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只是个普通人,没立场要求你做什么,但亲人被威胁的滋味我懂,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云宝顿了顿,目光温和,“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保住自己,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救亲人出来,明白吗?”
“…… 我…… 明白…… 我会尽力活下去……” 维雅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那就好,你跟他们聊吧,记住,一定要活着,想办法救你的亲人。” 云宝起身走出屋子,对着观察室说:“东西我不要了,先走了。” 随后离开北郊小站。苏玉峰急忙追出去,却已不见云宝踪影。
屋内的维雅听见这话,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加入组织接下任务,本就是为了寻找姐姐,想让自己和亲人过上正常日子。被抓后,她为了隐藏弱点,始终三缄其口。独在异乡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如今又落入敌手,原以为人生就此终结,云宝的出现却救了她一命,更让她感受到久违的温情。
同一时间,云宝又来到熟悉的馆子,点了包子、馄饨和咸菜,享受难得的轻松安宁。上次是饿到头晕才来吃饭,这次却是吃饱后才泛起困意。他打车到附近商场,在按摩椅上打了个盹,醒来时已近中午。想到自己在北边,便买了几壶好酒去看望老薛头。带着礼物,云宝总算 “理直气壮” 在老薛头家吃了午饭。为节省时间,他乘地铁一路向南,来到南黄秘境的藏经阁,寻找关于晋级的典籍。
直到太阳落山,云宝仍一无所获。这时,星云走了进来。看到许久未见的云宝,她快步冲过去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令星云意外的是,这次云宝居然也伸手抱住了她。星云心头一颤,慌忙推开云宝,后退一步,大眼睛扑闪着盯着他。云宝一愣,问:“怎么了?”
星云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再睁开时脸颊泛红:“你…… 你是云宝吗?”
“当然是,如假包换。” 云宝微笑。
“你变了…… 变坏了……” 星云低头羞红了脸。
云宝叹气,慢慢走向星云。星云看着他靠近,下意识后退两步,还是被云宝追上。她能清晰感受到云宝的呼吸,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云宝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让她的头顶贴着自己脸颊。确认这不是梦后,星云紧紧回抱云宝,闭着眼流下幸福的泪水。
不知拥抱了多久,两人才不舍分开。星云看向云宝,眼中情意流转。忽然她瞪大双眼,放开云宝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云宝被看得发毛,疑惑回望。良久,星云惊呼:“精神力入门大圆满,武力炼体期大圆满…… 神武双修,修为同进?天啊…… 你走什么狗屎运!”
云宝撇嘴:“我很努力的好不好……”
“努力个屁!能走上修炼路的凡人本就凤毛麟角,十年内炼体大圆满已是极少,你还同时修精神力到入门大圆满,更吓人的是俩十年居然重叠!真不敢想你要一门心思修炼现在得啥程度。”
“人生没假设,面对现实呗。”
“得了便宜卖乖,服了你。”
“对了,我来想问问有没有晋级的方法。”
“修武可能需要去秘境之类的地方修炼,精神力你不是主修炼器吗?得找地方上考前培训班,参加考核拿证书,再参加比赛。前者好办,这里就有,后者得等时机。”
“什么时机?”
“现在十一月底,得等明年。每年一月初各大学院和宗门招弟子,有主修炼器的也有修武的,但你这情况哪家会允许你多数时间上班、少数时间修炼?太扯了。”
“有道理…… 先提武力,精神力看情况调整策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该怎么做?”
“修武从炼体到炼气,要在修炼肉身基础上凝聚灵魂海,凝聚后能内观,随修为提升,灵魂海会出现代表自身灵魂属性的形象,比如我……” 星云浑身灵力翻涌,一只巨大金色云雀虚影在身后浮现。云宝第一次见灵力化形,吓了一跳,很快调整状态问:“云雀代表什么属性?”
“轻盈、迅猛,所以我战斗以速度和身法见长。形象不同,优势属性也不同。炼气中期或极少初期修士,能调动灵力凝聚灵气铠甲,你应该见过。随修为提升,灵魂海会变形或扩张,容纳灵力增多,直到能自如操控灵力化形、模拟其他属性,就进阶到筑基期。现在你急需进阶炼气期的契机。修武没捷径,压力越大越可能触摸晋级屏障,但无数炼体修士一辈子都进阶不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明白。你说这里有提升实力的地方,在哪?”
“跟我来。” 星云领着云宝来到丹堂。一进门,一座近三丈高的巨大炉鼎映入眼帘,四周药架整洁如新 —— 云宝知道,这显然是星云的功劳。记得几年前刚打开南黄秘境时,这里大多地方破败不堪,后来星云花了很久重新装修,按她的说法,是要让这里随时能重开山门。
星云在药架间仔细环视,在几个特殊抽屉的把手上依次轻拍。只见中心巨鼎前的空间泛起水纹般的涟漪,一个圆形光点凭空出现,逐渐放大成一人多高、带有金光旋涡的门。星云解释道:“之前药房的药鼎坏了,我从偏殿搬来这个鼎,发现鼎的三足和地面凹槽严丝合缝。刚放上去,周围一些特殊药箱就出现光斑,我记下顺序研究了很久,才发现这个入口。后来从藏经阁典籍得知,这里是个小秘境,里面有提升实力的机缘,但只有筑基及以下修士能进。我只知道里面有机缘,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你只能试试看。要是觉得不妥,我再想别的办法。”
“没事。” 云宝说,“时间不等人,就这儿吧。”
“想好了?” 星云神色郑重,“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九死一生,机缘与风险并存。无功而返算好的,身死道消也常见,你确定要进去?”
