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陈家小院的深冬晨色,似水墨晕染的清冷。青砖地凝着霜花,像谁撒了把碎银,院子里暗香混着寒气丝丝缕缕漫过来。
东窗糊的毛边纸透出橘黄光晕,灶间飘出的米香裹着白汽,在窗棱上凝成细碎的冰凌。
英子家的堂屋里,已经有了些许动静。英子早早地起了床,正坐在小板凳上,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慢条斯理地纳着鞋底。那是给老伴儿陈孝斌做的新布鞋,针脚细密,透着一股子实在劲儿。
“奶奶,奶奶!”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急切的童音,像只快乐的小鸟,从里屋飞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碎花小褂,梳着两个羊角辫,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英子面前,正是她四五岁的宝贝孙女小文。
小文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小手紧紧抓住英子的裤腿,轻轻摇晃着:“奶奶,我们说好的,今天要去找大姑的,对不对?”
英子放下手中的针线,爱怜地摸了摸小文汗津津的额头,笑着说:“你这孩子,大清早的就惦记着这事儿,觉都不睡饱了?”
“不睡了不睡了!” 小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脸蛋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我要去找大姑!
大姑现在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呀?远不远?我们快点走,快点走嘛!”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英子的手,试图把她从板凳上拽起来。
英子被孙女这股子急切劲儿逗乐了,拍了拍她的小手:“急什么,早饭还没做呢。你大姑刚嫁人,家里肯定忙着呢,我们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再去也不迟。”
“不行不行,” 小文噘起了小嘴,小眉头也皱了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去迟了,大姑就被北山的人接走了!”
“北山的人?” 英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女婿建国是北山那边的人,小文大概是听大人们说过,以为大姑嫁了人,就会被 “北山的人” 带回山里去,再也见不到了。这孩子的心眼儿,还真是实诚。
英子把小文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傻孩子,你大姑嫁了建国,他们在县城党校那里安了新家,不回北山山里去住。以后啊,大姑在城里,我们想看她,随时都能去。”
“真的吗?” 小文将信将疑地看着奶奶,大眼睛里充满了探寻。
“奶奶还能骗你?” 英子刮了刮小文的小鼻子,“你大姑说了,她的新家就在县党校的家属区,让我们有空就去玩呢。”
“那太好了!” 小文立刻破涕为笑,搂着英子的脖子,在她脸上 “吧唧” 亲了一大口,“奶奶最好了!那我们快点吃早饭,吃完就走!”
看着孙女喜笑颜开的样子,英子心里也暖暖的。小文这孩子,打小就跟她大姑秀秀亲。秀秀没出嫁前,天天带着小文玩,给她梳小辫,买糖吃,小文简直就是秀秀的 “小跟屁虫”。
如今秀秀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小文心里肯定是既想念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和担心吧。
“好好好,奶奶这就去做饭,吃完饭,咱们就去大姑家。” 英子笑着应允,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去女儿新家,总不能空着手,得带点什么东西才好。自家地里种的蔬菜?还是前几天刚蒸好的馒头?
早饭是简单的小米粥、咸菜和馒头。小文吃得飞快,小嘴塞得满满的,像只小松鼠。
陈孝斌看着孙女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叮嘱:“慢点吃,小文,没人跟你抢。这孩子,心都飞到她大姑那儿去了。”
小文含糊不清地说:“爷爷,我要快点吃完去找大姑!”
陈孝斌放下碗筷,捋了捋胡子,对英子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那儿,跟秀秀说,让她别太累着,有空常回家看看。”
“知道了,你在家也注意身体,少抽点烟。” 英子一边给小文擦嘴,一边嘱咐着老伴儿。她从里屋拎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斤新磨的玉米面和一袋子早上刚从后园里挖得大白菜,都是些自家种的新鲜的东西。
“走吧,小文,跟爷爷说再见。” 英子拉起小文的手。
“爷爷再见!爷爷,我们会给你带大姑家的好吃的回来!” 小文响亮地跟陈孝斌挥挥手。
“哎,好,爷爷等着。” 陈孝斌笑着点头,目送着祖孙俩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从家里到党校,路不算近。英子带着小文先是走出了自家那条长巷子,又向北穿过十字街,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路,才到党校门口。
小文一开始还很兴奋。
“奶奶,你看!那是百货大楼!”
“奶奶,天上的云彩像!”
“奶奶,大姑家还有多远啊?”
