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勘测队的血案,如同一声警钟,在溥仪耳边敲响。不能再被动应对,必须主动出击,斩断伸向新政的黑手!但对手隐藏极深,牵扯外国势力,贸然行动恐打草惊蛇。
“聂宪藩,关外战事,吴佩孚还能撑多久?”养心殿内,溥仪突然问道。
聂宪藩略一思索,沉声道:“回皇上,依最新战报,吴部伤亡不小,士气有所跌落,但核心骨干尚在,依托辽河防线,若粮饷弹药能及时补充,坚守一月至两月,应无问题。只是……若张作霖再得强援,则难预料。”
“一月……足够了。”溥仪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传旨给吴佩孚,朕已命格物院日夜赶制新式火器,不日即可运抵关外。令他务必坚守,待援军至,里应外合,朕要一举荡平张作霖!”
这是给吴佩孚画饼,也是给他压力。稳住关外,他才能腾出手来清理内部。
“另外,”溥仪话锋一转,“以朕的名义,给两江总督端方、湖广总督瑞澂去电,不,去密信!告诉他们,朝廷深知地方不易,然铁路、电报乃强国之基,关乎社稷存亡。若他们能全力协助,确保工程顺利,朕不吝封赏,其子弟族人,若有才干,朕必量才录用,入朝为官,或委以实业重任。若有人阳奉阴违,甚至暗中阻挠……”溥仪顿了顿,声音转冷,“则视为国贼,朕虽年幼,亦知太祖太宗创业之艰,守成之难,绝不姑息!”
这是明晃晃的拉拢与威胁。端方、瑞澂皆是聪明人,皇帝展现出的手段和决心,他们不可能毫无顾忌。分化瓦解,先从这些可能被善耆拉拢的督抚开始。
“还有,那个在善耆府上出现,又进了使馆区的儒商,”溥仪手指轻叩桌面,“查不到他进了哪国使馆,那就查他出来之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京城就这么大,朕不信他能飞天遁地!加派人手,盯死所有可能与善耆、与关外、与南方有牵连的官员府邸!尤其是……掌管钱粮、军械调拨的衙门!”
“是!臣立刻去办!”聂宪藩精神一振,皇帝终于要主动清算了。
安排完这些,溥仪再次移驾西苑。被动防御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更多、更强的“矛”与“盾”。
格物院内,鲁大正带着工匠们热火朝天地生产“启明一式”速射铳和纸壳弹,产能正在稳步提升。而赵铁柱那边,碱性转炉已经成功炼出了几炉质量稳定的钢材,除了供应枪管,也开始尝试浇铸其他部件。
溥仪直接来到了相对冷清的“化学坊”。这里只有几个老工匠和两个刚刚招募来的、略通西洋化学的年轻人,平日里主要按照溥仪给的方子,小心翼翼地提纯硝石、硫磺,配制黑火药和尝试制造雷汞。
“参见皇上!”见到皇帝亲临,几人慌忙跪倒。
“平身。”溥仪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简陋的陶瓷罐、玻璃瓶和一套粗糙的蒸馏装置,“雷汞的稳定性,解决得如何了?”
负责此事的年轻匠人名叫李振声,他紧张地回道:“回皇上,按您指点,用乙醇(酒精)反复洗涤纯化,稳定性已大为改善,哑火率降至一成以下。只是产量依旧很低,且……且有一次小规模试爆,伤了两个伙计。”
“受伤的伙计好生抚恤。”溥仪点点头,风险在所难免,“产量低,就想办法扩大制备规模,注意安全。朕今天来,是要你们研究新的东西。”
他让李振声取来纸笔,一边画一边讲解:“此物,朕称之为‘硫酸’。可用硫磺燃烧,生成之气溶于水而得……需用铅室法……此物腐蚀性极强,需用陶瓷或铅制器皿盛放。”他简要描述了接触法制硫酸的原理。
李振声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那呛人的硫磺烟气,竟能制成如此厉害的“水”?
“有了硫酸,便可制‘硝酸’。”溥仪继续画着,“硝酸与甘油反应,可得一种威力远超黑火药的新式炸药……朕称之为‘硝化甘油’!”他隐去了诺贝尔和 dynamite 的名字,但将硝化甘油的分子式和大致制备流程(极度简化和危险版)勾勒出来。
李振声和几个老工匠看着那复杂的分子式和反应流程,如同看天书,但皇帝语气中的笃定,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怀疑。
“皇上,此物……威力果真远超黑火药?”一个老工匠颤声问道。
“十倍不止!”溥仪肯定道,“但极其危险,制备过程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你们先在远离工坊的空地,搭建简易工棚,用最小剂量尝试,每一步都必须严格按朕给的规程操作!记住,安全第一!朕要的不仅是炸药,更是掌握制造它的技术和人才!”
“奴才……奴才遵旨!”李振声声音发颤,既是恐惧,更是激动。若真能制成此等神物,那……
安排了这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化工萌芽,溥仪刚回到养心殿,小德张就送来了一份来自江南的密报——并非关于孙文,而是通过皇家贸易公司渠道获得的消息。
“皇上,咱们派去上海采买铜料和绝缘瓷瓶的人回报,市面上优质的铜料和特定规格的瓷瓶突然紧俏起来,价格飞涨,且多家洋行表示缺货。而同时,有几家背景不明的商号,却在大量囤积此类物资。”
溥仪眼神一凝。掐断物资供应?这手段,可比煽动民众、伪装土匪要高明得多,也更难以追查。对手的能量和心思,果然不容小觑。电力、电报都离不开铜和绝缘材料,这一手,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
是那个神秘的儒商?还是善耆动用了他背后的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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