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
白壹顺着灵力，找到了秦螽斯的房子，打开灵力所在的房间，他只开了一道门缝，首先扑鼻而来的就是非常浓重的血腥味。
眼前是一片惨状。
白壹拿了块手帕，盖住脸。
“谷二公子，我能进来吗？”他问。
“你不介意味道大的话。”谷怀善声线冰凉，带着虚弱。
白壹把门完全推开，房间里没有开窗，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给房间提供了一些模糊的可见度。
白壹视力还是很不错的，房间里的环境一目了然。
缠丝和秦螽斯终于分开了，那具失去支撑的皮囊，此刻软软的耷拉在一边，勾勒出骨骼的弧度，抛开腹部那一条长长的口子不谈，简直可以说是完整。
缠丝的本体长七尺，碗口粗，深褐色，有一种特殊的光泽。
白壹见多识广，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像蛇那么大的缠丝。
浓重的腥气，缠丝被从头到尾剖开，而房间的尽头，放着一个香炉，上面的香快要燃尽。
谷怀善全身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戴着手套，而手上拿着两把很细的刀，周边也散落着一些工具，粘着血和粘液。
谷怀善身上也蹭了不少血。
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朝着白壹看过去：“其他人呢？”
“白肆在赶来的路上，其他人应该也得知了您被抓走的信息。”白壹说，“您动作真快。”
“唯熟手尔。”谷怀善非常平静。
研究了那么久，缠丝的身体构造他闭着眼睛都能摸清。
他手上拿起一根针，针的末端有特制的细线，他竟然在给缠丝缝合身体，他的动作飞快，白壹差点都看不清。
太可怕了，还真是怪物，白壹眉头一跳。
“你去把窗子开一下吧，东西我已经收集好了，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谷怀善一心两用，还有时间发号施令。
白壹把房间里的窗户都开了，阳光照进来，房间明亮许多，里边的环境就愈发明显。
实际上可以看出房间是非常整洁的，部分乱的似乎都是谷怀善带来的。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椅子上放着两个有人脑袋大的瓷瓶，这椅子还挺大。
“缠丝的心头血和毒液。”谷怀善说，“你拿的时候用灵力保护自己，不要直接上手。”
白壹已经非常主动的在手上凝结出一道灵力护罩。
“您这样身入险境，会让家人担心啊。”白壹赶来的时候也放了自己的灵力波动，让白肆能够跟随他的方向过来，他觉得跟傅闲他们在一块的谷怀礼，应该也会知道这个事情。
“这个我自会解释。”谷怀善平静的说，他的身形看起来摇摇欲坠，手却无比的稳定，给人感觉身体和手不像一个主人。
白壹专门拿了个空纳戒用来装东西，不得不承认，这两大罐液体都是沉甸甸的，非常有分量。
心头血的话，这分量也不算少了，化神后期有希望突破合体的缠丝失去这些东西，恐怕修为要大退一步了。
实际上，要是谷怀善不去把缠丝的身体缝起来的话，白壹觉得缠丝很有可能就死定了，它的灵力还在持续流失。
而且，谷怀善似乎也只是给他点了麻药，用来解剖的环境并不严谨，按照正常流程，房间得是特定的密室，应该保持整洁干净，还得提前用灵力烘烤过一遍。
所以说这房间看着不怎么脏，但和真正的标准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够，过于简陋。
啊，不过也不关他的事了。
“老大——”是白肆的灵力传音，“你还好吗老大？”
“我没事，你们可以进到院子来，你一个人来吗？还是有带其他人？”白壹回答。
“二公子让白玖也一块过来，嗯……还有谷长老。”白肆声音停顿了一下，“谷长老的表情看起来快吃人了耶。”
“啊，谷二公子没什么大事。”白壹再说后面五个字的时候有些犹豫，谷怀善此刻非常虚弱，到底是怎么那么快的完成一个大工程也未得知，“就是暂时死不了吧……”
“哦……喂谷长老！别贸然往前啊！万一有危险咋办？”白玖的声音在一旁惊慌的响起，赶紧把人拦住，“冷静点，冷静点，没啥事……”
“我哥的身体很差，请让我去确认他的安危。”谷怀礼压着火气开口。
倒是没有过度挣扎，他也知道挣扎没什么用，修为差距摆在这，白玖不想让他往前的话，他还真往前不了一步。
“谷长老，请你再等一会儿吧，应该快好了？”白壹不确定谷怀善的收尾工作做的怎么样。
“你可以让他过来。”谷怀善说，“我快撑不住了，等他过来，他知道该怎么收尾。”
白壹正要回答，谷怀善就直挺挺的倒下失去了意识。
“！谷长老快过来！”白壹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扶起，人怎么说倒就倒，身体竟然差到这个地步吗？啊也是……谷家二公子从小到大的伤，导致身体奇差，修为都不到金丹。
白壹摸了一下谷怀善的脉搏，很微弱，还在跳，他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就好。
杂乱的脚步声，是神色急切的谷怀礼，跑的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头发，随便的扎了个高马尾，看样子他在府衙也非常忙。
谷怀礼冲到谷怀善身边，一只手攥住谷怀善的手腕把脉，另一只手则是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用拇指把上面的塞子拔开，直接灌进谷怀善嘴里。
谷怀礼的手在谷怀善咽喉部点了一下，药液就被咽了进去。
谷怀礼一只手在给谷怀善输送灵力，白壹看得目瞪口呆，动作还真是熟练啊。
做完一切，谷怀礼心情注意到房间里扑鼻的血腥味和血淋淋的一切。
“谷二公子说，您看了就知道，让您收尾。”白壹迅速的说。
“他倒是讨巧，怎么不等死了再让我收尾？”谷怀礼咬牙切齿的开口。
感觉你哥要是真死了你应该也不会乐意吧……白壹心里偷偷的说。
谷怀礼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床上那么粗一条的缠丝，还有角落里那耷拉的人皮。
“……原来如此，这妖精被困在这个人的躯体里，所以做了分离。”谷怀礼还真的就猜出来，“麻烦白壹大人照看一下我二哥，我来把现场好好的，收、拾、干、净。”
好像还没消气呢……
“您需要解释吗？”白壹在把人带走之前问。
“不必麻烦您，等我哥醒了，我亲口审问他。”
“啊，好的……需要留人帮忙吗？”白壹问。
“需要，谢谢。”
白壹看白肆和白玖，白玖举起手认命的说：“我留下吧，你们去跟二公子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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