问了几遍 “还有多远” 之后,小文的新鲜感渐渐褪去,小脸上开始露出倦意,小嘴巴也撅了起来。
“奶奶,怎么这么远啊?” 她小声嘟囔着,“大姑的家怎么藏在这么远的地方?我们走了好久好久了。”
英子搂着孙女,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
“嗯……” 小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皮越来越沉,“奶奶,我还是担心…… 万一我们到了,大姑真的被北山的人接走了怎么办?北山是不是有好多大灰狼?”
英子被孙女这一连串的担忧逗笑了,心里又有些发酸。她紧紧搂着小文:“傻孩子,北山没有大灰狼,大姑也不会被接走的。她就在新家等着我们呢。你大姑夫建国,是个好人,他会好好照顾大姑的。”
“那…… 大姑夫还会像以前一样给我买糖吃吗?” 小文迷迷糊糊地问,小小的脑袋里,似乎对 “大姑夫” 这个新角色,唯一的认知就是能不能带来好吃的。
“会的,肯定会的。” 英子笑着回答。
也许是路途远,也许是早起兴奋耗尽了精力,小文不再问什么了,拉着奶奶的手继续向前走。
英子看着孙女恬静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孩子的心啊,真是单纯又直接。
党校门口有个看门的老大爷,英子说明来意之后,打听了路线,老大爷笑着指路:“沿着这条大路直走50米,从招待所右转,再走20米就是建国家。”
“谢谢爷爷。”小文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嘴里不停地问:“奶奶,这是什么字?那是什么楼?”
“这是‘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办公的地方。”
“那是招待所,招待外来工作人员的地方。”
“奶奶,大姑家在哪里呀?” 小文一边张望一边问。
“快了,就在前面那条路拐过去。” 英子向门口的老大爷打听了路线,心里大概有了数。
党校院子挺大,里面绿树成荫,环境显得很安静。家属区就在党校主楼后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大瓦房。
又走了大约五分钟,英子终于看到了 。
“小文,你看,那就是大姑住的家属区了!” 英子指着前方说。
小文眼睛瞪得大大的,兴奋地叫道:“大姑!大姑!我们来啦!” 她挣脱英子的手,就想往前冲。
“慢点跑,小文,别摔着!还不知道大姑住哪呢!” 英子连忙拉住她,快步向家属区门口的传达室走去。
传达室的老大爷很热情,听英子说明了来意,又确认了秀秀和建国的名字,便告诉了他们具体的位置。
“左手边那家就是。小两口昨天刚结婚,刚才还见着小媳妇在晒被子呢。” 老大爷笑着说。
“谢谢您啊。” 英子道了谢,牵着小文往里走去。英子看到了一个用土基垒的小院,找到了右手边的那扇门。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女儿长大了,成家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窝。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 门内传来一个熟悉又宏亮的女声,正是秀秀。
“秀秀,是我,妈。” 英子回答。
“妈!” 门 “吱呀” 一声被打开了,秀秀穿着一件素雅的粉棉袄,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出现在门口。她看到英子,又看到英子身边的小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文!”
“大姑!” 几乎是同时,小文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秒,小文像一只小燕子一样,猛地扑进了秀秀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大腿。
“大姑!我好想你啊!”一声带着哭腔的 “大姑”,仿佛蕴含了所有的思念和担忧。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小文,在见到日思夜想的大姑的那一刻,积攒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 地往下掉。
“哎呀,我的小文怎么哭了?” 秀秀被小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又心疼又好笑,连忙蹲下身,紧紧抱住小文,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不哭不哭,大姑在这儿呢,大姑也想小文啊!”
英子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泣的姑侄俩,眼圈也有些发热。她笑着说:“这孩子,一路上念叨你念叨个不停,就怕来晚了见不到你。”
“妈,您快进来,外面冷。” 秀秀这才想起让母亲进门,一边擦着小文的眼泪,一边招呼英子。
这是两间大瓦房,面积不算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墙壁是刚刷过的雪白,地面是水泥地,家具不多,但样样齐全,都是崭新的。
客厅的窗台上,还摆着一盆盛开的月季花,给这个新家增添了几分生机和温馨。
“快坐,妈。小文,来,到大姑这儿来。” 秀秀把英子让到沙发上坐下,又把小文拉到自己怀里,仔细端详着,“一天不见,我们小文好像又长高了点。想大姑了没有?”
“想!可想可想了!” 小文抽噎着,用小手紧紧搂着秀秀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大姑,你为什么要嫁这么远啊?我都不能天天跟你玩了。”
“傻孩子,大姑嫁了人,也要有自己的家呀。” 秀秀被小文问得心里酸酸的,“不过,大姑家离咱们家不远,你想大姑了,就让奶奶带你来看我,或者大姑回家看你,好不好?”