“我确定。”
“唉…… 以前你不好好修炼,虽说修为浅,倒也安全。你突然决定修炼,我反而害怕……” 星云说着,又轻轻靠进云宝怀里。
“星云,之前我一直逃避,以后不想逃了。我知道你修为高,正因如此,我才更要修炼 —— 我想跟上你的脚步,这样才能一直和你…… 在一起……”
“真的么?为了我?” 星云眼眶泛红。
“是的,为了你……” 话音未落,云宝大步跨入那道光门。
不知何时,云宝的指尖触到了案几上的青铜镇纸,凉意顺着指腹蔓延。他抬头望向雕花木窗,窗外的阳光正透过镂空的竹纹窗格洒落,在青砖地面织出碎金般的图案。身上的广袖襕衫是温润的淡黄色,衣料上暗纹绣着云纹与丹炉,针脚细密,显然是宗门里的制式装束。身旁的朱漆石柱被擦得光亮如镜,映出他略显青涩的面容 —— 眉梢舒展,眼角尚未有后来的细纹,竟比现实中年轻了五、六岁。
学堂内传来整齐的诵读声,云宝这才注意到四周的陈设:四排梨木书桌呈雁翅状排列,每排四张,共十六个座位,此刻坐了十三人。他位于第二排左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丹道入门》与空白绢纸,砚台里的墨汁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松烟香。正前方第一排中央,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束着墨玉发冠,月白襕衫上绣着三足丹炉,腰背挺直如青竹,正用镇纸压平书卷;女子梳着双丫髻,鹅黄色裙裾上绣着流云纹,侧脸线条柔和,腮边还带着婴儿肥,正托腮望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发丝。
两人隔桌相对,偶尔交换一个微笑,眸光流转间尽是旁人看不懂的默契。当男子用指尖轻点女子的书卷,女子便俏皮地吐吐舌头,耳尖泛起淡淡粉色 —— 分明是对相恋的璧人。
“啪!” 讲台上的戒尺重重拍下,执教的白须老者沉声道:“今日讲的‘凝丹三诀’,都记在绢纸上,明日抽查。” 云宝这才惊觉自己竟未听见课上内容,低头望向空白的绢纸,心底泛起疑惑:这是什么机缘?为何会置身于古风学堂?更奇怪的是,他竟能听懂老者口中的 “凝丹”“灵草” 等词汇,仿佛身体里藏着另一段记忆。
下课的钟声响彻庭院时,束玉冠的男子率先起身。他整理衣襟的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袖口露出的腕间玉镯刻着 “星” 字纹样。“星云师妹,今日新荷池的并蒂莲开了,可愿同去观赏?” 他的声音清润如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被唤作星云的女子点点头,提起裙裾起身。她发间的玉簪随动作轻晃,坠着的珍珠流苏扫过云宝的案几。经过云宝座位时,她忽然驻足,琥珀色的眼眸与云宝相撞,睫毛微微颤动 —— 那目光里有惊诧,有好奇,更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你就是新转校来的云宝同学?” 她的声音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清润中带着几分雀跃。近距离看去,她眉梢微挑,鼻尖上有颗淡淡的小痣,笑起来时梨涡浅现,竟与云宝记忆中藏经阁里的画像完全重合。云宝喉头微动,下意识答道:“是。请问你是……”
“我叫星云。” 她指尖轻轻绞着裙带,玉簪上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以后在丹堂,还请多指教……”
“星云师妹,时辰不早了。” 男子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云宝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冷意 —— 那目光如利刃般扫过自己,又迅速化作温和笑意。星云吐了吐舌头,歉意地看了云宝一眼,便提起裙裾小跑着跟上男子,发间的玉簪晃出细碎银光。
两人并肩穿过回廊时,云宝听见男子低声道:“为何与外姓弟子多言?父亲说过,非我族类……” 声音渐远,云宝握拳的指尖微微发紧。他望向两人远去的背影,星云的鹅黄裙裾与男子的月白衣摆交相辉映,像极了话本里的金童玉女。
“云宝?你竟真的姓云?” 邻座的少年忽然凑过来,圆脸上写满好奇。他腰间挂着鼓囊囊的药囊,里面隐约露出几株灵草,“咱们南黄宗弟子皆姓星,外姓转学生可是十年难遇。不过看你能进丹堂,想必有些本事 —— 方才那对,星天师兄是丹堂首席,星云师姐是宗主亲传,两人从小定了婚约,是宗门里公认的佳儿佳妇。”
云宝浑身一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南黄宗、丹堂、宗主亲传…… 这些词汇在脑海中炸开,却又仿佛本该如此。他望向窗外的新荷池,莲叶间隐约可见并蒂莲的粉红花苞,星天与星云的身影已走到九曲桥中央,男子正弯腰为女子采摘莲花,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星云忽然回头,目光越过荷塘望向学堂,与云宝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耳尖蓦地红了,慌乱中松开手中莲花,花瓣飘落水中,惊起一圈涟漪。云宝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心底忽然泛起酸涩 —— 这样的星云,他从未见过,却又如此熟悉,仿佛刻在灵魂深处。
“星远,” 云宝轻声开口,“能否与我说说,南黄宗的规矩?”
