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集结。张沐将新绘的海图在旗舰舱室铺开,指向形如偃月的海湾:“倭人称此地为‘金崎’,据探子回报,湾内建有木寨三座,守军约五百。”
阿娇身披轻甲,指尖划过图上标注的暗礁区:“既称金崎,倭人必在此经营已久。我军新至,当以速攻为上。”
辰时初,十艘汉军战船借着晨雾掩护,分两路突入海湾。左路由张沐率领,直扑倭军主寨;右路由王司马带队,包抄侧翼。倭人显然未料汉军来得如此之快,仓促间箭矢零落,被汉军弩手以三叠阵压制。
“用拍竿!”张沐立在船头大喝。三艘楼船同时放下包铁拍竿,重重砸在倭寨木墙上,碎木飞溅。不过半个时辰,临水的主寨便升起浓烟。
阿娇在后方楼船上观战,忽见西侧峭壁后转出五艘倭国快船,直扑汉军侧翼。
“传令右军转舵,用火箭。”她声音沉稳,“倭船吃水浅,最怕火攻。”
令旗挥动,右军战船立即转向,无数拖着火尾的箭矢呼啸而出。一艘倭船帆缆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倭兵纷纷跳海逃生。
战至午时,湾内倭军尽数肃清。张沐押着被俘的倭将来到旗舰,那倭将却突然挣脱束缚,用生硬的汉语嘶吼:“你们夺了金崎,也活不过月圆!大将军的舰队已在路上!”
通译低声道:“他说的‘大将军’,似是倭国新设的海军统帅。”
阿娇缓步上前,目光扫过倭将腰间的玉饰:“这越地青玉,你从何处得来?”
倭将脸色骤变,闭口不言。
当夜,清点战果的文书送到临时军帐。除缴获兵械粮草外,更在倭将营中发现两箱淮南王私铸的铜钱,以及一卷绘着汉军沿海布防的绢图。
“果然有内应。”阿娇将铜钱掷入火盆,青烟腾起,“传令,即日起所有往来商船需持新符节。水师分作三班,日夜巡防海湾。”
三日后,新建的烽燧在海湾两侧山崖立起。随行军匠开始改造倭人遗留的工事,将木寨扩建为石堡,又在入海口设置拦江铁索。
这日拂晓,巡哨船带回一个意外消息:他们在海湾西侧发现天然良港,港内停着数艘样式古怪的帆船——船首雕着蛇形,帆布染成深蓝。
“是琉球人的商船。”通译仔细辨认后回禀,“他们说愿意用航海图换取贸易许可。”
阿娇在新建的望海亭中接见了琉球商首。那皮肤黝黑的老者献上一卷鱼皮海图,上面用贝粉标注着通往更东方的航线。
“倭人的大船藏在硫磺岛。”老者指着海图某处,“每月望日,都会有汉人模样的匠师登岛。”
阿娇命人取来新铸的“永镇东疆”铜钱:“告诉琉球诸部,凡愿与大汉贸易者,皆可受此符信。”
待琉球人离去,张沐忧心道:“殿下,倭人败退,必不会善罢甘休。若真如俘虏所说,月圆时大军来犯……”
“本宫正要他们来。”阿娇望向海湾,新设的炮台上,军士正在调试床弩,“水师新成,需经实战锤炼。传令各船,三日后演武。”
朝阳跃出海面时,金崎港已初具规模。码头上,汉军与归附的土人并肩劳作,将石料垒成坚固的堤岸。阿娇独立在最高的烽火台上,海风拂动她玄色披风。远处海天相接处,隐约可见帆影点点——不知是商船,还是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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