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遇袭的经历,像一盆冰水浇在阿禾头上,让她彻底清醒地认识到,之前的侥幸躲藏并非长久之计。那些被称为“水瘴傀”的怪物不仅数量在增加,能力和狡猾程度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仅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一点点运气去周旋了。她需要更好的伪装,更需要有效的“武器”——哪怕只是用来逃跑时拖延片刻的工具。
接下来的两天,阿禾除了必要的送饭和换药,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如何提升自己的“装备”上。她用柔韧的藤条和收集来的、相对坚韧的鸟羽,试图编一件能更好融入山林环境的伪装斗篷;她又找来了几块边缘锋利的燧石,用树皮绳绑在结实的木棍上,做成简陋的石矛和石刀。
她忙忙碌碌,像只准备过冬的松鼠,在山洞里进进出出,身上总是沾着草屑和树汁。敖渊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调息,努力炼化那点可怜的灵气,但偶尔睁开眼,能看到她皱着张小脸,跟那些粗糙的材料较劲。
看着她用石刀费力地削着木棍,手指被磨得通红,甚至不小心划出了几道血口子,敖渊金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波澜,心底却再次泛起那种陌生的、细微的涟漪。
这凡物,为了在这危机中活下去,为了……能继续在这里照顾他,正在用她所能想到的、最笨拙也最执拗的方式,拼命地努力着。
这天傍晚,阿禾又一次带着几根新找来的、她认为“笔直又坚硬”的木棍回来,坐在火堆旁(现在生火已经成了常态,由敖渊负责遮掩气息),继续跟她的“长矛”较劲。她用石刀一下下地刮着木棍上的毛刺,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敖渊静静地看着她忙活了半晌,忽然,他挪动了一下身躯,一片靠近他腹部边缘、之前因为伤势牵连而有些松动、颜色也略显黯淡的金色鳞片,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下,悄然脱落,“叮”一声轻响,落在了阿禾脚边的空地上。
那鳞片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即使在火光下,也流转着内敛而华美的金色光泽,边缘天然带着一种凌厉的弧度。
阿禾被这声响惊动,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她捡起那片鳞片,触手温润,却带着金属般的坚硬和冰凉感。她惊讶地抬头看向敖渊:“敖渊?你的鳞片……怎么掉了?是伤口又不好了吗?”她立刻担心起来,放下手里的木棍就想去检查他的伤处。
敖渊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的动作。他抬起前爪,用爪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阿禾手中那片龙鳞,然后又指了指她放在旁边的那几根简陋的木棍和石刀。
阿禾先是茫然,随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看手里华美无比的龙鳞,又看看敖渊,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说……把这个……给我用?”
敖渊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
这鳞片于他而言,不过是即将新陈代谢脱落的无用之物,但对于这凡物……或许能有点用处。总比她那些一碰就可能会断的木头棍子和钝石头强。
阿禾得到确认,心脏砰砰狂跳起来!龙鳞!这可是真正的龙鳞啊!老秀才故事里,龙鳞那是能打造神兵利器的无上材料!虽然这片看起来好像不是最亮最好的那种,但……这也是龙鳞啊!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片鳞片,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激动得手都在发抖:“真……真的可以给我吗?我……我可以把它绑在木棍上?那样会不会太浪费了?”
敖渊看着她那副又惊又喜、小心翼翼的模样,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浪费?一片即将脱落的废鳞而已。
他再次闭上眼,懒得理会这凡物的大惊小怪。
阿禾却不管他嫌不嫌弃,她沉浸在获得“神器”的巨大喜悦中。她拿起那片龙鳞,试着用石刀去切割边缘较厚的地方,想弄出个方便捆绑的缺口,却发现石刀在上面连道白痕都留不下!她又试着用力去掰,鳞片纹丝不动,其坚硬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哇……”她忍不住发出惊叹,对敖渊的“厉害”程度有了新的认知。连掉下来的鳞片都这么硬!
她放弃了改造鳞片的想法,转而开始思考如何更好地利用它。最后,她找来了最坚韧的树皮,浸泡后撕成细绳,小心翼翼地将这片龙鳞牢牢地绑在了那根她认为最结实、顶端被她削尖了的木棍顶端。
于是,一柄造型奇特的“龙鳞矛”诞生了。木棍粗糙,绑绳也显得简陋,但顶端那片流转着淡淡金芒的鳞片,却让这简陋的武器瞬间有了一种不凡的气势。
阿禾爱不释手地挥舞了两下,感觉信心都足了不少!虽然她不确定这鳞片除了坚硬还有什么特殊效果,但拿着它,就好像……敖渊的一部分力量在保护着她一样。
接下来的两天,阿禾又陆续收到了敖渊“赠送”的几片类似性质的、即将脱落的边缘鳞片。她如法炮制,用它们加固了她石刀的握柄和尖端,甚至将两片较小的鳞片用细藤穿起来,挂在了胸前,当做护心镜(心理作用大于实际)。
当她全副“武装”起来——穿着鸟羽藤蔓伪装的斗篷,别着龙鳞石刀,手持龙鳞矛,胸前挂着龙鳞片——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活像山里跑出来的小野人捡到了神仙的垃圾当宝贝,但她自己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和……神气!
她甚至特意在敖渊面前转了两圈,展示她的新装备,眼睛亮晶晶地求表扬:“怎么样?敖渊!看起来是不是厉害多了?”
敖渊掀开眼皮,金色的眸子扫过她那身花花绿绿、叮当作响(鳞片碰撞有轻微声响)的“装备”,尤其是她胸前那两片随着她动作晃荡的、属于他的鳞片,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古怪的神色。
这凡物……审美着实堪忧。
但他看着她那副昂首挺胸、充满活力的模样,到底没说什么打击的话,只是几不可察地……又闭了眼。
随她高兴罢。
阿禾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更加信心百倍。她感觉现在自己再遇到那些水瘴傀,至少……跑起来更有底气了!说不定还能用她的龙鳞矛戳它们一下试试?
带着这种盲目的乐观和新装备带来的勇气,阿禾再次投入到她的巡逻和搜集工作中去。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洞外更远处,那些徘徊搜寻的水瘴傀之间,似乎开始传递着某种模糊的、关于一丝微弱但纯净的龙气附着在某个移动凡物身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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