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未亮,镇海军大营已是炊烟袅袅,人声渐起。伙头军埋锅造饭,米香混合着咸鱼干的气息在营地上空弥漫。士卒们默默检查着弓弦、刀锋,整理甲胄,气氛凝重而肃杀。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要面对的,是远超华雄的强敌——吕布,以及那座巍峨的天下雄关。
中军大帐内,张圣正进行最后的部署。
“吕布骁勇,必不会固守。”张圣指着沙盘上虎牢关前那片相对开阔,但两侧有缓坡的地带,“他定会出关野战,欲以个人武勇,一举击溃我军,震慑联军。此地,便是我军预设战场。”
“周霆,神机营阵地设于左侧缓坡之后,务必隐蔽。火炮射界需覆盖关前这片区域。轰天雷分发给前军刀盾手,听号令投掷。”
“末将领命!”周霆肃然应道。
“黄忠,弓弩手居于中军,依仗强弓劲弩,远程压制。待敌阵混乱,听令齐射。”
“汉升明白!”
“子龙,”张圣看向赵云,“你率骑兵居于右翼,伺机而动。吕布若冲阵,非你莫属,需将其缠住,为我军阵争取时间。切记,不可与之硬拼力气,游斗为上。”
赵云银枪一顿,目光锐利:“主公放心,云必不负所托!”
张圣最后看向全军:“此战,不为争一时之长短,乃为扬我军威,挫敌锐气!各部需紧密配合,令行禁止!让那吕布,也让关东诸侯看看,我镇海军凭何立于这乱世!”
“陷阵之志!有进无退!”众将齐声低吼,战意昂扬。
辰时初刻,五千镇海军开出营寨,在虎牢关东侧三里外,背依缓坡,列成一座攻防兼备的圆阵。刀盾手在前,长枪兵次之,弓弩手居中,骑兵游弋两翼。中军帅旗之下,张圣立马横剑,神情冷峻。那十名燧发枪手,依旧作为他的亲卫,隐在阵中。
几乎在镇海军列阵完毕的同时,虎牢关内鼓声大作,如同闷雷滚动!沉重的关门缓缓开启,吊桥轰然落下!
首先涌出的,是密密麻麻的西凉铁骑,人马皆披重甲,手持长矛马槊,杀气凛冽。随后是大队的步兵,刀盾手、长枪兵、弓弩手,阵列严整,显然皆是百战精锐。最后,在一面巨大的“吕”字帅旗引领下,一员大将缓缓策马出关。
此人正是吕布!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那杆威震天下的方天画戟。他坐下赤兔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吕布本人,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俊伟非凡,但一双眸子却锐利如鹰,顾盼之间,带着一股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狂傲与戾气。
他率军出关,于关前二百五十步处列阵,与镇海军遥遥相对。五万西凉军,铺开阵势,黑压压一片,军容鼎盛,气势滔天,相比之下,对面的五千镇海军,显得如此单薄。
吕布目光扫过镇海军阵,最终落在中军帅旗下的张圣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声如金铁,远远传来:“哪个是张圣?出来与某家答话!”
张圣策动乌骓,缓缓出阵数步,朗声道:“渤海张圣在此!吕布,汝助董卓为虐,荼毒百姓,今日天兵至此,还不下马受降!”
“哈哈哈!”吕布仰天大笑,声震四野,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黄口小儿,大言不惭!就凭你这几千乌合之众,也配称天兵?华雄废物,折在你手,今日某家便叫你知道,何为天下无敌!”
他画戟一指张圣,杀气冲天:“可敢与某家决一死战?”
张圣岂会与他斗将,冷然道:“匹夫之勇,何足道哉!我军堂堂之阵,岂是尔等蛮力可破?”
“无胆鼠辈!”吕布嗤笑,不再废话,回顾左右,“谁与某取了此子首级,以为头功?”
“末将愿往!”一声暴喝,吕布身后一将飞马而出。此人身高八尺,面色黝黑,手持一柄开山大斧,乃是吕布麾下骁将郝萌。
郝萌催动战马,挥舞大斧,哇呀呀怪叫着直冲张圣:“张圣小儿,纳命来!”
镇海军阵中,黄忠见状,不待张圣下令,一拍战马,疾驰而出,手中厚背砍山刀斜指郝萌,声若洪钟:“无名下将,也敢犯我主旗?南阳黄忠在此!”
两马相交,刀斧并举!郝萌力大斧沉,一招力劈华山,势要将黄忠连人带马劈为两半!黄忠不闪不避,运足臂力,砍山刀自下而上,硬架上去!
“铿!”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郝萌只觉一股巨力从斧柄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心中大惊:“这老儿,好大力气!”不等他变招,黄忠刀势一转,如同狂风扫叶,拦腰斩来!郝萌慌忙回斧格挡,又是“铛”的一声巨响,他坐骑被震得连退数步!
黄忠得势不饶人,刀法展开,如同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将郝萌完全笼罩在刀光之中。不过五六回合,郝萌已是手忙脚乱,汗流浃背。
吕布在阵前看得眉头大皱,没料到对方军中除赵云外,还有如此猛将。他身后又有一将按捺不住,乃是曹性,擅使长枪,拍马而出:“郝将军休慌,曹性来也!”
