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若清，现在在学习什么东西啊？”林长生吃了一口蛮荒羊的肉。嘴中随口问道。
“舅舅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问这些。”张若清一脸不开心的说道。
那模样，让林长生想起了前世，自己过年被亲戚盘问的场景。
想到这，林长生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若清啊，你是不是修为没涨，功课也没学好啊。”
“舅舅！“张若清突然把筷子往碗上一搁，气鼓鼓地打断道，“您怎么尽问这些扫兴的事！“
林清手中的银箸‘啪’地敲在女儿手背上：“怎么和舅舅说话的？”
“无妨无妨”林长生摆着手，他本来就是逗自己小侄女玩。
“若清，咱们不想学就不学，开心快乐就好。”
林长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被逼着学习的痛苦。
如果有条件他也想摆烂当一个有点小钱的小富翁。
但是现实情况却不允许，无论上辈子处于底层，还是这辈子处于最高层！
两种环境都逼得他不得不努力学习，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才行。
“真的吗？舅舅，真的可以开心快乐就好吗？”
张若清听到林长生的话，两眼直放光！
“长生，你别给她撑腰，她就是懒！好玩，明明天赋不错，修炼不上心，学功课也不上心！我都拿她快没办法了。”林清嘴上忍不住的说道。
林清话未说完，林长生便笑着打断：“清姐，孩子还小，不必太过苛责。若清，告诉舅舅，你最喜欢做什么？”
“我......我想学医术。”张若清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看着自己父母的脸色。
“哦？！为什么想学医术？”林长生诧异的看着自己外甥女。
“我也不知道。”张若清摇了摇头。
“不知道？”林长生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回答？
“对，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学这个我能学得进去，而且我还挺感兴趣的。尤其是我每学会一种治疗术法，或者治疗的方子，我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张若清见父母没有呵斥自己，索性大着胆子直接说了出来。
林长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难得你有自己的志向。学医济世，是件好事。”
张然远与林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从未想过女儿竟有这样的心思。
“若清，学医比你上课、修炼辛苦多了，而且你学医后很多世家大族的小姐可能就不会和你来往了。”林清斟酌着用词！
其实林清的认知是符合常理的，不是说学医低贱或者贬低的意思。
而是他们本身就是高阶级人群，学医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该干的事！
一旦走向这条路，不被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所接纳也是正常的。
林长生听出了林清话中的顾虑，轻轻放下筷子，温声道：“清姐，我倒觉得若清能有这样的志向很难得。
医者仁心，济世救人，本就是高尚之事。至于那些世家小姐的看法...”
“我林长生的外甥女，愿意哄着巴结的人很多，排队都不一定轮得上她们。”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三人怔怔的看着林长生。
“舅舅，你刚刚的样子，真神气！”回过神的张若清对林长生竖起大拇指！
林长生眨了眨眼，故作严肃地咳嗽一声：“怎么，舅舅平时就不神气了？”
张若清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刚才舅舅说那句话的时候，特别像戏文里那种...那种...”她绞尽脑汁想找个合适的词，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一个来。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脑袋如此之空！
见到张若清的样子，林长生笑道：“怎么想不到，该怎么形容舅舅？是不是觉得自己脑袋空空的，什么词语都没有？”
张若清小脑袋点得飞快！
仿佛在说，在说就是这样。
林长生喝了一口酒说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学习一方面是为了丰富人的知识和见闻，让自己不至于脑袋空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选择。”
“但你本来就有很多选择，所以学习就是让你丰富自己。让你下次面对到这种情况，就不会脑袋空空，而是能出口成章！
比如说别人看见傍晚时分的湖面，只会说夕阳西下，你可以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别人见到壮丽的瀑布只会说，这瀑布很壮观，但你会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就是学习和没有学习的区别。”
林长生也是有感而发，多说了两句。
平常他也不会说这么多。
“殿.......殿下，这......这两句诗是您现场做的？”
张然远嘴巴张的老大，眼神瞪得溜圆，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中。
林长生闻言一怔，随即失笑：“姐夫说笑了，我哪有这般文采。这两句诗是偶然从古籍中看到的，觉得意境甚美，便记了下来。”
张然远这才松了口气，但眼中仍带着惊叹：“即便如此，殿下能随手拈来这般佳句，也足见学识渊博。”
林清却若有所思地看了林长生一眼，她总觉得这两句诗不似古人所作。但见林长生不愿多说，便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舅舅！这两句诗是完整的吗？可不可以教给我！”张若清兴奋的拉着林长生胳膊说道。
林长生也是喝了一点酒，当即说道：“没问题，我说你记。”
“殿下稍等，微臣来记！”张然远一脸兴奋的起身去找笔墨纸砚！
只听见对方走进屏风后，一阵噼里啪啦。
林长生看着张然远手忙脚乱地翻找笔墨，不禁莞尔。他轻抿一口酒，待张然远准备好后，缓缓吟诵道：“滕王阁序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随着林长生的朗读声，张然远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游走，林清眼神中绽放出异彩！
张若清就更别说了，纯纯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当林长生念完整首骈文后，张然远也停下了手中的笔。
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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