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墙之上,金轮国师呆若木鸡,脑海中仿佛有千万道雷霆同时炸响,轰得他神魂颠倒,七荤八素。
眼前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忽必烈与杨过并辔而立,身后飘扬着刺眼的宋字大旗,已经是完全颠覆了他数十年来固有的认知。
蒙古与南宋,忽必烈与杨过,这分明是水火不容、生死相搏的两极,怎会如此和谐地站在一起?
这世界是何时变得如此荒唐?
逻辑何在?天理何在啊?
他兀自沉浸在无与伦比的震惊与混乱中,下方的杨过却已抬头,目光精准的锁定了垛口后那张失魂落魄的脸。
杨过嘴角微扬,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刻意收敛了那撼天动地的内力,声音凝成一束,清晰地送入金轮国师耳中,平和却不容忽视:
“金轮国师,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这声音如同在耳畔低语,彻底将金轮国师从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扯出来。
他浑身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失态已久。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满腹疑窦,运起内力,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朝着下方回应。
只是那声音深处,依旧难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多…多年不见,杨将军果然风采更胜往昔。”
他有些艰难的吐出恭维之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杨过身旁气度沉凝的忽必烈,终究是按捺不住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疑问。
却见他话锋一转,直接问道:“只是…只是不知杨将军为何会与忽必烈王爷并肩在此?此事实在令贫僧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将军能够解惑!”
这已是金轮国师能维持的、最体面的强装镇定了。
他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只盼着杨过能给出一个理由,哪怕只是一个听起来稍微合理一点的理由,让他这几乎要崩溃的世界观能找到一个支点。
杨过见他果然对此一无所知,心中了然。
看来这位昔日的对手,这些年的确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或许是逃避的经文。
他淡然一笑,那笑容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吐出的话语,却字字千钧,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金轮国师的心头:
“国师潜心清修,不知外界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杨过语气平和,如同在叙述一段与己无关的历史:“此事说来也简单,几年前前大汗窝阔台已于数年前病逝,蒙古内乱,忽必烈兄弟三人,蒙哥、阿里不哥与他,争夺汗位。”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平静的忽必烈,继续道:“忽必烈非同一般人,他深明大义,知天命所归,早已诚心归附于我。
我念其心诚,亦助他一臂之力。他凭借我支援之神兵利器与自身雄才,西征万里,先破蒙哥,再灭阿里不哥,终统一蒙古诸部,成为新的大汗。
这些年来,我大宋收今蒙古,并将西方广袤疆土,自欧罗巴至中东万里河山,尽数纳入掌控。”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石投入金轮国师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窝阔台死了?内乱?
忽必烈……早就归附了杨过?!
杨过还帮他……成了大汗?!
西方……整个西方世界?!尽入掌控?!
信息量巨大得让金轮国师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
而杨过接下来的话,更是将这神话一般的故事,推向了匪夷所思的巅峰:
“然,忽必烈既知天命,更深明草原游牧终非长治久安之道,我华夏文明方为正朔。
故而在其功业巅峰之际,毅然决然,率麾下所有部落、疆土、数十万兵马,倾心归顺我大宋,献土称臣!
当今圣上与本帅,念其功绩与诚心,特册封其为归义王,赐汉姓刘,如今,他亦有名曰,那就是刘必烈。”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金轮国师彻底石化在了寨墙之上。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仿佛魂魄都在这一刻被抽离了躯壳。
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个极其复杂的混合体。
极致的震惊、荒谬、茫然、扭曲、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彻底碾碎后的虚无感。
窝阔台死……内乱……忽必烈归附杨过……杨过助其成为大汗……横扫西方……然后……然后这位统一了西方、权势达到顶峰的蒙古大汗……居然……居然带着所有的土地和军队……投降了?!
投降了大宋?!还被赐姓刘?!成了刘必烈?!
这……这怎么可能?!!
这他吗还是人类的文字吗?!!
这已经不是荒唐了,这简直是疯了!是这世界疯了,还是他金轮国师疯了?!
黄金家族的高贵血脉,纵横天下的蒙古大汗,居然自称身负汉人血统,还在功成名就之时,将偌大帝国拱手相送,甘为人臣?!
这需要何等……何等的……
他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这种行为!
这完全超越了他对权力、对荣誉、对种族的一切理解!
那么,按照杨过所言,如今这天下……这庞大的、几乎囊括了已知世界的版图……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已经尽数归于……大宋?!
那岂不就是归于眼前这个玄衣男子了?!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比当年杨过一掌破掉他十成龙象般若功还要猛烈十倍、百倍!
武功的差距,尚可理解为个人资质与机缘,可这江山易主、寰宇一统的滔天大势,却让他感到一种蝼蚁面对苍穹般的渺小与无力。
对于金轮国师来说,蒙古就是无敌的,就是天下无双的,就是战无不胜的,就该是一统天下的,就该是扫灭南宋的。
结果现在,这一切的推断全都被击成粉末、
残酷荒诞的现实告诉他,蒙古没了,现在都被汉化了。
忽必烈自己都带头汉化,成刘必烈了。
这是何其恐怖的消息!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饱经风霜的泥塑木雕。
高原的寒风吹拂着他红色的僧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惊涛骇浪,也吹不醒他那仿佛被冻结的灵魂。
下巴无意识地张开着,保持着惊愕的姿势,久久无法合拢。
他需要时间,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消化这足以让任何旧时代之人精神崩溃的、石破天惊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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