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以北,通往邯郸的旷野上,一条前所未有的坚实路基已然成型,如同大地上一条笔直的疤痕,彰显着人力改造自然的伟力。而更令人瞩目的,是此刻正由数十名壮汉喊着号子,小心翼翼安放在路基之上的两条平行“铁轨”。
这并非后世标准的工字钢轨,而是由格物院与工匠们反复试验后,用熟铁反复锻打而成的“凸”字形长条,下方带有基座,用以嵌入预先铺设好的硬木枕木之中。铁轨长度有限,需要大量铆接,安装过程缓慢而艰辛。马钧亲自在现场指挥,脸上沾着油污,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
张圣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亲临现场。他俯身,用手指拂过那冰冷粗糙的铁轨表面,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质感。这不是游戏中的数据,而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由他亲手推动诞生的工业雏形。
“主公,此铁轨铺设,耗费铁料甚巨,工艺要求极高,目前每日仅能铺设不足百步。”蒋琬看着那缓慢的进度,语气中不无忧虑。维持如此庞大的工程,对刚刚稳定下来的中原财政是不小的负担。
“无妨,万事开头难。”张圣直起身,目光沿着那两条延伸向远方的铁线望去,“此路一通,验证了可行性,后续便可改进工艺,提高效率。记住,公琰,我们不是在修一条路,而是在铺设一个时代的轨道。眼光需放长远,此刻的每一分投入,将来都会十倍、百倍回报于国计民生,回报于军力强盛。”
他转头对马钧道:“德衡,铁轨的强度、耐磨度,以及车轮与铁轨的契合,需持续测试改进。下一步,可以尝试建造一辆能在其上运行、由骡马牵引的轨道车,先用于运输筑路材料本身,验证其效率。”
马钧连忙应下,心中已在构思那轨道车的模样。
就在张圣为帝国的未来骨架奠基时,他麾下那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利刃——靖安司,也在阴影中高速运转。
许昌,靖安司秘密衙署内,灯火通明。李狗儿面色冷峻,听取着各地暗桩的汇报。
“司正,关中方面,司马懿与韩遂谋士成公英密会之后,西凉军中流言愈盛,尤其以马超部为甚。曹真频繁出入马超府邸,关系日密。另,发现疑似河内司马家族之人,秘密潜入长安,与司马懿接触。”
“江东方面,吕壹回报,孙权已暗中下令,将精锐水师及造船工匠转移至太湖、鄱阳湖隐匿。其麾下有一支伪装海盗的私兵,曾袭击我勘探船队,手段狠辣,意图掩盖其海图勘探行动。”
“荆南方面,诸葛亮已离开江陵,疑似前往五溪蛮部落。刘备则在江陵大肆招揽流民,整顿军备,其麾下将领陈到正加紧训练水军。”
一条条情报汇聚而来,勾勒出四面八方的暗流汹涌。
李狗儿眼中寒光闪烁,快速下达指令:
“加派精干人手潜入关中,重点盯紧马超部将领,以及关中韦、杜、姜等大族动向,搜集其与司马懿、曹真勾结之实证。必要时,可散播反向流言,言马腾已决意归附,其子马超联络曹魏余孽,意图不轨,离间其父子,搅乱西凉。”
“传令江东各暗桩,暂停敏感区域的公开勘探,转为潜伏。设法收买孙权麾下不得志之官吏或将校,获取其隐藏水师之具体位置与规模。对其海盗行径,记录在案,暂不反击,避免打草惊蛇。”
“荆南方向,立即增派人手,我要知道诸葛亮与五溪蛮谈了什么,沙摩柯态度如何。同时,在荆南散播消息,言刘备乃假仁假义,实为利用荆南士民为其挡箭,其麾下关张已降,其势不久。设法接触金旋、韩玄等地方势力,许以重利,动摇其心。”
“此外,”李狗儿声音更冷,“内部清查不可松懈。主公立志革新,触及旧利者众。对各郡县官吏,尤其是旧魏降臣及地方大族,需严密监控,凡有阳奉阴违、串联对抗新政者,无论其名望多高,背景多深,一经查实,立即锁拿,从严惩处,以儆效尤!”
“遵命!”麾下众人凛然应诺,迅速散去执行。
李狗儿独自坐在堂内,揉了揉眉心。他知道,主公走的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注定荆棘密布,敌人不仅来自明处的刀枪,更来自暗处的冷箭与内部的蛀虫。他这把隐藏在阴影中的刀,必须足够快,足够狠,足够准,才能为主公扫清障碍。
数日后,一队精干的靖安司探子,化装成商队,携带着重金与精心准备的“礼物”,悄然进入了关中之地。他们的目标,直指那些对张圣新政心怀不满,又与司马懿、曹真有所勾连的士族豪门。与此同时,另一批人则混入流民,向着荆南的群山之中渗透而去。
张圣在许昌的宫室内,同时收到了马钧关于铁轨铺设进度的简报和李狗儿关于各方动向的密报。他先看了马钧的简报,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提笔批复:“按计划推进,遇技术难题,集思广益,大胆尝试。”
随后,他展开李狗儿的密报,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每一条信息。看到司马懿、曹真在西凉的动作,看到孙权的暗中部署,看到诸葛亮亲往五溪蛮,他的脸上并无怒色,反而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冷笑。
“都在忙啊……”他轻声自语,将密报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他走到殿外,望向南方。黄忠的军团,应该已经按照他的指令,向襄阳方向前出了。这既是威慑,也是试探。
“刘备,孔明,让我看看,你们的‘人和’,能否扛得住我这‘大势’的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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