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营地西头的老槐树时,肖灵儿正蹲在了望塔下的青石板上啃窝窝头。她的双马尾用红绳扎着,左眉梢的朱砂痣在晨光里泛着浅粉,帆布靴尖蹭着大白的银毛——那是只跟她形影不离的狼王,去年冬天被她从猎人的铁夹子里揪出来,从此就赖在营地,毛滑得像晒过太阳的雪,左前腿还缠着她用旧红领巾编的绳结。
“灵儿!”侦察兵王强的喊声撞碎了晨雾,他跑得急,帽檐上的红星都晃歪了,“西山林子里发现可疑踪迹——灌木枝被折断了,还有个外国烟蒂!”
肖灵儿的窝窝头“啪”地掉在地上,蹭着石板滚了两圈。她扑过去拽住王强的胳膊,帆布包撞在他腰上,里面的弹弓响了一声:“我去!那片山我踩过二十三次,哪块石头有青苔我都门清!大白的鼻子比警犬灵,小白能上树看动静!”
话音刚落,一道灰影从云端扎下来——是小白,她养的海东青,翅膀展开有半米长,此刻正用喙蹭她的马尾,爪尖儿还沾着松针。肖灵儿摸了摸它的脑袋,抬头就撞进父亲肖建军的目光里——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眉头皱成了“川”字。
“不行。”肖建军的声音像营地的军号,“西山林子有瘴气,上回张婶采蘑菇都迷了路。”
“爸!”肖灵儿晃了晃颈间的青金石珠——那是妈妈临终前塞给她的,说“遇到难事就摸摸它”,“我上个月还跟着张叔去采过柴胡!再说……”她低头戳了戳大白的耳朵,“大白能闻出三里外的偷猎者,小白能看见山洞里的老鼠!”
大白像是听懂了,仰头发出一声低嚎,尾巴扫过她的裤脚。肖建军盯着女儿眼睛里的光,突然想起肖茉莉生前也是这样——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叹了口气,掏出腰间的指南针塞给她:“跟着大白走,不许超过三岔口。太阳升到头顶就回来。”
肖灵儿蹦起来,拽住大白的项圈就往山下跑,小白扑棱着翅膀跟在她头顶。山路两边的灌木挂着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苍耳子粘在她的帆布靴上,她都没工夫拍——大白的耳朵突然竖起来,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又嗅,然后猛地停住,爪子扒开一丛鬼针草。
下面压着个骆驼牌烟蒂。
肖灵儿的指尖顿住了。营地的战士抽的都是牡丹或大前门,这种带金箔纸的外国烟,只有上次来视察的外宾才抽过。她摸了摸颈间的青金石珠,默念一声“妈妈”,手心突然多了个指甲盖大的摄像头——这是空间珠里的玩意儿,她上周才发现,只要想着“要能看远点”,就能掏出这小玩意儿。
“小白。”肖灵儿把摄像头绑在海东青的腿上,吹了声短哨,“去看看三岔口的山洞。”
小白扑棱着翅膀飞起来,黑色的剪影钻进了前方的山坳。肖灵儿蹲在大白身边,手指绞着衣角——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营地的鼓点,“咚咚”的。五分钟后,小白回来了,爪子尖儿沾着山洞里的泥土。肖灵儿取下摄像头,按了下侧面的按钮,屏幕里的画面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四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围在一张折叠桌前。桌上摊着雷达站的地形图,红色马克笔画了三条线——那是营地的巡逻路线!其中一个男人正摆弄着一台微型发报机,另一个举着望远镜往营地方向看,嘴里说着生硬的中文:“明天夜里,炸掉雷达塔。”
肖灵儿的手心全是汗,摄像头差点滑落在地。她拽住大白的项圈,转身就往营地跑,小白在她头顶叫个不停,声音里带着急。等她冲进指挥部时,肖建军正在翻作战地图,钢笔尖儿戳在“西山”两个字上。
“爸!”肖灵儿把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递过去,指甲盖都泛着白,“他们要偷雷达站的情报!还要炸塔!”
肖建军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捏着摄像头的手背上暴起青筋,转身吼道:“通知张排长,带一个班的战士,五分钟后在操场集合!”
“我也去!”肖灵儿拽住他的袖子,帆布包里的辣椒弹“叮铃”响了一声——那是妈妈留下的小瓷罐,装着磨碎的朝天椒,说是能治野蜂蛰,“我能帮大白指挥狼群!还有小白,能在空中盯着敌人!”
肖建军看着女儿眼睛里的坚定,突然想起肖茉莉牺牲前说的话:“灵儿像我,骨头里有股韧劲儿。”他伸手摸了摸肖灵儿的马尾,把自己的军帽摘下来扣在她头上:“跟着我,不许离队。要是敢往前冲——”
“我就罚自己三天不吃窝窝头!”肖灵儿赶紧接话,把军帽往上推了推,露出额角的碎发,“爸,你看大白都准备好了!”
大白正蹲在门口,银毛上挂着松针,眼睛盯着西山的方向。小白落在它的背上,喙蹭着它的耳朵。肖建军叹了口气,抓起墙上的冲锋枪:“走。”
晨光里,一队穿着绿军装的战士往西山走。肖灵儿走在队伍中间,军帽太大,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时不时往上推一下,手心还攥着那个辣椒弹——妈妈的味道裹在朝天椒的辛辣里,像春天的风,吹得她鼻子发酸。大白跑在前面,尾巴晃得像面小旗子,小白在天上盘旋,偶尔叫一声,她就吹一声口哨回应。
山风里飘来敌人的烟味,混着松脂的香气。肖灵儿摸了摸颈间的青金石珠,心里默念:“妈妈,我会守住营地的。”
远处的山洞里,某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一只海东青正掠过树梢,翅膀上的羽毛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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