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夜王面色一僵，显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其嘴硬可是天生的。
“这才是机缘，不被吞进去，哪有机缘，什么都不懂！”
看对方明明是没有抵抗能力，还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张不凡十分鄙夷的说道，“切，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哎呀，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还听不听？！”夜王恼羞的说道。
“听听听！”张不凡微微撇了撇嘴，不过夜王没有留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被那禁制吞进去以后，发现那里居然是一片巨大的独立空间！”
可不是空间嘛，我还知道是装灵魂的，哼。张不凡心中悱恻。
“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当时有多激动，一个独立空间，而且是可以容纳意识的空间！那时候我都想给灰不烦的本体磕个头了！这哪是禁制，分明就是那老家伙，留得我的重礼啊！”
“重礼？难不成这魂胎还有其他用？”张不凡脱口问道。
“魂胎？什么魂胎？”夜王一脸疑惑的问道。
张不凡一惊，连忙打岔，“魂胎？我说的是混蛋，我是说这老混蛋的禁制还有其他用？”
“是吗？我听错了？”夜王有点疑惑，不过瞬间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虽然是老混蛋，但你不能说老混蛋，毕竟那家伙也是你师父的本体，更何况这禁制对我来说，大有好处！”
“嗯嗯，你说对，是我失言了。”张不凡连忙诚恳的应道。
看到张不凡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夜王十分满意。
“嗯，你倒是听劝。继续说那禁制，我进入其中的一瞬间，就感觉它像一个东西。你猜是什么？”
这次张不凡不敢乱搭话了，生怕自己再说漏了。
看对方摇头，夜王也没在意，继续说道“那里给我的感觉，就像你们人族的丹田！”
“啊，丹田？！”
“对就是丹田，你知道丹田是什么吗？”
张不凡摇了摇头。
“曾经有修仙界的大能，为了找出丹田的奥秘，秘密屠杀了许多修士，拆解了他们的身体，就为找出这个只在功法中存在的丹田。结果呢，不光丹田没有找到，就连经脉都没找到。拆解开的身体只有一身血肉内脏以及骨骼，说白了和一只被宰杀的牛羊没什么区别。”夜王平淡的说道，可在张不凡耳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为了一个想法就去屠杀修士来做实验，这大能也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那这位大能后来怎么样，是不是被人们群起攻之了？”张不凡希望听到一个坏人被惩处的结局。
“后来？后来不知道啊，群起攻之那肯定没有，那可是大能！挥手间死一片啊！谁敢？”夜王无所谓的回答道。
“难道就没有修士中的其他大能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吗？”张不凡继续问道。
“也许有吧，但没人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和一位大能产生冲突，即便是同一境界的修士。”
“为什么？”张不凡突然感觉修仙界和凡俗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更加残忍。
夜王在张不凡的不断追问下，关注到了对方的心境似乎有些变化。“小子，你是不是在想，这修仙界这般不公，甚至还不如你以前的小城，自己又何必走这条路呢？”
张不凡明显一愣，但他还是如实说道，“是的，我以前以为这世俗界各种不公，坏人当道欺凌弱小，势大者横行霸道，老百姓苟延残喘。可没想到这修仙界，貌似是修行天地大道，实则依然是弱肉强食，那这种修行又有何必要？！”
夜王听完沉思一刻，微微点头，“你说得没错，确实是弱肉强食，或者可以说是弱者在强者眼中轻贱如草芥，毫无价值。甚至可以说那些为了研究出丹田被大能弄死的修士，反而可以说还算死得有些意义。”夜王一边说一边看着张不凡的反应。
张不凡没有再说话，但能从他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他十分的纠结。
“你认为的修仙是为了什么？寻找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吗？一个强弱平等，没有不公的完美世界？那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这样的世界。世俗界不是，修仙界更不是，但凡有生灵的地方就会存在不公。凭什么树要比草长得高，凭什么鸟会飞，而虫子只能爬，还要被鸟吃？！”
张不凡依然皱着眉，但目光却看向了夜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觉得自己四十几年的生活了，见过了太多太多不公平。是啊，凭什么，草会觉得不公平吗？鸟和虫比起来，虫就太委屈了，它生来是虫，难道有罪？
“谁告诉你修行是修天地大道？天地大道是天地的，你怎么修得了。修行，是搏一个机会，一个成为强者的机会，一个从草变成树，从虫变成鸟的机会。你之前所生活的世界，无论我们叫它凡俗界也好，世俗界也好，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一个俗字，一个被瞧不起的底层世界，在那里，草永远是草，虫永远是虫。而修仙界要比那里好一些，至少一个机会，哪怕那机会渺茫，但总归是机会。如今无论老天也好，你自己也好，狗屎运也好，总之你有了一个从那个俗的世界跳出来的机会，你却要寻找公平？你能有现在的机缘，对其他世俗界的凡人而言公平吗？公平从来都不存在，也从来不是修行的目的。”夜王说得无比认真，甚至有些慷慨激昂，他想让张不凡清醒，同时似乎也是在告诉他自己。
“没有公平？从来都没有公平？可如果从来都没有公平，那公平这一词又是从何而来，是谁想到？还是谁看到过。”张不凡喃喃自语，似乎走进修行一途，所见所闻所知，都在一次次的颠覆着他的认知。饶恕他四十多岁不惑之年，也被这些见闻冲击着神经，如同置身于迷雾笼罩的荒原，渐渐变得更加迷茫。
“张不凡，停下来吧，这不是你能想明白的，至少现在的你不可能想明白，我知道这一切和你以前所知道的，所理解的不同，也许将来有一天你能成为超越大能的存在，那时候你再去思考这些，可能就有些意义了，说不定你就可以创造所谓的公平。修仙对每个人来说应该都有不同的意义，也许对你来说就是创造公平。”夜王看到张不凡有些钻牛尖，急忙劝慰道，因为他知道修士不怕辛劳，就怕这种思想上的迷茫，一旦在这种状态中失去了自己修行的意志，那此后境界上就很难有什么大的突破了，没有了境界，提升实力也就如同无根之源，无从谈起了。
“创造公平？我可以吗？超越大能？也许我终其一生也无法望其项背，也许我根本活不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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