确实相当引人注目的、山脉般的隆起,在紧身t恤的勾勒下格外显眼。
林墨心里嘀咕,这年纪的女生本就是少女,但李静这发育程度在同龄人中确实属于比较少见的那一类。
他自然能猜到李静主动凑过来的目的不单纯,只是他实在有些费解——自己和她之间,除了上次换座位时她莫名其妙跑来坐自己旁边,然后被白玥“请”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兴趣?
更让林墨觉得气氛微妙的是,李静这次居然直接无视了坐在自己身边、正小口喝着汤的白玥,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对面。这行为,简直是在白玥那根敏感的神经上跳舞。
林墨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白玥原本轻松惬意的气息瞬间冷凝了下来,虽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但那双低垂的淡红色眼眸里,已经悄然结了一层薄冰。
林墨不禁有些好奇,这个看起来有点……嗯,用网络的话说,有点“天然呆”的李静,到底想干嘛?她难道感觉不到白玥那几乎要实质化的低气压吗?
李静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空气中骤然紧绷的氛围,或者说,她那双带着点懵懂和纯粹的大眼睛里,此刻只映出了林墨一个人。
她放下餐盘,双手有些紧张地绞在一起,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近乎崇拜的光芒,直勾勾地看着林墨。
“林、林墨同学!”她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和紧张,“好、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林墨挑了挑眉,没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李静似乎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我……我之前看到过好几次!你保护白玥同学的样子!”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握了握小拳头,脸上露出一种“我终于说出来了”的释然和兴奋,“就……就是那次在教室,还有之前在校门口……你好厉害啊!就像……就像电影里的那种,嗯……守护骑士一样!”
她的比喻有点幼稚,但语气里的真诚和仰慕却毫不作假。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滔滔不绝:“我觉得……觉得你这样保护女孩子的男生,真的特别、特别帅!比那些只会打篮球耍酷的男生强多了!”
原来如此。
林墨恍然。
这个李静,性格里似乎带着点天然的迟钝和纯粹,她看到的不是林墨可能拥有的力量或秘密,也不是他复杂的内里,仅仅是“保护弱者”这个简单直白的行为本身,就让她产生了单纯的好感和崇拜。
这种好感,来得直接而热烈,甚至让她忽略了周遭的一切,包括白玥那越来越冷的视线。
白玥终于放下了汤勺,陶瓷碰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她抬起眼,那双淡红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地看向李静,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李静同学,你的饭要凉了。”
李静这才像是被提醒了,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餐盘里还没动几口的饭菜,又抬头看看白玥,脸上露出一丝傻乎乎的、带着歉意的笑容:“啊!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那个……白玥同学你别介意啊,我就是……就是特别佩服林墨同学!”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简直是在白玥的雷区上又蹦跶了一下。
佩服?佩服我男朋友?还当着我的面?
林墨看着李静那一脸“我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天然呆模样,又瞥了一眼身边虽然面无表情但周身已经开始散发低气压的白玥,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局面,有点难搞啊。
白玥那句“你的饭要凉了”虽然声音轻柔,但其中蕴含的逐客意味已经足够明显,连周围几桌的客人都隐约察觉到了这桌气氛不对,投来好奇的目光。
然而,李静似乎天生缺少一根感知这种微妙氛围的神经。
她只是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餐盘里确实没怎么动的饭菜,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抬起头,对着白玥露出一个毫无心机、甚至带着点感激的笑容:“啊!谢谢你提醒我白玥同学!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吃了!”
她说着,还真就拿起了筷子,夹起一根青菜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还含糊不清地继续对着林墨说:“林墨同学,你真的……”
“李静。”
这次开口的是林墨。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打断意味。
他看着李静那双依旧清澈、写满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说”的眼睛,心下无奈,但为了不让身边的白玥生气,他必须出面了。
“你的朋友们在等你。”林墨朝不远处那桌正坐立不安、频频朝这边张望的女生们抬了抬下巴,语气疏离而客气,“我们也要继续吃饭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直白不过。
李静眨巴了两下大眼睛,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太受欢迎了。
她脸颊上的红晕褪去了一些,染上了一丝窘迫和失落。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林墨,又看了看旁边眼神已经冷得能冻死人的白玥,终于慢半拍地感觉到了压力。
“哦……哦,好的。”她有些失落地放下筷子,慢吞吞地端起自己的餐盘,站了起来,“那……那不打扰你们了。林墨同学,白玥同学,你们慢慢吃。”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回了自己朋友那桌,背影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她一离开,白玥周身那冰冷的低气压才稍稍缓和,但她拿起勺子,用力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咀嚼的动作明显带着点发泄的意味,腮帮子都微微鼓了起来。
林墨看得好笑,伸手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她消消气。
白玥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但反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指,不肯松开。
另一边,李静刚回到座位,她的几个朋友立刻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静静!你吓死我们了!你怎么敢直接跑过去啊?”
“就是啊!没看到白玥在旁边吗?她脸色多难看啊!”
“对啊对啊,林墨明显不想理别人,他跟白玥可男女朋友关系啊!”
“你真是……胆子也太大了!”
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既是后怕也是安慰,都觉得李静刚才的举动太冒失了,肯定碰了一鼻子灰。
然而,被众人“声讨”的李静,却似乎完全没把朋友的担心和刚才的“挫折”放在心上。
她双手托着腮,眼神放空,脸上非但没有沮丧,反而泛起一种梦幻般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
“哎呀,你们不懂啦……”她喃喃自语般地打断朋友们的话,眼神飘向林墨那桌的方向,语气里充满了单纯的感慨,“林墨同学……他真的和别的男生很不一样呢。”
朋友们:“???”
“你看他,”李静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发亮,“明明那么厉害,可以轻易打倒欺负人的人,但是对白玥同学说话的时候,语气就会变得好温和哦……还有刚才,他让我回来,虽然话有点直接,但是也没有很凶巴巴的……”
她歪着头,像是在努力总结自己的感受:“就是……又强大,又不会乱发脾气,还很有原则的感觉……跟我们班上那些只会吹牛、打闹,或者装酷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她这番天真又直接的“分析”,把她的朋友们听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丫头,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被人委婉赶走了,居然还能自顾自地给对方加上这么多“滤镜”?
其中一个女生忍不住扶额吐槽:“静静,你醒醒啊!人家那是对白玥温柔,对别人冷淡!不是对所有人都好!而且他刚才那就是在拒绝你啊!”
李静却像是没听到这句,依旧双手捧着脸,眼神迷离地感叹:“真的好帅啊……守护骑士……”
她的朋友们彻底无语了,看着李静这副“没救了”的花痴加天然呆模样,只能互相交换一个“这孩子没救了”的眼神,无奈地拿起筷子吃饭。
看来,这场单方面的“崇拜”,短时间内是不会轻易消散了。而这一切,都被拥有神识的林墨和白玥隐约收在耳中。
林墨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心里那种“这姑娘脑回路果然清奇”的感觉更强烈了。
而白玥,则用力咬了一口虾仁,眼神更冷了几分。
守护骑士?哼!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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