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足尖在青石上猛地一点,“足下生风波”的功法瞬间催动——那刻,淡青色的灵力如活物般从他涌泉穴涌出,在脚下三尺之地翻涌成涡,竟真似一片被压缩的惊涛骇浪。
呼啸的风声裹着灵力,将地面打磨光滑的青石碾出蛛网状的细碎裂纹,碎石子随着气流旋转,发出“沙沙”的轻响。
众人只觉眼前掠过一道淡青色残影,快得像瞬间消散的轻烟,不过眨眼,吴天已稳稳立在三长老身前。
他的右脚踏下时轻得仿佛落了片雪花,可三长老却如遭万斤重锤,整个人被死死钉在原地,胸腔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
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
三长老想抬臂挣扎,却发现浑身像被无形的灵力禁锢,连动一根手指都要耗费全身力气——那一脚虽未发力,却透着睥睨天下的千钧之势,将他所有反抗的念头都碾得粉碎。
吴天双眸闪烁天火,垂眸逼视,双目亮得如寒夜中最锋利的星辰,锐利的目光像两把尖刀,直刺三长老的瞳孔深处。
他清楚地看见对方眼底翻涌的惊恐,像受惊的兔子般躲闪,却又被自己的目光牢牢锁住,无所遁形。
“血煞咒!”
吴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身上的血气浓得化不开,里头像裹着无数冤魂的嘶吼,死煞之力都快从毛孔里溢出来了——这种邪功,没有万千活人精血喂养,根本练不成!”
他向前微倾身体,气息陡然变冷,语气加重时,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说!宗门后山那二十具干尸弟子,是不是你为了练这邪功,吸干了他们的精血元气?!”
三长老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比宣纸还要苍白。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嘴角的血迹,在下巴处凝成水珠,滴落在地上。
他像条丧家之犬般瘫在地上,功法反噬的剧痛让他浑身肌肉不住抽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钝痛,疼得他眼前发黑。
“吴……吴宗主,饶、饶命啊!”
他死死抓着吴天的裤脚,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留下几道深深的白痕,“这、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那血煞咒……可是天阶中品的罕见功法啊!您要是肯立天道誓言保我不死,我、我现在就把功法玉简给您,一字不差,连修炼心得都给您!”
吴天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可那笑容却冷得像寒冬的冰,连眼底都没半点温度。
他抬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淡青色灵力,轻轻拨开三长老的手——那灵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三长老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指腹上竟留下了淡淡的青色印记。
“呵呵,三长老倒是会打如意算盘。”吴天的声音里满是讥讽,“我吴天如今只是个副宗主,你一口一个‘宗主’,是想挑拨我和宗主的关系,让他猜忌我?还是觉得这样喊,就能让我心软放你一马?”
他俯下身,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般,字字都透着寒意:“况且,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话音刚落,一道几乎无声的气流突然掠过众人头顶。
那气流快得惊人,连最敏锐的弟子都只觉耳边掠过一丝微风,再抬眼时,宗主已如鬼魅般站在三长老身旁。
他落地时轻得像片羽毛,玄色宗主长袍上绣的赤霄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线光泽,衣袂连晃动都未曾超过半寸。
宗主的面色沉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目光扫过三长老时,眼底翻涌着失望与震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吴天时,那股冷意才稍稍褪去,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必解释,也不必避讳。”
他运起灵力,声音传遍整个凌云坪,每个字都透着宗主的威严,震得在场人耳膜微麻:“吴天继承宗主之位是迟早的事,等我闭关突破境界,便会正式传位给他——你此刻叫他一声‘宗主’,不算错。”
三长老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变得青紫。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抖,语无伦次地辩解:“宗主!我、我不是故意练魔功的!我只是……只是卡在化神境中期十年了,想突破境界,想在宗门大比中保住长老的位置,我只是想活命啊!”
“活命?”宗主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浑厚的灵力裹着怒火,像惊雷般炸响。
周围的弟子被这股威压震得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为了活命,就吸走二十个弟子的精血?”宗主的手指指向后山的方向,语气里满是痛心,“那些弟子个个都是赤霄宗的未来,最小的才十五岁,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浑身精血被吸得一干二净,连魂魄都快散了——这就是你说的‘活命’?”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三长老身上,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修炼血煞咒的罪证,比你身上的血还清楚!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三长老浑身一颤,瘫在地上的身体缩成一团。他看着宗主冰冷的眼神,又看看吴天毫无波澜的脸,知道再抵赖也没用——宗主最恨残害弟子的人,吴天更是油盐不进。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如死灰,嘴唇哆嗦着,沉默了片刻,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又带着点诱惑的光芒:“宗主明鉴……我承认,我确实练了血煞咒。”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但这功法是真的厉害!比咱们赤霄宗的‘冲破云霄’还高一个品级,修炼速度快三倍!功法本身哪有什么正邪?关键看用的人啊!我要是用它杀邪魔外道,那它就是正道功法!”
