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簮引月华:文波的广寒梦》
《童慧吟》
垂髫稚子坐春风,妙解玄机惊仙翁。
星眸能窥混元理,玉指轻拨造化功。
文武双修承天运,刚柔并济契道宗。
他日扶摇九万里,方知根基在蒙童。
抓周宴后三月,心月居的清晨总伴着稚嫩的诵书声。文波在琅嫒阁开辟蒙学斋,亲自为儿女启蒙。令人称奇的是,寻常孩童尚在牙牙学语,星辞月眠却已能辨识上古云篆。
这日寅时,文波正在讲解《道德经》,星辞忽然指着“道可道”三字发问:“父亲,既言不可道,何以又要道?”奶声奶气的发问,竟让阁内道韵紊乱,那些记载着天地至理的玉简哗哗作响。
文波尚未回答,月眠已抚掌笑道:“哥哥好笨,不说怎知不可说?”她小手在空中划出太极,阴阳鱼自然流转,“就像月亮不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它在呀。”
兄妹俩的对话引动异象。星辞问话时引动紫气东来,月眠应答时招得月华满室。两道先天之气在蒙学斋交融,竟在虚空凝成老子骑牛西去的虚影。那青牛回首望来,眸中带着赞许之色。
如此慧光早现,惊动了三界学宫。这日清晨,文曲星君携《万卷天书》来访,才踏入心月居便怔在原地——但见星辞坐在瑶光湖畔,正用星辉为墨,以湖水为纸,临摹《河图》真迹。那本该金仙才能参悟的先天道图,在他笔下竟有七分神韵。
“妙哉!”文曲星君抚掌惊叹,“三界蒙童,当以此子为冠。”
话音未落,忽闻琴声淙淙。转头望去,月眠正在桂树下抚琴。她指尖流淌的并非寻常曲调,而是天地初开时的太素之音。琴弦震颤间,树梢新芽倏忽开花,花蕊中又结出新的花苞,仿佛时光在顷刻间完成轮回。
文曲星君忙展开《万卷天书》,书中自动浮现新的篇章,正是月眠方才即兴创作的《太阴长生曲》。书页上的音符如活物般跳跃,每个音节都蕴含着延年益寿的道韵。
“文曲星君来得正好。”文波含笑相迎,“这两个孩子近日疑问愈深,我这般野狐禅快要招架不住了。”
星辞抬头看见天书,忽然跌跌撞撞跑来,小手按在书页上。但见万千文字如星河倒卷,在他掌心凝聚成新的经义。其中“星移斗转谓之道”七字大放光明,竟是对《易经》的补全。
月眠也凑过来指点天书:“这里少了个月亮。”她手指轻点处,书中自然浮现月相图,将二十八宿与太阴运行完美契合。文曲星君看得目瞪口呆,这天书自洪荒时代传下,今日竟被两个垂髫稚子补全奥义。
此后三月,文曲星君常住心月居。他发现星辞读书时,书页间的文字会自动重组,演化出更深奥的经义;月眠习字时,墨迹会自然凝结成道纹,每个笔画都暗合天地韵律。最神奇的是,当兄妹共读时,琅嫒阁的藏书会自发飞出书橱,在他们头顶排列成周天星斗。
某日子夜,星辞忽然摇醒父亲:“我梦见个白胡子老爷爷,说‘混元如一,万象归一’。”说着小手在空中划出圆环,那圆环竟将月光星光同时吸纳,化作混沌之气。与此同时,八景宫中的老子忽然睁眼,对玄都大法师笑道:“吾道东矣。”
次日清晨,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月眠在喂食玉兔时,无意间哼唱起梦中听来的曲调。那旋律仿佛有生命般,让园中灵药加速生长,连千年灵芝都瞬间开花结果。西王母在瑶池心有所感,命侍女取来昆仑镜,镜中显现的正是月眠哼歌的景象。
“太初天音...”西王母轻抚镜面,“这孩子竟能唤醒洪荒时代的记忆。”
随着启蒙深入,两个孩子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天赋。星辞偏好推演计算,能用算筹布设微缩的周天星斗大阵;月眠擅长音律医理,一片桂叶在她手中能奏出治愈伤痛的音乐。有次月眠染了风寒,她竟无意识哼出自我疗愈的旋律,音波过处,连园中萎靡的花草都重新焕发生机。
这日恰逢冬至,心月居来了位不速之客。镇元大仙带着新结的人参果来访,才进门就被人参果树的异动惊住——那天地灵根竟自动向星辞月眠的方向垂下枝条。
“这两个娃娃...”大仙凝神细看,只见星辞周身流转的地脉之气与天星呼应,月眠呼吸间吐纳的月华与万物共鸣。他取出人参果递给孩子们,果子在接触他们手掌的刹那,竟分化出阴阳二气,果肉中显现出微缩的乾坤景象。
文波见状若有所思:“莫非孩子们已经开始无意识调理天地元气?”