镇海军阵中,赵云见对方欲以二打一,清叱一声,白龙驹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冲出,银枪直取曹性:“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常山赵子龙在此!”
曹性见赵云来势极快,只得舍了黄忠,挺枪迎战赵云。两人枪来枪往,战在一处。曹性枪法本也不弱,但在赵云那神出鬼没的枪法面前,竟完全被压制,不过十合,已是被杀得汗流浃背,险象环生。
另一边,黄忠没了干扰,大喝一声,刀光暴涨,一招“力劈华山”反劈回去!郝萌举斧硬架,只听“咔嚓”一声,那精铁所铸的斧杆竟被黄忠生生劈断!刀势未尽,狠狠劈在郝萌胸前铁甲上!
“噗——”郝萌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被巨大的力量劈飞下马,眼见不活了。
几乎同时,赵云卖个破绽,曹性一枪刺空,赵云回马一枪,快如闪电,正中曹性咽喉!曹性双目圆睁,坠马身亡!
电光火石之间,吕布连折两将!
镇海军阵中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黄将军威武!赵将军威武!”
西凉军阵则是一片哗然,士气为之一挫。
吕布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仿佛要滴出墨来。他死死盯着阵前横刀立马的黄忠和持枪而立的赵云,尤其是赵云,那股锐气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兴奋。
“好!好!好!”吕布连说三个好字,怒极反笑,“果然有些本事!值得某家亲自出手!”
他不再派将,一催赤兔马!那马长嘶一声,如同红色闪电,直冲阵前!方天画戟拖在地上,划出一道火星,滔天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压向黄忠与赵云!
“汉升、子龙小心!退回本阵!”张圣在阵中急忙下令。他知道,个人武勇的巅峰,绝非现在的黄忠和赵云能单独抗衡。
黄忠与赵云也感受到那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不敢怠慢,拨马便回。
“哪里走!”吕布速度极快,赤兔马几个起落便已追近,画戟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首先劈向落在后面的黄忠!
黄忠听得脑后恶风不善,心知无法硬接,猛地一俯身,趴在马背上!画戟带着寒光,擦着他的背甲划过,将披风撕裂一块!
赵云见状,回马一枪,直刺吕布肋下,欲行围魏救赵之举!
吕布冷哼一声,画戟回旋,如同风车般舞动,“铛”地一声格开赵云长枪,巨大的力量震得赵云手臂微麻,白龙驹也被带得旋了半圈!
“好强的力量!”赵云心中凛然。
就这么一阻,黄忠已趁机逃回阵中。吕布也不追击,画戟指向赵云,狂傲道:“小白脸!你的对手是某家!让某家看看,你能接几合!”
说罢,画戟一挺,如同毒龙出洞,直刺赵云面门!速度快得惊人!
赵云凝神静气,银枪疾点,试图以巧破力。但吕布戟法不仅力大势沉,更是精妙绝伦,戟影重重,将赵云完全笼罩!
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戟风枪影,劲气四溢,卷起地上尘土飞扬。赵云将枪法施展到极致,如梨花纷飞,如暴雨倾盆,点点寒星不离吕布周身要害。而吕布画戟或劈或刺或扫,霸道绝伦,每每以力破巧,逼得赵云不断闪避格挡。
转眼间三十合已过,赵云虽未落败,但已是守多攻少,额角见汗,显然在吕布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支撑得极为辛苦。赤兔马快,方天戟重,吕布的武艺更是登峰造极,几乎毫无破绽!
张圣在阵中看得心惊肉跳,历史上赵云或许能与吕布一战,但此时毕竟年轻,经验、气力恐怕都稍逊一筹。不能再等了!
“弓弩手!瞄准吕布,齐射掩护!”张圣下令。
黄忠早已张弓搭箭,闻令更是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支狼牙箭带着凄厉的呼啸,直取吕布咽喉!
吕布正一戟逼退赵云,听得箭响,画戟回旋,“叮”地一声,竟将那势大力沉的一箭磕飞!但与此同时,镇海军阵中弓弦声如同爆豆般响起,数百支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吕布!
吕布虽勇,也不敢硬抗这密集箭雨,画戟舞动如轮,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拨开,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赤兔马通灵,亦是不住跳跃闪避。
赵云趁此机会,拔马便回本阵。
吕布拨开箭雨,见赵云已走,勃然大怒,画戟一指镇海军大阵,咆哮道:“鼠辈!安敢暗箭伤人!儿郎们,随某家冲阵!碾碎他们!”
“杀啊!”五万西凉军,如同决堤洪流,在吕布的带领下,向着镇海军大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铁蹄踏地,声如奔雷,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面对如此恐怖的冲锋,镇海军前排刀盾手脸色发白,但仍死死握住盾牌,长枪兵将长枪架在盾牌缝隙之中,构成一片钢铁丛林。
张圣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猛地挥下手中令旗!
“神机营!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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