“嗯!” 小文重重地点头,“我要天天来!”
“那可不行,” 英子在一旁笑着插话,“你大姑刚结婚,还要上班,还要收拾家里,哪有空天天陪你玩?你马上也得上学了。”
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五官端正,穿着一件深蓝色中山装,显得很精神。正是秀秀的新婚丈夫,建国。
“妈,您来了。” 建国看到英子,显得有些腼腆,但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似乎正在打扫卫生。
“哎,建国啊,麻烦你了。” 英子连忙站起身。
“不麻烦不麻烦,妈您坐。” 建国放下抹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看到躲在秀秀怀里,还在抽鼻子的小文,便笑着问:“小文怎么了?”
小文从秀秀怀里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建国,小声叫了一句:“大姑夫。”
“哎!” 建国高兴地应着,“真乖!大姑夫给你买了糖,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说着,他转身进了里屋,很快拿出来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塞到小文手里,“来,小文,拿着吃。”
小文看了看秀秀,秀秀点点头:“谢谢大姑夫。”
“谢谢大姑夫!” 小文接过糖果,立刻破涕为笑,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小孩子的情绪,就是这么来得快去得也快。
英子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放下了心。建国这孩子,看着挺实诚,对小文也挺好,秀秀嫁给他,应该不会受委屈。
“妈,您吃饭了没?要不就在这儿吃午饭吧,我和建国正准备做饭呢。” 秀秀挽留道。
“不了不了,我们在家吃过早饭出来的,路上又吃了点东西,不饿。” 英子连忙摆手,“就是小文吵着要来看看你,我就带她过来了。看到你这儿都挺好,我们就放心了。”
她把带来的布袋子递给秀秀,“这是家里新磨的玉米面,还有点刚摘的蔬菜,都是自己家种的,吃着放心。”
“妈,这么远的路,您又给我们带东西,不累呀!” 秀秀接过袋子,心里暖暖的,“快歇会儿,我给您倒杯水。”
那天,英子和小文在秀秀家待了大半天。秀秀和建国留她们吃了午饭,饭菜简单却可口。
小文像个小主人一样,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她一会儿到院子里看看花草,一会儿爬上沙发坐坐,一会儿又缠着秀秀问东问西。
直到下午三四点,英子才带着恋恋不舍的小文离开。临走时,小文拉着秀秀的衣角,眼泪汪汪地说:“大姑,我明天还来!”
秀秀蹲下来,亲了亲小文的额头:“好,大姑在家等你。路上听奶奶的话,注意安全。”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小文简直是着了魔。只要英子一有空,她就软磨硬泡,央求奶奶带她去大姑家。一开始英子还觉得,孩子想念姑姑,去几次也无妨。
可没想到,小文竟然 “上瘾” 了,几乎是隔一天就要去一趟。从家到秀秀家要走许多路。英子年纪大了,来回几趟就觉得有些吃不消。
可看着小文那双充满期待和恳求的眼睛,她又不忍心拒绝。每次去,秀秀和建国都很热情,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建国甚至还专门给小文买了一个漂亮的布娃娃,把小文喜欢得不得了。
小文每次去大姑家,都像是过节一样开心。在大姑家,她可以随便玩,大姑会给她讲故事,大姑夫会陪她做游戏,还有吃不完的糖果和零食。
这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无疑充满了巨大的吸引力。她完全忘记了路途的遥远和辛苦,只记得大姑家的好。
英子也曾劝过小文:“小文,咱们过几天再去好不好?让大姑和大姑夫也歇歇。”
“不好!我就要去!” 小文立刻噘嘴,甚至哭闹起来,“奶奶不疼我了!奶奶不想让我见大姑!”
