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决绝的声音仿佛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木叶村每一个人的心上,晨间的宁静瞬间支离破碎。
林羽手中的扫帚停在半空,几片不合时节的樱花瓣悠悠飘落,沾在他的衣袖上。
他没有去管那响彻村落的异响,而是死死盯着回声堂门口那只老旧的八音盒。
就在刚才,那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八音盒自动播放的摇篮曲第三段,尾音突兀地多出了一个微不可闻的半拍颤音。
这个颤音,他记得。
昨天下午,一位在战争中失去儿子的母亲在这里讲述往事,当她说到孩子最后一次对她微笑时,无法抑制的哽咽,其呼吸的节奏与这颤音分毫不差。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疯长。
林羽猛地蹲下身,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木质地板缝隙上。
起初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但很快,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共振从地底深处传来。
那不是机械运转的嗡鸣,更不是地震的前兆,而是由数十个、甚至上百个不同声线汇聚而成的合唱——他们都在无意识地哼唱着同一段旋律,b调,正是那首变了调的摇篮曲。
“回声”失控了。
它不再需要通过他的装置进行采集和播放,它已经找到了新的宿主——人心。
它正在通过记忆和情感,进行自主的复制与传播。
正午的阳光刺眼,一名身穿《木叶夜话》编辑制服的年轻人惊惶地冲进了回声堂,几乎是撞在了林羽身上。
“林羽大人!出大事了!”
编辑语无伦次地摊开手中的样报,声音都在发抖:“自从我们连续三期刊登了‘读者录音摘录’后,投稿量暴增了十倍!但……但内容太可怕了!”他指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些从未公开过的家族秘辛,甚至有高层会议的决策内幕!最诡异的是,您看这里!”
他指着一行加粗的标题,原稿上写的是“宇智波长老有罪”,但在印刷的瞬间,油墨仿佛活了过来,自行蠕动着改写成了——“我们都有罪”。
林羽接过那张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指尖轻轻捻过那行变异的文字。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查克拉波动残留其上。
他闭上眼,瞬间辨认出这熟悉的配方——正是他早前为了调查梦境,所特制的查克拉感应粉。
真相如一道闪电劈入脑海。
那些曾经来过静听屋、接触过他装置材料的人,他们的潜意识已经被“回声机制”彻底同化。
压抑的情感、不敢说出的秘密,不再需要通过嘴巴讲述,而是内化成了一种表达的本能,能够通过任何蕴含查克拉的媒介,自行显现。
沉默的代价,正在以一种无法预料的方式加倍奉还。
林羽一言不发,转身走回回声堂中央。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制调音叉,这是母亲唯一的遗物。
他握紧音叉,对着空旷的堂中央,沉稳而有力地轻敲三下。
“嗡——”
清越悠长的音波如水纹般扩散开来,屋顶的瓦片再次渗出那种熟悉的淡红色光雾。
但这一次,光雾没有在空中凝聚成监视万物的巨眼,而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顺着房梁与立柱缓缓流淌,最终像百川归海,尽数汇入墙角一台早已废弃的留声机中。
老旧的机器“咔哒”一声,自行启动了。
沙哑的电流声后,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喇叭中流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决绝:“我不是叛徒……我只是不想我的孩子,再背负这个被诅咒的名字。”
话音落下的瞬间,蹲踞在留声机顶上的机械狐狸,那双由精密齿轮构成的双眼,倏地亮起微光,在空气中投射出了一串全新的编号序列:E07Ω02。
林羽瞳孔骤然一缩。
他终于明白了,“Ω”根本不是某个单一的、强大的意识体,它是一串不断增长、不断延续的记忆链环。
每当有一个被压抑的沉默被打破,每当一个被遗忘的真相被说出,就会在这条链环上,诞生一个新的节点,一个新的——“活着的名字”。
傍晚时分,宇智波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羽,南区出事了。”他递上一份紧急通报,“昨夜,有三名孩童同时突发幻视,他们都说看见一个‘穿黑袍的女人’在教他们写字。”
鼬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医疗班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孩子们的精神状态很稳定,只是……他们的认知框架好像被什么东西覆盖了。最关键的是,他们写下的字,笔迹与一百年前,那位着作被全部焚毁的宇智波女学者,分毫不差。”
林羽沉默了许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磁钉耳坠,上面刻着细微的导流阵法,递给鼬。
“今晚,带他们来听一次现场讲述。”
鼬的脸色一变:“可他们已经被‘影响’了,再接触回声……”
“别怕他们‘被影响’。”林羽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如刀,“鼬,真正可怕的,是这个家族、这个村子,从来没人敢去影响他们。”
深夜,万籁俱寂。
林羽站在回声堂的广播控制台前,手指在程序代码上飞速跳动。
他调整了每日晨间播报的程序,在结尾处,悄然加入了一句全新的、从未出现过的话。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窗前,静静地望着漫天星斗。
秒针走过午夜零点,新的一天到来。
“今天,也请替那个还没名字的人说一句真话。”
他设定的播报语,通过隐藏的线路,在这一刻被送往全村的广播系统。
话音落下的瞬间,木叶村中,所有角落里那十七处早已老旧不堪的扩音器,像是被同时唤醒的古老巨兽,先是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随后,竟齐刷刷地复读起这句结语!
苍老的、稚嫩的、沙哑的、清亮的……十七种截然不同的音色,却以完全统一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木叶的夜空下。
林羽望着星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笑意。
“你们……终于学会抢话了。”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冲向宇智波一族的祠堂,那是一位族中辈分极高的老人,古板守旧,一生从未踏足过林羽的回声堂半步。
他一脚踹开祠堂厚重的木门,无视了守卫惊骇的目光,直挺挺地冲到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前。
他双目赤红,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压抑了数十年的嘶吼:“当年反对将族地迁往木叶中心的,不止我一个!”
吼声在庄严肃穆的祠堂中激起阵阵回音。
喊完这一句,老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浑浊的眼泪汹涌而出,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反复地、绝望地喃喃自语:“怎么就这么多年……怎么就一句话……都不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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