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确了心意,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有点特殊。
江洛转身,不再有丝毫犹豫,朝着城堡地窖的方向走去。步伐沉稳,眼神明亮,带着一种猎人锁定目标后的专注和势在必得。
地窖办公室的门近在眼前。江洛敲了敲门。
里面沉默了几秒,办公室木门自动打开,然后传来斯内普低沉而不耐的声音:“进来。”
江洛推门而入。办公室内,斯内普正站在魔药台前,背对着他,似乎在观察某种药剂的成色。空气中弥漫着苦艾和某种复杂药草混合的气息。
“怎么?情人节里那些甜蜜的负担还能让你有精力往我这跑?”斯内普讥讽开口,依然没有转身。
江洛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话。他反手关上门,倚在门板上,静静注视着那个熟悉的黑色背影。
艾斯蒂安和我表白了。江洛的声音在安静的地窖里格外清晰。
斯内普搅拌魔药的动作微微一顿,声音愈发不耐烦:向我汇报你的感情生活可不是我们协议的一部分,江先生。如果你是想寻求情感建议,我建议你先去找庞弗雷夫人要一瓶镇定剂。
“我拒绝了他,西弗勒斯。”江洛平静开口。
地窖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坩埚里药液翻滚的咕嘟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斯内普的背影在江洛说出那句话后,有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停顿,几乎难以察觉,但江洛捕捉到了。
魔药教授缓缓放下搅拌棒,转过身。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混合着不耐烦和讥讽的表情:那么,请允许我猜测——你是来向我抱怨一个纯血家族继承人的痴心妄想打扰了你的清净?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些轻浮的举动会带来多么麻烦的后果?
江洛迎着他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某种斯内普从未见过的、直白而危险的东西。
都不是。江洛轻声说,我拒绝他,是因为当我应该思考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你。
斯内普闻言身子一僵。他那总是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微张开,露出一个极其罕见的复杂表情。黑眸中翻涌着震惊、荒谬,以及被冒犯的怒意,但最深处的,是一种措手不及的慌乱,像是常年蛰伏在黑暗中的生物突然被强光照射。
“你…”他的声音干涩至极,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在胡说什么?”
“我说,”江洛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个字都敲打在斯内普的心头。“我喜欢你,西弗勒斯。不是对教授的崇拜与尊敬,也不是对合作伙伴的信任与欣赏……而是想要靠近,想要占据,想要让你属于我的那种喜欢。”
“我想要让你属于我……并不是说想要让你归属于我。”江洛缓缓走近斯内普,继续说着。“当我说你属于我的时候,其实是在说…我的心属于你。”
闭嘴!斯内普猛的厉声喝道,魔杖已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举起。他的呼吸略显急促,我不想知道你那些幼稚的、一时兴起的……
不是一时兴起。江洛打断他,声音柔和下来,是从你一次次容忍我在你的办公室撒野开始?是从你嘴上说着麻烦却一次次帮我解决难题开始?还是从你送我礼物开始?我不知道,西弗勒斯。但我知道,这不是一时兴起。
斯内普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后退一步,黑袍翻涌:停止你荒谬的胡言乱语!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看来情人节的气氛终于腐蚀了你那本就不甚清醒的大脑!
我的大脑从未如此清醒过,西弗勒斯。江洛毫不退缩,正是因为我足够清醒,才感知得到你那些别扭的举动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我...愉悦。
斯内普站在原地,像是被咒语定住了。他紧紧握着魔杖,指节泛白,黑眸中翻涌着震惊、愤怒、难以置信。他被江洛这些突兀直白的话语扰乱了心绪。
而后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坩埚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嘟声,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伴奏。
最终,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出去。
江洛没有动。
我说,出去。斯内普的声音更加冷硬,在你说出更多会让自己后悔的蠢话之前。
我不会后悔。江洛平静地说。
“你可以否认,西弗勒斯。”江洛转身走向门口。在握住门把手时,他停顿了一下,“我不需要你立刻回应,也不需要你相信。”江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我只是来告诉你我的心意。告诉你,在拒绝别人的时候,我心里装着的人是你。”
他深深望进斯内普剧烈动荡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你可以继续用恶毒的话语刺痛我,可以用最冰冷的态度推开我。但我的心意,既然说出来了,就不会收回。”
“晚安,西弗勒斯。”他最后看了斯内普一眼,眼神复杂,带着未尽的言语和一种坚定的姿态,然后转身,像来时一样,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地窖办公室。
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门扉合拢的轻响在地窖里回荡,最终被坩埚持续的咕嘟声吞没。
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抽去灵魂的雕像。地窖阴冷的空气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他手中紧握的魔杖尖端微微低垂。
“荒谬。”
男人再次吐出这个词,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只是唇齿间的一次摩擦。但这声否定失去了它惯有的力量,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这片被惊涛骇浪席卷过的寂静里。
江洛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最顽固的魔力,强行闯入他严密设防的大脑,反复回响:
“我喜欢你,西弗勒斯。”
“我的心属于你。”
“不是一时兴起。”
“我不会后悔。”
斯内普猛地闭上眼,试图用熟悉的黑暗驱散那些声音。然而,黑暗中,江洛那双直视着他的、清亮而坚定的黑眸反而更加清晰。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鲁莽的、突兀的坦诚和…他不敢深究的情感。
他从未应对过这样的局面。愤怒?是的,他应该感到愤怒,为这突如其来的、打乱一切平衡的冒犯。
恐惧?或许,对于某种正在失控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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