英子无奈,只好一次次地带着她奔波。
这天,小文又是一大早就吵着要去大姑家。英子拗不过她,只好又带着她上路了。
也许是连续几天的奔波劳累,也许是路上喝了风,也许是在大姑家吃得太多太杂,回来的路上,小文就显得没什么精神,不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只是蔫蔫地靠在英子怀里。
“小文,怎么了?累了吗?” 英子问。
“嗯…… 累。” 小文有气无力地回答。
回到家,小文也没像往常一样跑去跟爷爷炫耀大姑夫给买的新玩意儿,而是直接爬上床,说要睡觉。
英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点发烫,但也没太在意,以为只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晚饭的时候,英子叫小文起来吃饭,小文却怎么也不肯起,说头晕,不想吃东西。
“怎么回事?中午在你大姑家不是还好好的吗?吃了不少肉丸子呢。” 英子有些担心了,又摸了摸小文的额头,这次感觉烫得更明显了。
她赶紧把陈孝斌叫了过来:“孝斌,你快来看看,小文这是怎么了?下午回来就蔫蔫的,现在还发烧,饭也不吃。”
陈孝斌正在院子里劈柴,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斧头,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哎哟,小文,这是怎么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孙女的不对劲,连忙伸手轻轻探了探小文的额头。“哟,这么烫!” 他又摸了摸孩子的小肚子,鼓鼓胀胀的,“唉,准是这几天嘴馋,又吃积食了。”
看着孙女难受得吃不下东西,连最喜欢的棒棒糖都摇着头推开,陈孝斌心疼得不得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文抱起来,“走,小文,爷爷给你推拿推拿,推完就舒服了。”
推拿室里光线柔和,一张木质推拿床占据了屋子的一角。陈孝斌先去拧了个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小文滚烫的额头上,那温柔的触感让小文舒服地眯了眯眼。
“爷爷给你揉揉,很快就不难受了啊。” 他柔声安慰着,手上开始有条不紊地施展推拿手法。
他的动作轻柔而有力,指尖在小文的手心、手背、胳膊上下,每个部位的穴上来回推拿了10分钟。
然后左手轻轻放在孩子小肚子上,右手拍左手,只听“嘭嘭”的几声响,陈孝斌左手沾了推拿油,抹在肚皮上,右手缓缓在肚脐四周游走、按压、上下揉捏,双手再向四周推过去,如此反复了5分钟。
陈孝斌重新把毛巾放入温水,挤干又给小文敷上。见小文想睡觉了,拉了被子,给小文盖上。
推拿室里很安静,只有陈孝斌低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小文一两声细微的哼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约过了四个小时,小文原本滚烫的额头渐渐降温,脸颊也恢复了些血色,不再是那种吓人的腊黄。
她小肚子里的 “胀气” 似乎也被爷爷的手 “推” 了出去,原本圆鼓鼓的肚皮变得平坦柔软。
小文伸了个小小的懒腰,眼神也清亮了许多。她从爷爷的推拿床上坐起来,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肚子也不胀了,甚至还有点饿了。
她好奇地伸出自己的小手,又拉过爷爷放在床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爷爷的手和她的小手截然不同。爷爷的手很大,手指修长,但皮肤并不光滑,反而有些粗糙,带着岁月的痕迹。
最让小文觉得奇怪的是,爷爷十个手指的关节处,每个关节上面都有一个小小的、硬硬的、长方形的肉疙瘩,像是一个个小小的 “积木” 长在了上面。
“爷爷,” 小文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好奇,她用自己的小指尖轻轻戳了戳爷爷手上的肉疙瘩,软软的,“你的手怎么了呀?这里怎么会长小包包呀?” 她一边问,一边还用手指比划着那个长方形的形状。
陈孝斌看着孙女好奇的模样,笑了,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慈爱:“傻孩子,这可不是什么小包包。”
“那是什么呀?” 小文眨巴着大眼睛追问。
“这是爷爷常年给人推拿,按出来的‘老茧’,是推拿形成的呀。” 陈孝斌解释道,“爷爷的手天天给病人推拿,时间久了,关节这里就磨出这些东西了。”
“哦……” 小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用小手摸了摸爷爷手上的 “小疙瘩”,小声说:“爷爷,你的手好厉害,把我的病都推跑了!”
陈孝斌被孙女天真的话语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那当然,爷爷的手可是‘神奇’的手!” 他看小文精神好了许多,便提议道:“怎么样,小文,现在舒服了吧?陪爷爷玩会儿牌吧?”
“牌?” 小文眼睛一亮,“可是爷爷,我不会呀。”
“没关系,不会爷爷教你。” 陈孝斌说着,从推拿床旁边一个旧木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有些磨损的扑克牌。
他把牌摊在床沿上,耐心地给小文讲解:“你看,这是红桃,这是方块,这是黑桃,这是梅花…… 我们来玩最简单的‘小猫钓鱼’好不好?”
“好!” 小文高兴地拍着小手,凑到爷爷身边,小脑袋靠在爷爷的胳膊上,认真地学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祖孙俩身上,温馨而美好,推拿室里充满了小文清脆的笑声和陈孝斌耐心的教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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