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着研究所前的狼藉与无声的对峙。
林凡的提议如同重锤,敲在比利·片桐的心上。
他看着身旁惊魂未定却眼神炽热的恩师,又望向远方——他知道,他的好友格拉汉姆一定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这里,或许正准备着下一次对决。
(跟扎夫特走?进入那个充满未知、技术与理念都迥异于联合的神秘阵营?)
(不……我的战场,我的挚友,我的根,还在联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向前一步,仰头对着那台残破的深红强袭,声音清晰:
“阁下,感谢您对恩师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我比利·片桐铭记于心。”他先郑重地表达了谢意,随即话锋一转,“但是,我无法接受您的邀请。我隶属于联合,那里有我的职责,也有我无法割舍的……同伴。”
他的选择,既出于对组织的忠诚,更源于与格拉汉姆那份并肩作战的友谊。他不能抛下这一切,独自前往一个前途未卜的未来。
林凡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深红强袭的头部监视器微微闪动了一下,平静的声音传来:
“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选择,比利·片桐先生。扎夫特的大门,随时为追寻真理者敞开。”
他没有丝毫强求,这份气度反而让比利心情更加复杂。
深红强袭胸部的驾驶舱舱门伴随着一阵液压轻响,缓缓向下开启。
比利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他的目光便与舱内那位戴着面具年轻男子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
那是一双平静、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比利的脑海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这个眼神……!)
这眼神与他记忆中的某个画面猛地重合——在阿扎迪斯坦北部那片荒芜的崎岖山地,那个与他们偶然相遇、穿着沾尘旅行者外套、头戴宽檐帽的男人!那个被格拉汉姆断定“绝不只是普通旅行者”的神秘人!
当时,那个旅行者也是用这样一种平静的、仿佛置身事外却又洞察一切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他们。
(是他!那个旅行者!早就出现在我们身边过!)
巨大的震惊让比利一时失语,他呆呆地看着驾驶舱内的林凡,之前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找到了一个爆炸性的解释——为什么扎夫特总能料敌先机?为什么他们对各方动向如此了解?他竟然曾以那样的身份,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他们!
林凡似乎并没有在意比利这瞬间的失态,他的目光在比利脸上停留了不足半秒,便自然地转向一旁的埃夫曼教授,声音透过外部扩音器传来,依旧平稳:“教授,情况紧急,请与我同行。”
埃夫曼教授并未察觉到这短暂的眼神交锋中蕴含的惊涛骇浪,他毫不犹豫地抓住扶梯,攀爬进入了驾驶舱。
舱门关闭。格乌编队准时抵达,承载起深红强袭与其他mS,迅速撤离。
比利僵立在原地,目送着编队消失在天际,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原来如此……原来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已经在你的视线之内了么……)
这份认知,让他对扎夫特的忌惮、好奇,以及那份不得不承的救命恩情,交织成了更加复杂难言的情绪。
比利目送着恩师离去,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经此一役,他与老师已然踏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格拉汉姆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比利最终选择留下的身影。他心中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了更深的沉重。
(比利,你还是选择了这里……选择了和我一起面对。)
他看着那台开始在被护送下缓缓撤离的深红强袭,紧紧握住了操纵杆。
(林凡……你救下了比利的恩师,我欠你一份人情。)
(但这不会改变我们的立场。下一次,在战场上,我依然会竭尽全力击败你,用我的旗帜式,证明联合的力量!)
(这份“守护”的意志,就由我来亲自衡量其分量!)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将今日深红强袭那残破却傲然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
在返回孤岛基地的途中,埃夫曼教授看着对面正在检查机体损伤数据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阁下,恕我直言,您为何要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救我”
林凡看了一眼这位痴迷于真理的学者。
“知识本身无价,埃夫曼教授。”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未来的力量,“你所探寻的‘木星计划’与GN粒子起源的真相,关乎这个世界的过去,更关乎其未来的走向。阻止某些人掩盖这个真相,其重要性,不亚于赢得一场战役。”
“而且,”他顿了顿,视线似乎穿透了舱壁,望向广袤的星空,“让像你这样的头脑,能够在一个安全、不受束缚的环境下继续思考,其本身,就是对旧有秩序最有力的挑战之一。”
埃夫曼教授怔住了,他从未从这样一个角度思考过自身研究的价值。
他感受到的,是一种远超联合能给予的、宏大的视野与尊重。
(扎夫特……或许这里,真的能找到我追寻一生的答案。)
而在联合的阵营中,比利·片桐将带着对扎夫特复杂的观感回归。
他与格拉汉姆的友谊因此事或许会更加牢固,但他们未来要面对的,却是一个因林凡此次“守护”行动而变得更加神秘、也更富有“人性魅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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