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时，林七夜就已经起床晨跑。
凌晨四点才重新回到床上的萨尔瓦多顶着一对黑眼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刚晨跑完的林七夜刚回卧室就被少年一副怨鬼索命的模样吓了一跳。
“昨晚没睡好吗？”林七夜惴惴不安地问道：“难道是我晚上打呼噜？或者踢人？”
萨尔瓦多迷茫地看着林七夜，良久，“啊？...哦！”少年拍了拍脸蛋，说道：“不啊，我凌晨被冻醒了然后就起来玩了会手机。”
“玩到几点？”林七夜皱眉。
“也就四点多吧......”萨尔瓦多被他严厉的语气弄得莫名心虚，眸光乱瞟。
林七夜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了，轻咳了声，放缓了声音。
“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走到床边坐下，“但是熬这么晚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萨尔瓦多用被子捂住嘴巴，闷闷地回应，“不许说了。”
林七夜动作一顿，抬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
“好，不说了。”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那只灰色大老鼠身上，“那只老鼠——”
“那是花枝鼠！”萨尔瓦多不满地开口，“是我的宠物！”
“什么时候养的？”林七夜微微扬眉，“昨天还没有的。怎么？凌晨跑去宠物店了？”
“我就是凌晨捡的。”少年理直气壮道：“要你管，反正不许叫它老鼠，他是花枝鼠，叫雪球！”
“知道了~”林七夜闷笑几声，“雪球。”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边上想摸摸雪球，雪球立着耳朵一下就蹿到床上。
“吱吱——”
萨尔瓦多一伸出手，雪球就老实地爬到掌心，讨好似的叫了一声，他满意地咧着嘴看向林七夜。
“好吧，可能是还不熟的缘故。”林七夜耸耸肩，说道：“我买了早饭，快起来吃。”
“那你再点个外卖弄点蔬菜，”萨尔瓦多将雪球放到地上，“喂它。”
“好。”
.
晚上，萨尔瓦多在房里准备换上更保暖些的衣服。
忽地，一杆箭矢从窗户射入客厅。
林七夜手一伸，拦下了箭矢。
上边有一张小纸条。
他垂着眸子，不明所以地打开小纸条，随即瞳孔一缩！
仅仅一句话就足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老城区3901号，有人要对你的家人下手。
“多多！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去事务所！”
在卧室门口喊了一句，林七夜猛地拎起黑匣子往外跑去。
雪还在下着，少年宛若雪中罗刹般，杀气直冲云霄！
“什么——”
萨尔瓦多的话还没问出口，房里就已经没了林七夜的身影。
行吧......
少年撇撇嘴。
嗡嗡——
消息提示音响起，萨尔瓦多将雪球放在羽绒衣的帽子里，随后去拿手机。
雪球的爪子抵着他的后脖颈，痒痒的。
萨尔瓦多打开手机。
【不喜欢吃鱼的鱼】：上次帮老师整理档案的时候看到了你家的地址。
【不喜欢吃鱼的鱼】：要见个面吗？
【不喜欢吃鱼的鱼】：我就在楼下，带了关东煮。
【不喜欢吃鱼的鱼】：很香。
【多多】：好。
萨尔瓦多将手机塞回口袋，围上围巾就朝着楼下走。
五个月没见，安卿鱼长高了许多。
初见的那次萨尔瓦多依稀记得自己还能与他平视，此刻却需要仰着脑袋了。
“多多，”安卿鱼阻止了萨尔瓦多迈出居民楼的动作，打着伞，快步来到少年跟前，“下雪呢。”
他将伞倾斜至萨尔瓦多的头上，将怀里的关东煮递过去，随后揽住他的肩膀，“我们走吧。”
“嗯。”
萨尔瓦多垂着眸，鼻翼微动。
“你喷香水了？”
“...嗯，”安卿鱼揽着少年的手臂微微缩紧，“我以为你一开始就能闻出来。”
“我哪儿记得你身上啥味啊。”萨尔瓦多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安卿鱼笑得格外宠溺，“但是我能记得你身上的冷杉味，真的很特别。”
萨尔瓦多歪着脑袋，没作声，小口小口吃着还冒着热气的关东煮。
安卿鱼忽然问道：“林七夜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萨尔瓦多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那家伙不知道干什么，在我房门口吼了一声就跑了。”
闻言，安卿鱼嗤笑一声，而后善解人意地说道：“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他顿了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都走了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哪儿呢！”萨尔瓦多吐槽道：“不过路线倒是走对了，我要去和平事务所。”
“那我跟多多还挺心有灵犀的，这条路线是我下意识走的，之前从没走过。”安卿鱼笑着，突然说道：“多多，我好想你。”
“为什么？”萨尔瓦多翻了个白眼，“这句话你在手机里就说过一遍，有必要重复吗？”
“嗯...有的。”安卿鱼抿唇，无奈地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呀，多多，我爱你，所以我每天都很想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看，我们有几个三秋没见了？”
萨尔瓦多还真掰开手指开始数了。
安卿鱼忍不住笑，捏了捏少年的肩膀，“212个秋了，”他顿了顿，“也就是秒......我们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了。”
“哦......”萨尔瓦多若有所思，“难怪你是学霸呢。”
“多多。”
“干嘛？”
“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安卿鱼一顿，轻声说道：“那你可以喜欢我吗？”
“......不可以。”萨尔瓦多摇摇头，“不可以的。”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少年将吃完的关东煮扔进一旁的不可回收垃圾里，随即转头认真地看向安卿鱼，“我不懂什么是爱。”
安卿鱼愣住了，随后低低地笑出声。
“那么等你懂了，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可以。”
“那么我们就说定了。”
安卿鱼缓缓牵起少年的手，在那白嫩的手背落下一吻。
伞缓缓掉落在地，安卿鱼单膝跪在雪地之中。
萨尔瓦多浅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两人的面容，他茫然地看着面前安卿鱼那格外认真的神色，有些不解。
“萨尔瓦多，我爱你。
不知起源，
可这份爱，会伴随至我的死亡，
被我带入坟墓......”
白雪皑皑的街道上，唯有这一抹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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