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陆家门口,车门打开,周晓丽默默地下了车。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低垂着头,快步走向家门。驾驶座上的周施恩和副驾上的林桂芬,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连一句客套的告别都没有。
周婉晴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陆家那扇熟悉的门,里面有自己的姐姐,也有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彻底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随着父母的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巷口。
他们甚至没有踏进陆家大门一步。这个举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而冰冷的宣告——周家的不满,已经不屑于用言语来表达了,直接上升到了行动上的疏远和切割。
按理说,周婉晴的问题还在调查阶段,处分尚未正式下达,她是不能擅自离开规定居所的。但以周家的能量和人脉,动用一些关系,暂时让她随父母回家“过年”,这点“便利”还是能够通融到的。这既是周家能力的体现,也是一种对既定事实的无奈接受和最后一点力所能及的庇护。
周晓丽红着眼圈,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家门。早已等在门口的陆怀桢见状,立刻迎了上去,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口,没有岳父岳母的身影,心下立刻了然——看来,在虞小满家那边,不仅没谈成,恐怕还闹得更僵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给予无言的安慰。周晓丽靠在他身上,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不是为了妹妹犯的错开脱,而是为这骤然降至冰点的亲情关系感到心痛和无力。
不久后,陆怀瑾也回到了家。他神色如常,甚至比平时更加沉静,仿佛刚刚经历的那场冲突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太多波澜。
陆家这个本该热闹祥和的春节,因为周婉晴的事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除了不谙世事、依旧在院子里快乐奔跑的小志,家里的每一个成年人,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陆父陆母为亲家关系的破裂和家庭不睦而忧心;陆怀桢和周晓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陆怀瑾则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沉默和坚守,独自承担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和不理解。
团圆饭桌上的欢声笑语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沉默和偶尔关于无关紧要话题的勉强交谈。
窗外的鞭炮声越是热闹,就越发衬得屋内的气氛凝滞而低沉。这个年,注定要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压抑中度过。
而虞小满这边就快活许多,假期在美味佳肴中飞逝,虞小满的易胖体质,在母亲顿顿不重样的爱心投喂下,体重很诚实地涨了四斤,捏着腰间新长出的小肉肉,她重重叹了口气····胖起来容易,瘦下去很难啊···
转眼就到了正月初七,虞小满按照原计划,必须提前返回上海。第二张专辑的录音进度才过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答应苏煜明的新一季服装创意也到了必须提交的最后期限。这些都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件让她心头火热、充满期待的事——苏煜明那边的服装生意分红!由于是创意入股,她零资金投入,加上苏煜明高效的运作和服装生意资金回笼快,这笔收益很可能相当可观。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笔钱,是不是足够启动她谋划已久的、在浦东提前买地的计划了? 这个念头让她归心似箭。
虞小满初七返沪的行程,陆怀瑾年前就知道。他手头有紧急任务脱不开身,无法亲自相送,便在初六晚上,特意找大哥陆怀桢借了一笔钱——他自己的积蓄还在虞小满那里“保管”着呢。
他用这笔钱,精心定制了一个质感极佳的手工牛皮笔记本。他见过虞小满随身携带的那个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知道她对记录灵感的重视。当虞小满收到这份礼物时,果然惊喜万分,摩挲着细腻的皮面和精致的走线,爱不释手。这份礼物,远比首饰衣物更得她心。
到了初七出发这天,让虞小满始料未及的是,母亲竟然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态度坚决地表示要跟她一起去上海看看!
“妈去给你做个伴,也顺便瞧瞧你工作的地方,不然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老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被人骗了。”虞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为了支持妻子这次“考察行动”,虞父主动揽下了给儿子虞小刚做饭的任务,让妻子放心前往。
虞小满拗不过母亲,转念一想,让父母尽早接触和了解自己的事业与生活圈子,或许也是好事。至少能让他们安心,知道女儿在外面并非无依无靠、胡打胡闹,也能从根本上杜绝类似周婉晴事件再次发生时,父母因不了解而产生的担忧和误解。
再者,林桂芬那番关于“前途”的威胁,虽然虞小满嘴上说着不在意,但终究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心底。让母亲亲眼看到她的能力和成就,或许是最好的回应。
于是,这成了虞小满和母亲第一次母女二人结伴出远门。虞小满轻车熟路,带着母亲坐长途汽车,又换乘上海的公交车,一路辗转,终于来到了位于淮海路的那栋静谧的小洋房外。
当虞母站在那栋格外出挑的洋房前时,她猛地停住了脚步,眼睛瞬间瞪大了,嘴里下意识地喃喃出声:
“我……我的老天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朴素的认知里,女儿在上海,能租个干净整洁的单间就已经很好了。她万万没想到,女儿口中“住的地方”,竟然是……是这样一栋气派的、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洋房!
虞小满看着母亲震惊的表情,笑了笑,掏出钥匙打开厚重的门,侧身将母亲让了进去。
踏入房门,虞母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挪不动步子。
屋内收拾得整洁温馨,与她想象中凌乱的出租屋截然不同。光洁的地板透着温润的光泽;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几张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沙发和家具。
最让她瞠目结舌的是,这种开放式的厨房,一看看到底,竟然摆着一台她只在百货公司橱窗里见过的、硕大的双门电冰箱!还有还有她都叫不出名字的厨具。
“这……这得花多少钱租啊……”虞母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踩坏了光洁的地板,“小满,你……你哪来这么多钱?你可不能……”
“妈,您别担心,”虞小满连忙挽住母亲的胳膊,扶她在沙发上坐下,耐心解释,“这房子不是租的,是我……老板借给我住的。至于钱,从我的工资里扣。”她尽量用母亲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避免吓到她。
虞母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环顾着这个与她生活了半辈子的筒子楼、纺织厂宿舍截然不同的环境,心情复杂极了。有震惊,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对女儿已然展翅高飞、闯入一个她完全陌生世界的恍惚感和一丝隐隐的担忧。
“小满啊,”虞母拉着女儿的手,语气充满了感慨,“妈知道你出息了,可这……这世道,妈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做的这些事,唱的的那些歌,还有这房子……妈这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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