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山林寂静,唯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与远处湄公河支流低沉的呜咽。五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沿着白天反复勘定的路线,悄无声息地逼近了那座盘踞在河湾处的桑坤旧补给站。高大的围墙在黑暗中显露出狰狞的轮廓,了望塔上的探照灯有规律地扫视着外围,光柱划过丛林,短暂地照亮泥泞的地面,又迅速移开,留下更深的黑暗。
陈野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停下,潜伏在距离围墙百米外的灌木丛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燃油味。所有人的呼吸都压得极低,肾上腺素开始悄然分泌,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伤痛,只剩下冰冷的专注和压抑已久的复仇火焰。
按照侦查到的情报,围墙后方的排水涵洞是潜入的关键。陈野对山鹰和顺风耳点了点头。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借助探照灯扫过的间隙,猫着腰,以极快的速度向围墙侧后方迂回靠近。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脚步落在松软的泥地上,几乎未发出任何声响。
顺风耳伏在涵洞入口附近的草丛中,仔细倾听着围墙内的动静,确认附近没有巡逻队。山鹰则迅速检查着涵洞口的铁丝网。铁丝网锈迹斑斑,果然如预判般并不牢固。他从背包中取出液压剪,找准连接处,双手用力,“咔嚓”一声轻响,铁丝网应声而断。声音微乎其微,被风声完美掩盖。
山鹰率先钻入仅容一人通过的涵洞,顺风耳紧随其后。洞内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脚下是滑腻的淤泥。两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内摸索。涵洞并不长,很快前方出现了微光和水流声。出口处同样被铁丝网封锁,但同样脆弱。如法炮制,第二道铁丝网被悄无声息地剪开。
山鹰从涵洞出口谨慎地探出头。这里位于补给站内部的一个偏僻角落,靠近堆放杂物的区域,远处营房的灯光隐约可见,人影晃动。他确认安全后,向洞内发出信号。
陈野、岩羊、铁头三人立刻行动,如同流水般依次通过涵洞,潜入补给站内部。五人汇合,隐藏在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血腥的行动,即将开始。
陈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营房、了望塔和围墙上的固定哨位。他做了几个简洁的手势。岩羊和铁头一组,负责清除围墙上的固定哨和可能的暗哨;山鹰和顺风耳负责解决营房外围的游动哨,并抢占一处有利的机枪阵地;陈野自己,则直扑那座亮着灯、似乎是指挥室的独立木屋。
行动开始!
岩羊和铁头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沿着墙根的阴影快速移动。围墙上的哨兵抱着枪,正打着哈欠,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毫无察觉。铁头如同鬼魅般从他身后冒出,一手捂住其口鼻,另一手中的军用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割开了他的喉咙。哨兵的身体软软倒下,被岩羊迅速拖到阴影处。另一处固定火力点的哨兵也被以同样的方式解决,过程干净利落,未发出任何警报。
另一边,山鹰和顺风耳配合默契。一个游动哨叼着烟,慢悠悠地晃荡过来,刚转过一个拐角,就被山鹰从侧面扑倒,锋利的猎刀瞬间终结了他的生命。顺风耳则凭借超凡的听觉,提前发现了另一个躲在仓库角落打盹的暗哨,无声无息地将其解决。他们迅速占领了靠近营房的一处沙袋掩体,里面架设着一挺轻机枪。山鹰检查了一下弹药,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此刻,陈野已经潜行到了指挥室的窗下。木屋内传来模糊的谈话声和笑声。他透过窗帘的缝隙向里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杂色军装、显然是桑坤残部的军官正围坐在桌旁喝酒,桌上散落着钞票和武器。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腰间赫然佩着一把带有“蝰蛇”标记的手枪!果然是颂猜的走狗!
仇恨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陈野的理智!他不再犹豫,猛地一脚踹开木门!
“什么人?!”屋内的军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跳了起来,慌乱地去抓身边的武器。
但陈野的速度更快!他手中的冲锋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哒哒哒!哒哒哒!”灼热的子弹如同复仇的毒蜂,瞬间将离门最近的两人打成了筛子!鲜血和脑浆溅满了墙壁和酒桌!