仿佛印证他的猜想,星辞忽然对着瑶光湖挥手。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浪涛汹涌,水纹自动排列成先天八卦。月眠随即对着浪花轻吹一口气,波涛立刻化作甘霖洒落,每一滴雨水都蕴含着生机。
如此神异自然瞒不过三界。玉帝特旨开启窥天镜,与群仙共观心月居景象。当看见星辞用星光演算未来天象,月眠借音律调理四时之气时,紫薇大帝感叹道:“此二子乃天道赐予三界的瑰宝。”
然而在这祥和之中,文波也注意到些许异常。某夜他巡视儿女寝殿,发现星辞梦中蹙眉,枕边自动浮现星图推演,图中显现着未来某场劫难的碎片;月眠睡梦中紧握小手,帐幔间流转的月华凝成防护结界,仿佛在抵御什么。
“该来的终究会来。”文波轻叹,为孩子们掖好被角。他取出抓周时获得的两枚道种,将其化作护身符藏在儿女衣襟内。那道种感应到小主人的气息,立刻生根发芽,在孩子们丹田内长出嫩芽。
次日清晨,星辞醒来第一句话便是:“爹爹,我梦见好多星星在打架。”他揉着眼睛,指尖逸出的星辉自动凝成兵阵图。月眠也嘟囔着说梦里有黑云追月亮,她无意识挥动小手,竟在早餐桌前布下太阴屏障。
嫦娥忧心忡忡地看向文波,却见丈夫含笑夹起水晶饺:“今天厨神做了你们最爱的虾饺,快尝尝。”仿佛那些惊天异象不过是寻常童趣。
早课过后,文波带着孩子们在园中嬉戏。他将金印化作拨浪鼓,瑶琴变作小摇铃,乾坤圈当成套圈玩具。星辞追逐着星光化作的蝴蝶,月眠与月华凝成的玉兔赛跑。那些关乎天地存亡的预言,此刻都融入了稚子欢笑声中。
暮色降临时,文波抱着玩累的儿女仰望星空。星辞指着北斗七星问:“那是勺子吗?”他小手一挥,七星竟真的移位成勺状。月眠靠着父亲肩膀呢喃:“月亮在给我们唱摇篮曲呢...”她话音未落,天际月华果然流淌出安眠的韵律。
夜深人静后,文波在琅嫒阁翻阅古籍。那些被星辞月眠触动过的典籍,都浮现出新的注解。在《推背图》残卷旁,星辞用星光写满了演算公式;《黄帝内经》空白处,月眠用月华绘制出音律疗愈图。
“或许...”文波轻抚书页上稚嫩的笔迹,“孩子们正在用他们的方式,为三界开辟新的道路。”
窗外,情根所化的并蒂莲在夜色中轻轻摇曳,两朵花苞分别萦绕着星辉月华。其中隐约可见未来景象:星辞在玉虚宫与十二金仙论道,月眠在瑶池与九天神女共舞。而更遥远的时空里,兄妹二人并肩而立,身后是绵延万代的太平盛世。
(第三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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