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二年初春,洛杉矶的凌晨四点还浸在墨色里,天色是被霓虹晕染开的深蓝色,连空气里都飘着若有若无的星光与车流尾气。比弗利山庄酒店的私人bungalow内,中央空调将温度调节得偏低,干燥的空气掠过皮肤,带着一丝清冷的距离感。
王祖贤裹着一条Frette真丝睡袍,象牙白的面料衬得她肌肤愈发剔透。她赤着脚踩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绒毛陷进趾缝,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中央。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墙壁上那台巨大的等离子电视幽幽发着光,屏幕里正直播第七十四届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发布会的现场——木质讲台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牌影星穿着笔挺的礼服,用抑扬顿挫的学院派腔调,念着那份足以改写无数人命运的名单。
她手里握着一只水晶酒杯,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早已干涸,里面半杯白水失去了冰凉,只剩常温的平淡。可王祖贤的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连呼吸都忘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杯脚,将透明的水晶捏出细微的白痕。
“最佳女主角提名……”女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顶级音响传出,清晰却遥远,像从另一个星球传来的宣判,“best Actress in a Leading Role……”
王祖贤的瞳孔里,倒映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好莱坞巨星名字——妮可·基德曼、哈莉·贝瑞、朱迪·丹奇……每一个名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撞碎胸骨,蹦出胸腔。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东方面孔,是《霸王别姬》里菊仙在戏台上最后回眸的剧照——她眼角描着精致的红妆,眼神里藏着决绝与凄美,鬓边的珠花还闪着光,却掩不住眼底的破碎。
“王祖贤。”
“《霸王别姬》。”
“Joey wong, Farewell my concubine.”
酒杯从她颤抖的指尖滑落,“咚”地砸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没有碎,只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像一声被压抑了太久的心跳。王祖贤整个人僵在原地,巨大的喜悦与更汹涌的恐慌像两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她一直知道这部戏好,却从未敢奢望能站在奥斯卡的舞台上,面对全世界最顶尖的电影人。
她缓缓蹲下身,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小心翼翼地捡起酒杯,然后摸索着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得她血色尽褪的唇微微发颤。她拨通了那个刻在灵魂里的号码,指尖还在抖。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深海般的寂静,夹杂着隐约可闻的海浪声——那是锋岛海边特有的声音,是她每次慌乱时最想听到的背景音。
王祖贤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而破碎的呼吸声,通过加密信号跨越整个太平洋,传到另一端。
“陈峰……”终于,她的声音挤出喉咙,带着哭腔,细若游丝,“我……我能行吗?”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可那沉默不像空白,反倒像一只温柔而有力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心底所有的慌乱。几秒钟后,陈峰的声音传来,平静、低沉,像锋岛万年不变的潮汐,稳稳托住她的不安:“你在哪。”
那不是问句,是确认。
“比弗利……”
“待在那儿。”
电话被挂断,嘟嘟的忙音让王祖贤愣了愣,茫然地看着屏幕暗下去的电话。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莫名觉得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回了原处。
此时的锋岛总控室,陈峰放下卫星电话,转身拿起另一部红色内线,直接拨通峰锐环球北美总部的号码。“是我,”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联系柯达剧院,奥斯卡颁奖礼,我要二楼半层的包厢,所有。”
电话那头传来北美cEo倒吸冷气的声音——柯达剧院二楼的包厢本就稀缺,半层更是从未有过单一买家,可他不敢有半句质疑,只连忙应声。
“告诉他们,”陈峰的目光穿透屏幕上洛杉矶的实时街景,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酒店房间里不知所措的身影,语气坚定,“价格,我来定。”
挂断电话,他重新拨通王祖贤的号码,这一次,她的声音平稳了许多。
“听着,”陈峰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定心丸,精准地落进她心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奖,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看清我们——看清中国的电影,看清中国的演员。”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力量,“你要做的,就是穿上全世界最漂亮的礼服,走进那个属于你的地方,然后,让他们所有人,都看清楚,我们中国女演员,到底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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