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营地土坯房的檐角,肖灵儿正蹲在伙房门口擦竹筐。筐沿沾着玉米面渣,是她今早帮着蒸窝窝头时蹭的——最后一屉出锅时,她特意挑了两个最圆的,用旧报纸裹着塞在怀里,转身往柴棚走。裤脚扫过墙根的野菊,沾了两瓣嫩黄的花瓣,像妈妈以前给她别在发间的小装饰。
柴棚的木栅栏里,大白正扒着横木看她,银白的毛上还沾着晨露,左前腿的红领巾绳结被它舔得发亮。肖灵儿把窝窝头递过去,它凑过来闻了闻,用舌头卷走一个,另一个却用鼻尖推回她手心——昨天肖灵儿说要留糖三角,可伙房今天没做,它记着要让她多吃点。
“傻大白。”肖灵儿笑着把窝窝头塞进它嘴里,指尖蹭了蹭它的耳朵,“我喝了两大碗玉米粥,撑得慌呢。”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爸爸肖建军,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封角被他捏得发皱。
“灵儿,跟我来。”肖建军的声音有点哑,像夜里吹过雷达塔的山风,“京城来的陈局长要见你。”
肖灵儿的心跳漏了半拍,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青金石珠——那是妈妈留的,石面凉丝丝的,像妈妈的手。她跟着爸爸往指挥部走,路过操场时,战士王强举着铝制饭盒喊:“灵儿,我留了腌萝卜!”她笑着摆手,余光瞥见雷达塔顶端的小白,它正歪着脑袋看她,喙尖沾着草屑,像只偷喝了蜜的小雀。
指挥部的门是旧木板钉的,门楣挂着“团结紧张”的红布标语。推开门,里面坐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戴圆框眼镜,鬓角有几根白发,面前的搪瓷缸里泡着茉莉花茶,热气绕着他的脸打旋儿。
“陈局,这是灵儿。”肖建军介绍,手不自觉地扶了扶腰间的枪套——那是妈妈生前用的,枪套上还留着她绣的茉莉花纹。
“肖灵儿同志。”陈局站起来,伸出手,掌心有层薄茧,像爸爸的枪杆,“昨天的辣椒弹,打得很漂亮。”
肖灵儿有点拘谨,指尖绞着军装衣角:“陈叔叔好……那是妈妈教我的,朝天椒晒干磨成粉,装在瓷罐里,一摔就散——不会伤人,就是辣得慌。”
陈局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个碎瓷片——是昨天缴获的辣椒弹壳,边缘还沾着红粉:“我闻了闻,确实够劲。”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肖灵儿颈间的青金石珠上,“你妈妈的东西?”
肖灵儿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石珠:“是,妈妈牺牲前说,‘遇到难处就摸它,我在里面陪着你’。”
陈局的表情沉了沉,从文件柜里取出个红皮文件夹,封面印着“少年特工计划”几个烫金字。“我们在找像你这样的孩子。”他把文件夹推到肖灵儿面前,“有胆气,能和动物沟通,还懂用脑子——昨天你用辣椒弹制敌,比我们的战士还稳。”
肖灵儿的耳尖发烫,眼睛却亮得像星子:“那……大白和小白能跟着我吗?”她小声问,手指抠着文件夹的边角,“它们是我一起守营地的伙伴。”
陈局望向窗外——小白正落在雷达塔顶端,翅膀展开像片灰云,喙尖啄了啄塔上的红灯。“当然可以。”他说,“动物是你的‘特种部队’,没它们可不行。”
肖建军走过来,掌心按在肖灵儿的肩膀上,温度透过军装渗进来:“去吧,你妈妈当年也像你这么大,背着背包去参军——她会为你骄傲的。”
肖灵儿的鼻子发酸,伸手摸了摸军帽里的旧照片——那是妈妈二十岁生日时拍的,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左眉梢的朱砂痣和她一模一样,笑起来像春天的风。“我愿意。”她抬头,眼睛里闪着泪,“我想变成像妈妈那样的人。”
陈局翻开文件夹,指着里面的训练基地地图说:“明天一早出发,基地在京郊深山里,有专门的动物训练区——大白的伤,那里有兽医能治。”他停顿了一下,又补了句,“你爸爸说你爱吃糖三角,基地食堂每周会做一次。”
肖灵儿破涕为笑,摸了摸大白的耳朵——它正趴在她脚边,尾巴晃得像面小旗子。窗外传来战士们的笑声,王强举着腌萝卜喊:“灵儿,晚上来我屋,我给你留了晒好的地瓜干!”
傍晚时分,肖灵儿抱着爸爸给她收拾的布包坐在雷达塔下。布包里是妈妈的旧军装、两双新纳的千层底,还有爸爸偷偷塞进去的半包水果糖——糖纸是玻璃纸的,在夕阳下闪着光。大白趴在她身边,脑袋枕在她膝盖上;小白落在她肩膀上,喙尖蹭着她的耳垂,像在说“别怕”。
“妈妈。”肖灵儿摸着青金石珠,轻声说,“我要去京城了,要当特工了——我会守住营地,守住所有你想守住的东西。”
风里传来伙房的饭香,还有战士们唱的《打靶归来》。肖建军走过来,递给她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是你爱吃的炒南瓜,热乎着呢。”他的声音有点哑,眼角泛着红,“明天我送你到营门口。”
肖灵儿接过饭盒,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抬头看雷达塔的红灯,那灯光像妈妈的眼睛,像小时候妈妈在床头给她讲故事时,台灯映在墙上的影子。“爸爸。”她咬了口炒南瓜,甜丝丝的,“等我回来,给你带京城的冰糖葫芦。”
肖建军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好,我等着。”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像妈妈织的红围巾。肖灵儿靠在大白身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雷达塔的红灯越来越亮,像颗不会灭的星。她知道,明天的路很长,但她不怕——因为妈妈在天上看着她,大白和小白在身边陪着她,还有无数的战友,在等着她一起,守住这片土地,守住所有值得守护的东西。
夜深时,肖灵儿抱着布包钻进被窝。大白趴在床底下,尾巴盖在她脚边;小白落在窗台上,眼睛睁得圆圆的,像盏小灯。她摸着颈间的青金石珠,闻着妈妈军装的肥皂味,渐渐睡着了——梦里,妈妈穿着军装站在雷达塔下,笑着对她说:“灵儿,走得再远,也别忘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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