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多少布料？”唐染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转身询问陆晏舟。
“没剩多少了，应该没有人来了。”天已经黑了，没来的要么是不会，要么是不想干，也不用勉强。
“清瑶，你要不要弄回家做？”唐染看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宋清瑶。
“拉倒吧，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啊？”宋清瑶把本子递给她：“来领布料的一共132个，东西领走的有大有小，回头过来送成品的时候，就按这上面的弄就行了。”
唐染看她密密麻麻的记着名字，领走的数量，一目了然，不得不感慨，不愧是高中生，就是厉害。
“行了，没我的事儿了，我跟六子回家做饭去了。”宋清瑶拉着袁六就要走。
“留在这凑合着吃点得了，还回家去做？”唐染把东西收好，放在柜子里，打算去做晚饭。
“你跟姐夫自己吃吧，我俩再吃就给你吃穷了。”宋清瑶笑嘻嘻的拉着袁六离开了。
陆晏舟前脚关好门，后脚门又被敲响了。
“是不是后悔了……”他拉开门，看到李红梅婆媳俩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你们来干什么？”自从去年李红梅冤枉唐染以后，两家几乎没什么联系，就是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
“我来找唐染，”李红梅挺了挺肚子，没错，她又怀孕了，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
“找我干什么？”唐染站在门口没出来，凉凉的开口。
“唐染你做那什么手工不通知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咱们好歹是一个知青点里出来的？”
李红梅仗着自己大肚子，从陆晏舟边上的缝隙挤了进去。
“唐染，你把那个什么布料给我一些，我回去也做做试试……”
“做做试试？”唐染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李红梅，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东西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想让谁做就让谁做。你，我不欢迎，请回吧？”
唐染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气的李红梅当场想要翻脸。想想还是忍住了。
“唐染，咱们好歹都是京市人，也是一个知青点的，不能这么狠心吧？”李红梅一眼就看到了堂屋里还剩下的碎布。
她儿子快出生了，总得弄点东西做个尿布啥的。要是唐染能给她更多的布料就好了，拼拼凑凑也能做一套衣裳。
“回去吧，布料没有了，剩下的我自己都不够用……”唐染毫不客气的赶人。
“你说谎，屋里明明还有那么多。”李红梅指着屋里大声说道。
“李红梅，你要点脸吧，我买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的着吗？”唐染对她这种滚刀肉也是无语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分我点！”李红梅说着就想进去去拿。
“滚出去！”陆晏舟一把堵在唐染身后，眼神冷冷的盯着李红梅。
她婆子刘金花站在门口不敢动弹，。
“你……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去找大队长去……”李红梅不敢跟他们硬刚，哭哭啼啼的出了院子，嚷嚷着要大队长给她做主。
“爱找谁找谁，慢走不送！”唐染“嘭”的一声关上了院门，总算清静了。
“这个李红梅快一年没找过你了，倒是挺会闻味儿的。”陆晏舟牵着她的手进了厨房。
“她那种人无利不起早，做手工是假，诓我的布料是真。这些碎布，大的少说也有一米半米的，攒的多了，都够做衣裳的了。”唐染在知青点的时候，就没有见过李红梅拿过针线。
现在来，明显目的不纯。
要真是按照她要求的，布料给她，还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不管她了，咱们过咱们的。”陆晏舟动手揉面，让唐染去灶膛前烧火。
冬天烧火暖和，和面冻手。
晚饭一人一碗面食搞定，暖心又暖胃。
那厢李红梅在婆子刘金花的陪伴下，还真就去了袁孟学家告唐染两口子的状。
“李知青，这事儿是人家两口子垫的钱，我哪有资格管？”袁孟学故作无奈道：“陆家是说了带着村子人一起，但是也没说是全部啊，再说了你家今年大棚投钱了吧好好在家歇着等分红不好，非要遭那个罪……”
煤油灯下，认真干活的葛红霞，快要憋不住笑了。这个李红梅从进屋就开始哭哭啼啼的，话里话外都是陆家两口子不对。
去年不卖给她菜，还害她掉了一个孩子，今年又不肯给她做手工，总之就是在针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袁孟学听的都想骂娘了。
人家自己种的菜想给就给想卖就卖，你凭什么强求？
孩子是你自己摔掉的，这也能怪到人家头上？
况且，去年大棚里的菜是对村里人开放卖的，只要跟供销社拿一样的钱就行了。还想要免费的，哪来的脸呢？
手工别说陆家不愿意给她做，就是他也不愿意。
“大队长，你不能就看着他们两口子这么欺负我们吧？”刘金花缓缓的开口：“红梅是有错，但他们就没错了吗？搞什么资本\/主义复辟，贪图享乐，这像话吗？这在前两年是要游\/街的。也就是我们心软，不愿意做出伤害邻里邻居的事，但也不是他们拿来欺负我们家的借口……”
葛红霞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声：“老嫂子，要我说这些事儿你就不应该管，管来管去管成仇，在家歇着不好吗？咱们大棚里的蔬菜一年比一年好，今年就是啥都不干，也能有钱拿，你说你图啥呢？”
刘金花张了张嘴，闲着也能有钱拿，还真是。
李红梅见婆婆被说动，顿时不乐意了。又看到葛红霞手里的那块布料，张口道：“婶子，要不这块布匀给我吧，我给你两毛钱……”
“那可不行，我是在本子上签了字的，拿多少东西干多少活，都是有数的。不然以后的活都没有我的份了。”葛红霞咬断线头，不动声色的把箩筐往炕里面挪了挪。
“老嫂子，天黑了，路不好走，赶紧带着儿媳妇回家吧，她还大着肚子呢。”葛红霞开始赶人了。
刘金花看了眼外头，白茫茫的全是雪，也就歇了心思，扶着李红梅慢吞吞的回了自己家。
待到两人走远，葛红霞绷不住的伏在炕桌上哈哈大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咋好意思来告晏舟两口子的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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