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洛早已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和这种应激般的防御。他没有被激怒,也没有退缩,反而又靠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因情绪激动而有些紊乱的魔力波动。
“告诉我,西弗勒斯。”江洛的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是什么让你如此烦躁?”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斯内普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是那个从阿兹卡班越狱的囚徒?布莱克?”
他能想到的近期唯一大事,就是这个。而且,似乎从消息传来开始,西弗勒斯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
听到“布莱克”这个名字从江洛口中吐出,斯内普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刺痛了。
他倏然转头,黑眸死死盯住江洛,里面翻滚着江洛无法完全理解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刻骨的仇恨,有被勾起的痛苦回忆,还有一种……近乎屈辱的愤怒。
“你知道什么!”斯内普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和失控的边缘,“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那个卑鄙的、该死的……”
他似乎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但话语却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的、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沉重喘息。他再次扭过头,肩膀微微起伏,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江洛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微蹙。他确实不知道西弗勒斯与那个布莱克之间具体的过往恩怨,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名字带给西弗勒斯的,是远超寻常的憎恶与痛苦。
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他知道结果——这个人,这个叫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逃犯,让他的西弗勒斯如此痛苦和烦躁。
这就足够了。
江洛没有再追问细节。他伸出手,不是强势的拥抱,而是用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力道,将浑身紧绷、散发着抗拒气息的斯内普,轻轻地揽入了自己怀中。
斯内普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挣扎。
“别动。”江洛低声道,手臂收拢,将他圈禁在自己的领域内,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轻轻蹭了蹭男人的黑发,“我不需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平静而笃定,带着一种强大的安抚力量:
“我只需要知道,他让你不高兴了。这就够了。”
他感受着怀中身体从最初的僵硬,到微微的颤抖,再到逐渐松懈下来的过程,继续用那平稳的语调宣告:
“所以,如果他敢出现在霍格沃茨,敢靠近你……”
江洛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如同出鞘的冰刃:
“……我会让他后悔从阿兹卡班逃出来。”
少年人的怀抱并不算宽厚,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和力量。那句“我会让他后悔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宣告,没有丝毫夸张的情绪,只有平静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个即将成为事实的结果。
这种毫不讲理的偏袒和强大的底气,像是一根细微却坚韧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斯内普心中那层包裹着沉重过往的、坚硬冰冷的外壳。
他僵硬地靠在江洛怀里,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清冽的檀木气息,与自己周身的魔药苦味交织。
长久以来独自背负的怨恨、屈辱和无人可诉的愤怒,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短暂停靠的、坚固的港湾。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壁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过了许久,久到江洛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斯内普极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的声音,闷闷地响了起来:
“……布莱克。”他吐出这个名字,依旧带着淬毒般的恨意,但不再是完全的失控,“……还有波特……莱姆斯·卢平……”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强迫自己撕开那道陈年的伤疤。
“他们……曾经是‘掠夺者’。”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带着刻骨的讥讽,“霍格沃茨的一段……‘佳话’。”
江洛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环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给予无声的支持。
“他们以……捉弄我取乐。”斯内普的话语变得艰涩,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充满羞辱的回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现,“尤其是布莱克……他……”
他似乎难以启齿,最终选择了一个最具代表性的事件,语气带着压抑的暴怒和一丝残留的、源自少年时代的惊惧:
“……他曾经……差点让我……送命。”
他没有详细描述具体的情节,但那短短几个字里蕴含的惊险与恶意,已经足够惊心动魄。
“而波特……”斯内普的声音里掺杂了更复杂的情绪,不仅仅是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败者的屈辱和……他永远不愿承认的,对莉莉的愧疚所带来的痛苦折射,“……他那副自以为是的、骄傲自大的嘴脸……”
他猛地停住,呼吸再次变得粗重,显然这些回忆依旧能轻易点燃他的怒火和痛苦。
江洛静静地听完这些碎片化的、充满负面情绪的叙述。他不需要知道所有细节,他已经拼凑出了大概——一段充满欺凌、危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的校园霸凌过往,而西弗勒斯是那个受害者。布莱克和波特是主要的加害者。
这就足够了。
他微微侧头,唇瓣轻轻贴在斯内普微凉的颈侧,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安抚的吻。
“我知道了。”江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那些都过去了。”
他抬起手,指尖抚过斯内普紧蹙的眉心,试图抚平那里的褶皱。
“但现在,你有了我。”江洛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芒,“没有人能再那样对你。过去的债,我会帮你一笔一笔讨回来。”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笃定。他不在乎什么是非对错,不在乎邓布利多的计划,甚至不在乎那个布莱克越狱是否另有隐情。
他只知道,这些人曾经伤害过西弗勒斯,让他在多年后回想起来依旧如此痛苦。
这就触犯了他的逆鳞。
斯内普感受着颈侧温柔的触感和耳边坚定的低语,一直紧绷到疼痛的神经,奇迹般地松弛了几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身体更深地埋进江洛的怀抱,仿佛要将自己从那些冰冷的回忆中剥离出来,汲取此刻唯一的暖源和力量。
他没有说出全部,尤其是关于莉莉的部分。但那沉重的、无人可分担的恨意,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共同承载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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