三长老挣扎着抬起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吴天那一脚的钝痛,每动一下都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强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从贴身乾坤袋里摸出两枚玉简:那玉简是暗沉的赤红色,表面泛着一层诡异的光泽,触手冰凉,仿佛还沾着未散的血气,连空气都似乎因为这两枚玉简而变得浑浊。
三长老看了玉简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捏得发青,却还是双手捧着玉简,高高举到吴天面前,像献宝般:“我把功法献给宗门,算我将功折罪……只求宗主和吴宗主饶我一条命!我还能帮你们研究这功法,帮你们找克制它的法子!”
宗主转头看向吴天,神色严肃,语气却带着全然的信任:“你不用看我。这玉简是你擒住他所得,该由你处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两枚玉简上,语气多了几分郑重,“这血煞咒虽邪,但其中的灵力运转之法或许有可借鉴之处,说不定能从中找到克制同类邪功的法子。只是你要记好——”
宗主向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字字都重如千钧:“这种靠吸食生灵精血魂魄修炼的功法,沾了太多因果,有伤天和,绝不能沉溺。就算要研究,也只能用那些十恶不赦的恶人来试,万万不能殃及无辜弟子,更不能让它在宗门内流传。”
话音刚落,宗主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金色的灵力——那灵力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像融化的黄金,在阳光下泛着温暖却威严的光泽。
他轻轻将手指点在吴天眉心,金色灵力瞬间化作无数细微的光丝,顺着吴天的眉心涌入脑海。
“现在,我把赤霄宗真正的镇派绝学,核心杀招‘冲破云霄’传给你。”宗主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些,却依旧带着期许,“这功法讲究以正压邪,需心怀苍生,不堕魔道,你要持正守心,别辜负了这门功法的威名,也别辜负了宗门的期望。”
吴天只觉眉心一热,无数晦涩却精妙的功法口诀顺着金色光丝涌入脑海,清晰得仿佛刻在灵魂里。
他连忙收摄心神,对着宗主拱手行礼,腰弯得极低,语气恭敬而坚定:“谢宗主厚爱与信任,吴天定当谨记教诲,绝不滥用功法,更不会堕入魔道。”
他接过三长老手中的玉简,连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便将其收入了擎天界储物空间。
做完这一切,吴天的目光扫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五长老:五长老气息微弱,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里满是恐惧,正偷偷打量着这边。
吴天又掠过周围的人:赤霄宗弟子大多面带震惊,有的还带着愤怒;各大派的来宾则神色各异,有的好奇,有的警惕,还有的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贪婪。
吴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掌心,发出“笃笃”的轻响,若有所思地开口:“宗主,我总觉得不对劲。”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有魔力般,让在场的人都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血煞咒是天阶中品功法,寻常人别说修炼,就连见都见不到。三长老和五长老的修为都不算顶尖,一个元婴境巅峰,一个元婴境后期,怎么会同时得到这门功法?还敢在宗门内修炼,残害弟子?”
吴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鹰隼般扫过在场的各大派来宾,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依我看,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人指使,甚至可能有一个隐藏的幕后黑手。那人把功法传给他们,恐怕不只是让他们提升实力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想借他们的手,用邪功残害我赤霄宗弟子,破坏宗门根基,甚至搅乱整个修真界的秩序,好坐收渔翁之利!”
宗主听完,眼中骤然闪过一道精光,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他猛地转头看向三长老,声音里裹着浑厚的灵力,像重锤般砸在三长老耳边,直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头晕目眩:“三长老!到了这时候,你还想隐瞒?!快说,是谁把血煞咒传给你的?你们潜伏在宗内,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
三长老被这股灵力震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那恐惧不是来自宗主的威压,而是来自某个未知的、让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含糊地想说出什么,可就在他的声音即将出口的瞬间,异变突生!
一道无形的黑气突然从三长老的七窍中钻了出来——那黑气像有生命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发出“嘶嘶”的细微声响,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紧接着,三长老浑身的气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抽走:原本还算饱满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露出清晰的颧骨轮廓,连眼窝都陷了进去;手臂上的肌肉快速萎缩,原本还算结实的臂膀变成了细细的“柴棍”,血管的纹路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圆睁着双眼,瞳孔里的神采一点点褪去,从惊恐变成呆滞,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等到黑气消散在空气中时,三长老已经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皮肤呈暗褐色,像风化了千年的木乃伊,紧紧裹着骨骼,连一丝血肉都没有,和后山发现的那些弟子干尸一模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连呼吸都忘了。
旁边的五长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想挣扎着爬走,可重伤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只能瘫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冷汗浸透了衣衫,连大小便失禁都浑然不觉。
他抬起头,望着半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不!不要!仙子饶命!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求您饶了我!啊——!”
