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的指尖抚过冰冷的金属外壳那冰冷的触感仿佛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现实与记忆的壁垒。
屋内,白兰手持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共鸣器的核心部件夹出,那是一段缠绕得无比精密的铜丝线圈,在马灯的光晕下泛着不祥的暗红色泽。
她的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惊骇:“核心就是这个。它的频率经过精密调试,可以直接与人脑中的a波段产生共振。”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以便让这个骇人听闻的发现听起来不那么像天方夜谭。
“他们把这种共振波伪装得天衣无缝。广播里的宣传口号、孩童传唱的童谣,甚至……”她抬起头,目光直刺林锋,“……唢呐声,都可以成为载体。只要听过一次,这段频率就会像种子一样潜伏在大脑里,等待一个特定的信号,随时可以被远程激活。”
“唢呐……”林锋的瞳孔猛然收缩。
一个被忽略的画面瞬间在脑海中炸开——婚宴那日,那个吹着唢呐、满脸褶子的老汉!
他吹出的调子时而喜庆时而诡异,当时只觉得是乡野俚调,未曾深思。
可事后,那老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无人见过!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敌人不是刚刚开始进攻,他们的布局,竟已悄无声息地进行了数月之久!
这是一张何等阴毒、何等巨大的网!
“必须马上验证防御方案!”林锋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他很清楚,面对这种闻所未闻的攻击方式,任何迟疑都可能导致整个根据地的崩溃。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村口那片空旷的打谷场上,临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试验台。
花姑领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怀里抱着锣鼓,脸上满是紧张与好奇。
一台从广播站复制来的录音机被架设起来,里面播放的正是敌人“真红计划”的宣传录音。
“开始!”林锋一声令下。
花姑和孩子们立刻敲响了手中的锣鼓,嘈杂的声音瞬间覆盖了整个场地。
与此同时,录音机里传来字正腔圆、极具煽动性的女声。
一名曾与被捕的敌特“铁嘴张”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民兵站在场中央,他的表情从警惕慢慢变得松弛。
当录音播放到一段夹杂着特定音节的童谣时,异变陡生!
那名民兵的眼神忽然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了躯壳。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双手僵硬地抬起,似乎在等待某个指令。
“停!换铜铃!”林锋暴喝道,声音如平地惊雷。
早已候在一旁的小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抡起双臂,将两枚从日军军官身上缴获的黄铜军铃狠狠对撞在一起!
“铛——!”
一声清越至极、穿金裂石般的脆响骤然炸开,仿佛一根无形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笼罩在场地上空的诡异氛围。
场中的民兵像是被重锤猛击,整个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那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痛苦和迷茫。
他猛地弯下腰,喉头一阵翻涌,“哇”的一声,竟呕吐出一滩散发着腥臭的乌黑血水。
白兰快步上前,手中的本子飞速记录着各项数据,她的脸上交织着震惊与狂喜:“成功了!铜铃发出的高频声波,其频率恰好与共鸣器的邪波形成了反相叠加,产生了声学干涉!它们……它们互相抵消了!”
林锋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有它的道理。他们铸造钟鼎,不仅仅是为了祭祀和奏乐,更是为了镇邪、安神,这背后就是声学的智慧。”
他当即转身,对着传令兵下达了一连串不容置喙的命令:“立刻!在全根据地范围内,以战斗班组为单位,配发‘警铃组’!所有缴获的铜器、寺庙里的铜钟、百姓家里的铜盆,全部集中起来,优先改造!命令所有民兵,每日不定时、不定点,在辖区内敲击不同节奏的警铃,形成一张流动的、无规律的声学干扰网!”
命令如风般传遍了整个根据地。
很快,一种新的童谣在孩子们中间传唱开来:“铜铃铛,响嘡嘡,鬼子咒语不敢张!敲三下,打一棒,保咱家园亮堂堂!”
当晚,重伤昏迷的李文书在药物的刺激下,再度清醒了片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翕动,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北平……他们……用星图……排期……朔、望……前后……最危险……”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抬起一只手,用指尖蘸着从伤口渗出的鲜血,在身下的土炕上,艰难地画出一个歪歪扭扭、却又结构分明的六角星纹。
白兰举着马灯凑近,她迅速翻开那本缴获的敌方电码本,一页一页地对照。
当看到某一页时,她的手停住了,呼吸也为之一滞。
那血画的六角星纹,竟与电码本上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的“净化程序”启动周期图,完全一致!
而图表旁边标注的时间,赫然便是每月朔望之日!
林锋盯着那诡异而熟悉的图案,脑海深处,一个尘封已久的名词如同挣脱枷锁的猛兽,轰然撞入他的意识——“时间密钥轮转表”!
这不是巧合!
这是他穿越而来,那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现代密码学的记忆碎片,正在被眼前的危机一点点唤醒,引导着他的判断!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哨兵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地报告:“报告!东面山沟传来异样的笛声,听着邪门得很!”
林锋的心猛地一沉。朔望之期,今夜正是新月!
他抓起枪,带着小石头和一队精锐战士,如猎豹般扑向东沟。
借着微弱的星光,他们看到,山崖边上,一个黑色的蒙面人影正立于巨石之上,手持一支长箫,吹奏着尖利而诡异的曲调。
而在他面前,五名本该在附近巡逻的我方战士,此刻正目光呆滞,如同被线牵引的木偶,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深不见底的悬崖!
千钧一发之际!
小石头手臂猛地一甩,早已攥在手中的双铃脱手而出,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不偏不倚地挂在了前方一棵歪脖子树的树枝上。
山风吹过,两枚铜铃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嗡嗡”的持续鸣响。
那清越的嗡鸣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扩散开来。
崖边的五名战士如遭电击,同时浑身一颤,脚步骤然停下,脸上的茫然迅速被惊恐所取代。
吹箫的蒙面人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箫声戛然而止。
他猝然回头,一双阴鸷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暴怒。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个冰冷坚硬的枪口,已经死死地抵在了他的额头。
林锋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冷得像崖下的寒风:“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在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就从不缺少破梦的人。”
蒙面人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林锋的眼神越过他,望向被救下的、惊魂未定的战士们,又扫过这片沉寂的山野。
他知道,今晚的胜利,仅仅是揭开了这场诡异战争的冰山一角。
从六角星纹到星图排期,再到这精准的声波攻击,敌人展现出的体系和逻辑,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范畴,却又与他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产生了令人不安的共鸣。
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侵略,而是一场跨越了认知维度的猎杀。
他必须找到那把能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不仅是为了根据地,更是为了找回自己真正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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