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天空才是他的极限！
时间如同脱缰的野狗，撒着欢儿地往前狂奔，七天期限，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午时将至，铁剑门位于城西的演武场，早已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呃，鞭炮倒是没有，但人气绝对堪比大型明星见面会。
青云府乃至周边县镇，但凡是消息灵通点、又喜欢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几乎都涌到了这里。有想亲眼见证韩刚如何教训不知天高地厚小辈的，有想看看那个传闻中“滑不溜手”的曹小元到底长啥样的，更有不少在赌场下了重注（无论押哪边）的赌徒，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演武场中央，搭起了一座丈许高的擂台。韩刚早已到场，他身穿一袭崭新的铁剑门护法服饰，怀抱长剑，闭目凝神，站在擂台中央，一副渊渟岳峙、高手风范的派头。只是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和时不时扫向入口方向的阴沉目光，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毕竟被网暴了还能好好的人，已经不多了。
擂台下方的特殊观礼区，铁剑门门主（一位面色严肃的中年人）以及几位长老赫然在列，显示出对此次赌约的重视。青阳镖局的总镖头史青龙也坐在一旁，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什么。县令之子吴公子则坐在最前排，嗑着瓜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悠闲模样。
孙浩和陆明轩也早早到了，坐在靠近擂台的位置。陆明轩紧张得不停擦汗，手里的帕子都能拧出水来。孙浩则抱着臂膀，看似淡定，但不时敲击椅背的手指显示他内心也并不平静。
“都快午时了！曹小元怎么还没来？”
“该不会是怕了，跑路了吧？”
“我就说嘛，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打得过韩护法？肯定是虚张声势！”
“妈的！老子可是押了他十两银子啊！他不会真不来了吧？”
“哈哈哈，赌他赢的等着倾家荡产吧！”
眼看日头越来越高，距离约定的午时只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曹小元却连个影子都没有。场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嘲讽、质疑、担忧、幸灾乐祸……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嗡嗡作响。
韩刚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四射，对着台下铁剑门门主的方向拱了拱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门主！时辰将至，那曹小元却迟迟不来，分明是怯战畏缩，视我铁剑门如无物！依我看，此战已无需再等，可直接判他输……”
“判他输？那多没意思啊！”吴公子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起来，“本公子还想看韩护法你大展神威呢！再等等，再等等嘛！”
就在这时，擂台下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来了来了！”
“曹小元来了！”
“在哪儿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演武场入口。
只见入口处，曹小元的身影终于出现！但他并非独自一人，身边还跟着孙浩的几个金刀门弟子（被孙浩派去接应的），以及……一个用门板临时做成的简易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怨恨和委屈的眼睛，正是韩刚那个被羊肉汤“整容”的私生子！他显然是被人抬来，准备亲眼看着他爹给他“报仇雪恨”的。
那私生子看到擂台上的韩刚，立刻戏精附体，用带着哭腔的、矫揉造作的声音喊道：“爹——！您可一定要为孩儿报仇啊——！孩儿的脸……孩儿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这一嗓子，差点把全场观众给整破防了。
“噗……这啥啊？”
“木乃伊复活？”
“这是来比武还是来演苦情戏啊？”
“韩护法这儿子……戏有点多啊……”
韩刚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狠狠瞪了抬担架的铁剑门弟子一眼，吓得那几人赶紧把担架往人群后面挪。
而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曹小元，此刻却是一脸的……轻松加愉快？他甚至还有空跟旁边卖绿豆汤的大婶讨价还价！
“大婶，你这绿豆汤不冰啊，便宜点，三文钱一碗怎么样？”
“小本生意，五文！爱喝不喝！”
“四文！不然我去隔壁王婆那儿买了！”
“行行行，四文就四文！给你给你！”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曹小元优哉游哉地付了钱，端着一碗绿豆汤，一边吸溜，一边慢悠悠地朝着擂台方向走来，那模样不像是来生死决斗，倒像是来逛庙会的！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这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吧？！
