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在溪边喝水时,突然指着对岸惊呼。我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暮色里奔来一群野马,鬃毛被夕阳染成血红色,为首那匹额心有块菱形白斑——正是三年前我放走的追风。)
“是……是追风哥!”春丫攥紧马缰,野马群在对岸停住,蹄声震得溪水起了涟漪。追风仰头长嘶,声音里带着三年未见的沧桑,白斑在暮色中像团跳动的火。
小玉扶着腰从窝棚里出来,手里攥着半截缰绳:“当年你放走它们时,追风咬断了这根缰绳。”她把缰绳递给我,断口处还留着齿痕,“去看看吧,它们来寻你了。”
我涉水过河时,野马群突然转身奔进林子。追风跑在最后,白斑在树影里时隐时现,像盏忽明忽暗的灯。春丫背着弓箭要跟来,被小玉拉住:“让他一个人去,有些事得自己了断。”
在林中空地追上追风时,月亮已经爬上山头。它的右前蹄缠着藤蔓,血顺着蹄甲往下滴,在月光里凝成黑珍珠。我解下腰间的兽皮袋,倒出止血草时,它突然扬起前蹄,鬃毛扫过我的脸,带着熟悉的艾草香。
“是我,追风。”我按住它颤抖的脖颈,指尖触到三年前烙下的印记,“当年我放走你们,是想让你们……”话没说完,它突然低头咬住我的衣襟,把我往林子深处拖。
在磷矿旧址的断壁残垣前,追风停住了。月光照在坍塌的矿洞口,那里渗出幽蓝的磷火,像条发光的巨蟒。追风突然扬起前蹄刨地,土块飞溅间露出半截染血的马鞍——正是三年前被山匪劫走的那副。
“原来你一直在找这个。”我摸着马鞍上的北斗纹,突然听见矿洞里传来铁链拖动声。追风突然发出短促的嘶鸣,转身狂奔,马尾扫过我的手背,带着股磷粉的腥气。
回到溪边时,春丫正在给其他野马喂野麦。小玉摸着匹母马的鬃毛笑:“它们瘦得能看见肋骨了,准是被山匪追得没处躲。”她的手指突然顿住,母马的侧腹有道新鲜的箭伤,箭头刻着黑虎山的标记。
更鼓声撞碎在岩壁上时,我们在窝棚里发现了追风留下的礼物——一袋混着磷粉的稻谷,袋口系着根染血的红绸带。春丫解开绸带时,抖落张字条,周先生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磷火的光:“以磷火为引,开赈粮之锁。明儿,替父赎罪……”
“周先生的儿子是明儿。”小玉突然开口,她的碧玉簪指向正北,“而春丫的药篓上绣着北斗纹,与黑虎山的标记相同。”春丫的指尖突然触到追风的鬃毛,那里藏着半块琉璃珠,与周先生遗留的信物严丝合缝。
野马群在坪地过夜时,追风守在窝棚外。我摸着它额心的白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它驮着我冲出包围圈,鬃毛上的雨水混着我的血,在月光里泛着诡异的光。春丫的红头绳突然落在白斑上,像朵盛开的忍冬花。
“星大哥,”春丫靠在我肩头低语,“追风能带我们去找赈粮吗?”她的手指绞着红绸带,腕间的北斗纹若隐若现。小玉摸着肚子笑:“等找到赈粮,咱们就有足够的谷子喂马了。”
更远处传来狼群的长嚎,这次混着野马的嘶鸣。我攥紧陨铁匕首,刀刃映出追风警惕的眼睛。磷火在矿洞深处闪烁,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春丫的指尖突然触到我掌心的茧:“星大哥,咱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我握紧她的手,看着野马群在月光下甩动鬃毛,鬃毛间的北斗纹与春丫药篓上的花纹完美重合。“能。”我望着正北方向的官军大营,“只要咱们仨在一块儿,就能把日子过成松针般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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