他的惨叫声还没落下,同样的黑气就从他的七窍中钻了出来。
那黑气比三长老身上的更浓,盘旋的速度也更快。
和三长老一样,五长老的气血瞬间被抽干,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变成了暗褐色,最后也变成了一具狰狞的干尸——他的眼睛还保持着惊恐的模样,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还在害怕那看不见的“仙子”。
吴天快步上前,蹲下身,手指搭在三长老的颈动脉上——那里早已没有了跳动,只剩下冰冷的僵硬。
他又检查了五长老的尸体,确认两人都已气绝,随即不动声色地弯腰,手指一勾,将两人腰间挂着的乾坤袋收了过来——那乾坤袋是宗门特制的,里面说不定藏着与幕后黑手有关的线索,绝不能落入旁人手中。
他将乾坤袋收入擎天界,动作快得像一阵风,除了宗主,没人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灭口场景吓得浑身发凉,连指尖都在发抖。过了片刻,议论声才像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大: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邪术?怎么说死就死了?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五长老喊‘仙子饶命’,难道幕后黑手是个女人?还敢叫‘仙子’,真是玷污了这两个字!”
“赤霄宗这是被邪魔盯上了啊!连长老都被策反了,还修炼这么歹毒的功法……以后谁敢来赤霄宗拜师啊?”
“吴副宗主刚才分析得有道理,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搞事!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
凌云坪上的各大派来宾更是震惊得目瞪口呆。
金刀宗的弟子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茶水洒了一地,在青石上晕开一片片湿痕;风沙宗的长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下一个被抽干气血的就是自己,脸色苍白得像纸。
嘈杂的议论声、惊呼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混在一起,整个凌云坪乱得像炸开了锅,连风都带着几分躁动。
就在这时,金刀宗宗主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是坚硬的铁木所制,被他拍得“砰”的一声巨响,桌面上瞬间出现了几道裂纹。
他“噌”地站了起来,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身高八尺,身上的金色铠甲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他声如洪钟,瞬间压过了所有议论声,目光死死盯着吴天:“吴天!”
金刀宗宗主伸手指着吴天,脸上满是“义愤填膺”的神色,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可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吴天的腰间——那里藏着擎天界的入口,也是血煞咒玉简的所在之处。
“你手里拿着血煞咒的玉简,这可是能让天下大乱的邪功!一旦流散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多少门派被灭门,这是对天下苍生的巨大威胁!”
他向前一步,铠甲发出“哐当哐当”的金属摩擦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为了防患于未然,你必须立刻把玉简交出来!由我们各大派共同封印在‘锁魔塔’里,派专人看守,绝不能让它再出世!否则一旦出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赤霄宗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的话音刚落,风沙宗宗主就阴恻恻地附和起来。这人穿着一身土黄色长袍,脸上满是褶子,像风干的橘子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算计:“金刀宗主说得对!天阶中品的邪功,威力无穷,哪是你们赤霄宗一家能保管的?你们连自己的长老都管不住,还能管好这邪功玉简?”
他的目光在吴天身上打转,语气带着明显的挑拨,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万一这玉简被心术不正的人偷去,用来残害正道人士,那还好说;可要是……吴副宗主你自己把持不住,修炼了这邪功,将来用它来对付我们这些正道门派,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谁能制得住你?”
“说得对!这血煞咒太歹毒了,绝不能留在赤霄宗!”
“交出来!必须交出来,由我们共同处置!这才是顾全大局!”
“赤霄宗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要顾全天下正道的安危!”
一时间,在场的大半势力都跟着高呼起来——有的门派是真担心邪功流散,害了天下人;更多的却是打着“正义”的旗号,想趁机分一杯羹,甚至打压赤霄宗,夺取血煞咒的功法。
毕竟,天阶中品的功法,就算是邪功,也足以让任何一个门派心动。
众人的目光像无数把刀子,齐刷刷地落在吴天和宗主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原本的宗门内斗,转眼就变成了各大派对赤霄宗的围逼,局势瞬间变得凶险起来。
宗主面色一沉,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吴天身前。玄色长袍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灵力威压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像无形的屏障,将众人的目光挡在外面。
他的眼神冷得能冻住钢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这玉简是我赤霄宗的战利品,如何处置,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我赤霄宗守护天下正道数百年,还轮不到你们来质疑!”
吴天站在宗主身后,看着眼前的局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知道,这些人表面上喊着“正义”,骨子里全是贪婪和算计。
而三长老和五长老的死,还有那个神秘的“仙子”,不过是这场风波的开始——真正的危机,才刚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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