还是说……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韩刚看着曹小元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握着剑柄的手咯咯作响。他感觉自己被严重轻视了！
曹小元好不容易挤到擂台附近，还没来得及上台，就被一群闻讯赶来的、主要是看了他“江湖快讯”觉得他“为民除害”很对胃口的大姑娘小媳妇给围住了。
“曹镖头！加油啊！”
“曹镖头！我们支持你！”
“曹镖头，打完擂台有空吗？我家闺女想请你吃饭！”
“曹镖头，给我签个名吧！就签衣带上！”
曹小元瞬间被香风包围，各种手帕、香囊、甚至还有不知谁扔过来的瓜果，差点把他淹没。他手忙脚乱，既要护住手里的绿豆汤，又要应付热情过度的粉丝，狼狈不堪。
“各位姐姐妹妹！冷静！冷静！等我打完再说！哎哟，谁摸我屁股？！”
“签名？等我赢了再签！现在没空啊！”
“这谁扔的黄瓜？差点砸我碗里！”
台上的韩刚看着台下这如同“大型粉丝见面会”的混乱场面，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五彩斑斓的黑！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台上干等着，而对手却在下面享受众星捧月？
“曹！小！元！”韩刚终于忍无可忍，运起内力，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演武场都安静了一瞬，“你到底打不打？！不敢上台就直说！少在那里装神弄鬼！”
曹小元好不容易从“粉丝”包围圈中挣脱出来，头发乱了，衣服也皱了，手里的绿豆汤也洒了一半。他抬头看了一眼台上气得快冒烟的韩刚，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碗汤，叹了口气：
“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初窥门径的《纯阳无极功》内力轰然运转，一股灼热而阳刚的气息透体而出！他目光锁定擂台，脚下流云步——圆满境催动到极致！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曹小元并没有走台阶，而是将剩下的半碗绿豆汤往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光头大汉手里一塞：“大哥，帮拿一下！”
然后，他整个人如同脱离了地心引力，脚尖在人群中几个借力——主要是踩了几个看起来比较结实的肩膀，以及那个无辜光头大汉锃亮的脑门——身形飘逸如仙鹤，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衣袂飘飘，姿态潇洒至极，稳稳地、轻若无物地落在了擂台边缘！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飘逸灵动，尤其是最后踩着光头借力那一下，带着点无厘头的喜剧效果，却又充分展现了他对身法精准至极的掌控力！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台上那个负手而立（强行装逼）、衣发微扬（刚才被粉丝扯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其实是心疼那半碗绿豆汤）的年轻人。
这登场方式……也太骚包了吧？！
关键是，这身法……也太恐怖了吧？！踩着人的脑袋和光头飞上来？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那个被踩了光头的大汉摸着脑袋，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寂静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卧槽！这轻功？！！”
“踩着人头上来的？这操作也太骚了！”
“这身法……怪不得敢跟韩刚叫板！”
“妈的！老子押韩刚赢是不是押早了？”
“曹镖头牛逼——！（破音）”
台下，陆明轩激动地猛拍大腿：“贤弟！帅呆了！”
孙浩眼中精光爆射，抚掌大笑：“哈哈哈！好小子！这逼装得，老子给满分！”
而擂台上的韩刚，看着曹小元这炫酷至极的登场，感受着对方身上那毫不掩饰的、精纯雄厚的初窥门境内力气息，脸上的愤怒和轻蔑瞬间凝固，转而化为了浓浓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
初窥门径？！
这才七天！他怎么可能突破到初窥门径？！
还有这身法……比在百花楼时，更加精深圆融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韩刚的心脏。
曹小元站在擂台边缘，享受着台下众人的惊呼和注视，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慢悠悠地转向脸色铁青的韩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带着几分欠揍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韩护法，路上吃了碗豆腐脑，耽搁了点时间。咱们……现在开始？”
韩刚：“……”
他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
第4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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