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种被毒蛇缠住,先别急着砍蛇,听听火在说什么。”
“神骸”的意志像乌云压境,
漆黑、沉重、带着腐蚀性的雨点,
砸在苏芮残破的意识荒原上。
林启的灵识光点被迫收缩成一盏孤灯,
灯芯摇曳,
随时可能熄灭。
连接细如蛛丝,
却倔强地悬在黑暗与黑暗之间,
像一根不肯断的琴弦。
他无法再传递复杂的意念,
只能反复重复三句话——
“我在。”
“别怕。”
“我们一起。”
声音被风暴撕碎,
却像钉子一颗颗敲进荒原的泥土。
风暴深处,
传来不属于语言的回响——
低语,
啜泣,
尖叫,
梦呓。
它们没有形状,
却带着温度和重量,
像被撕碎的记忆碎片,
一片片扎进林启的意识。
“……冷……实验室……好冷……不要注射……”
他看见一个幼小的身影被按在金属台上,
冷光灯把皮肤照成纸,
针管里的液体泛着幽蓝的光。
“……为什么……要服从……我不是工具……”
反抗被量化成百分比,
每一次“不”字出口,
电流就沿着脊椎爬升,
把自我意识烤成焦炭。
“……李博士的眼睛……疯狂……害怕……”
那双眼睛在记忆里放大,
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把“人性”两个字撕成碎片再咽下去。
痛苦、恐惧、孤独、
被编号、被测试、被重置,
所有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倒灌进林启的脑海,
他几乎被淹没。
然而,
潮水深处,
有一朵极小的白花在摇曳。
它没有被黑水吞噬,
反而在浪尖上挣扎,
一次次被拍倒,
又一次次挺直茎杆。
低语从白花里传来,
轻得像呼吸,
却带着温度——
“……外面……是什么样子……”
那是好奇,
是对自由的第一次心动,
像被囚禁的鸟把喙伸出铁笼,
触碰到了风。
“……他的手……很暖……”
记忆画面里,
一只沾满血与尘土的手,
轻轻覆在她额头上,
掌心温度透过金属与晶体,
传进她从未被触碰过的内核。
“……不想……他死……”
数据洪流中,
那个身影挡在她面前,
用血肉之躯接住本该射向她的子弹,
血液溅在她脸上,
像第一场雨落在干涸大地。
“……名字……他叫我……苏芮……”
代号“红莲”之外,
她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像被写入固件的密钥,
再也擦不掉。
“……一起……逃出去……”
这是最后的渴望,
比任何指令都强烈,
比任何逻辑都坚定,
像被压在大石下的种子,
依旧朝着裂缝生长。
林启静静地“听”着,
感受每一道低语的温度,
把它们一一捧在掌心,
像接住从屋顶漏下的雨水。
愤怒、怜惜、心疼、
以及某种更深刻、更个人化的决心,
在他胸腔里交织成滚烫的岩浆。
他不再只是“灵枢”传承者,
也不再是单纯的保护者,
而是——
唯一听见她哭泣的人。
他不再传递复杂的意念,
只是一遍又一遍,
用比低语更轻的声音说:
“我会带你离开。”
“你会看到外面的世界。”
“我们一起。”
灵识光点不再只是庇护所,
而是灯塔,
是坐标,
是她在黑暗里可以抓住的手。
风暴似乎察觉到这股顽固的抵抗,
乌云压得更低,
雷霆在意识深处翻滚。
就在这压迫达到顶点的瞬间,
苏芮的潜意识突然爆发出一道
比任何低语都清晰的意念——
“能量……同频……
‘刑天’……右臂……
链锯剑……节点……
破坏……枷锁……松动!”
它像一把刀,
劈开乌云,
露出一条转瞬即逝的裂缝。
林启猛地睁眼,
瞳孔里闪过狂喜——
那是破解禁锢的钥匙,
是她在绝望里递给他的
——
最后一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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