“敌袭!杀了他!”那个佩带“蝰蛇”手枪的头目反应最快,一边嘶吼着,一边举枪射击。
子弹擦着陈野的脸颊飞过,灼热的气浪让他皮肤生疼。陈野一个侧滚翻,躲到一张翻倒的桌子后面,手中的冲锋枪继续咆哮,压制着对方的火力。木屑纷飞,酒杯爆裂,整个指挥室瞬间变成了杀戮场。
与此同时,外面的战斗也骤然爆发!
营房里的敌人被枪声惊动,纷纷拿着武器冲了出来。但他们刚冲出门口,就遭到了山鹰操控的轻机枪的猛烈扫射!“咚咚咚咚!”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瞬间将冲在前面的几人扫倒,惨叫声此起彼伏。顺风耳则在一旁用步枪精准地点射,将试图从窗户跳出的敌人一个个击毙。
岩羊和铁头也解决了围墙上的威胁,从侧翼包抄过来,用手中的突击步枪向营房内倾泻着子弹。复仇的怒火让他们忘记了恐惧,眼中只有杀戮。他们不再留手,不再考虑俘虏,每一个点射都瞄准敌人的要害,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带着为死去兄弟复仇的快意!
补给站内枪声大作,火光闪烁,彻底陷入了混乱。桑坤残部虽然人数占优,但在陈野五人精准的突袭和默契的配合下,被打得措手不及,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然后被精准的子弹一一收割。
陈野在指挥室内与那名“蝰蛇”头目展开了最后的对决。两人隔着翻倒的桌椅互射,子弹在狭小的空间内呼啸穿梭。陈野打空了冲锋枪的弹匣,毫不犹豫地扔掉,拔出手枪连续射击!那头目也异常悍勇,一边射击一边试图靠近。
“为了‘曙光’!为了死去的兄弟!”陈野怒吼着,猛地从掩体后跃出,不顾一切地扑向对方!
“砰!砰!”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枪声!
陈野感觉左肩一阵剧痛,子弹穿透了他的肌肉。但他强忍着疼痛,手中的手枪枪口死死顶在了那头目的眉心!
那头目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手中的枪还冒着青烟。
“颂猜……会为我们报仇……”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们!”陈野扣动了扳机!
“砰!”
头目的后脑勺猛地炸开一团血花,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眼中凝固着恐惧与不甘。
指挥室内的战斗结束。陈野喘着粗气,左肩鲜血直流,但他毫不在意。他扫视着满屋的狼藉和尸体,心中的暴戾之气稍稍宣泄,但更深沉的仇恨却愈发清晰。
外面的枪声也渐渐稀疏下来。在山鹰的机枪压制和岩羊、铁头、顺风耳的清剿下,营房内的抵抗力量被彻底消灭。整个补给站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具尸体,鲜血汇聚成小溪,缓缓流淌。
“快!收集所有能带走的物资!燃油、武器、弹药、药品、食物!全部搬上车!”陈野捂着肩膀,冲出指挥室,大声下令。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补给站的仓库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里面堆满了成箱的步枪弹药、机枪子弹、迫击炮弹、以及大量的燃油桶。还有不少军用口粮、急救药品,甚至找到了两台大功率的野战电台和一批电池。
他们找到了停在补给站空地上的两辆军用越野车。将所有的物资,尤其是燃油和弹药,尽可能地塞满了车厢和后座,甚至连车顶都捆绑了一些。
就在他们准备发动车辆,撤离这片血腥之地时,顺风耳突然脸色一变,伏在地上仔细倾听,随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野哥!有车队!从东面过来的!听引擎声,至少有三辆车,速度很快!可能是附近的支援!”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人人带伤,弹药消耗大半,如果此时再遭遇一支生力军,后果不堪设想!
陈野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上车!按预定路线撤退!快!”
五人迅速跳上两辆满载的越野车。陈野不顾左肩剧痛,猛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发出一声咆哮,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向着与支援车队相反的方向,沿着河岸的土路疯狂冲去!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他们刚刚冲出补给站不到一公里,后方就出现了车灯的光芒,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支援小队果然追来了!
“甩掉他们!”陈野对着车载电台吼道。两辆越野车在崎岖的河岸土路上颠簸疾驰,车轮卷起漫天尘土。身后的车灯如同索命的鬼眼,紧追不舍,子弹开始零星地射来,打在车身上叮当作响。
夜色中,一场亡命的追逐战,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再次上演。车上是伤痕累累却缴获颇丰的复仇者,身后是闻讯而来的毒蛇援兵。仇恨的链条,远远还未到终结之时。鲜血染红的夜晚,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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