圆脸少年立刻来了兴致,掰着手指娓娓道来:“咱们南黄宗是修真界三大丹道宗门之一,弟子皆以‘星’为姓,取‘聚星成丹’之意。星天师兄是丹堂堂主长子,精通火系法术,一手‘星火诀’出神入化;星云师姐更了不得,她是宗主独女,天生木灵根,炼丹天赋百年难遇……”
云宝越听心越沉。原来这里是星云的过去,而他竟以 “外姓转学生” 的身份闯入。他低头望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 是现实中为救星云留下的。可此刻的星云,却与星天并肩而立,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满是少女的娇羞与依赖。
钟声响彻宗门时,云宝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学堂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格,在他淡黄色的衣袍上织出斜斜的光影。石柱上的倒影里,他的眉头微蹙,眼底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自云宝出现后,丹堂的课堂成了他崭露头角的舞台。那日夫子问及 “三阴火炼髓丹”,星天的回答被云宝以雪蟾皮的用法驳回,满堂哗然中,星云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外姓弟子 ——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几边缘,那是紧张的小动作,却让他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
课后,星云抱着丹经踌躇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云宝同学,雪蟾皮的用法…… 能否借我笔记一看?” 她刻意用了敬称,发间玉簪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暴露了她的局促。
云宝递过绢纸时,指尖掠过她的手背:“不过是些胡思乱想,师姐莫要见笑。” 他的声音比星天低沉,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星云接过纸页,发现上面画着丹炉剖面图,雪蟾皮的位置用红笔圈出,旁边注着 “以毒攻毒,以寒制热”—— 字迹工整,分明是反复推演的结果。
习武课上,星天对云宝的突袭被星驰长老喝止时,星云正站在演武场角落。她看见云宝避过火符时,衣摆被火星燎出焦洞,却依然向星天拱手行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星天师兄过火了。” 课后,星云追上云宝,递出一瓶金疮药,“我炼的愈伤散,对灼伤有效。”
云宝愣住,这是两人第一次私下接触。他望着星云指尖的丹痕 —— 那是长期炼药留下的浅红印记,与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多谢师姐。” 他接过药瓶,触到瓶身的温热,显然是刚从怀中取出的。
选拔会初期,星云与云宝如两条平行线。星云在丹堂选拔中,以 “乙木缠丝术” 险胜星锐,刻意让木藤在对方衣摆留下裂口而非见血,赢得 “仁慈” 之名;云宝则在击败星远时,故意露出招式破绽,让围观弟子以为他只是运气好。
直到莲台混战,星云才第一次看见云宝全力施为。那日他挑战武堂星岩,土系石肤术在他掌下寸寸龟裂,露出暗藏的火系灵力。星云忽然想起课堂上他对雪蟾皮的注解 —— 原来他早将五行相生相克融入招式,表面隐忍,实则每招都算准了对手的弱点。
星天的丹火领域横扫擂台时,星云正与执法堂星霜对峙。她第一次直面高阶火系法术,冰与火的碰撞在莲台激起气浪,却在余光中看见云宝站在台下,指尖无意识比划着星天的火符轨迹。
“木能生火,亦能阻火。” 星云忽然福至心灵,指尖掐出引灵诀,将星霜的冰系灵力导入莲台地面,竟在火雨下催生出血脉般的青藤。青藤遇火不焚,反而以火灵力为养料疯长,缠住星天的火龙。
台下,云宝眼中闪过惊讶 —— 他从未教过星云这招,却见她临场创出木火共生之法。原来这个看似娇憨的少女,早已将课堂上的争论化作实战谋略。
当星云踏上执法堂莲台,面对星霜的冰牢术时,她忽然想起云宝在课堂上说的 “阴阳相济”。指尖轻点冰面,乙木灵力如活物般钻入冰缝,竟将冰晶转化为水露,滋养出暴烈藤。
“冰是死的,灵草是活的。” 星云的银针悬在星霜眉心,首次露出自信的微笑,“师姐的冰系术法虽强,却忘了灵根相生的妙处。”
莲台绿光亮起时,她伸手扶起对手,余光瞥见云宝向她微微颔首 —— 这是两人第一次达成无声的默契,却非事先约定,而是基于对彼此术法的暗中观察。
云宝攻擂武堂莲台时,星云正坐在丹堂队列中擦拭银针。她看见星岩的石肤术如龟甲般坚硬,却被云宝的掌风震出裂纹,那些裂纹竟与课堂上他画的丹炉薄弱处一模一样。
“土系术法的关键在阵眼。” 赛后,星云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你击打的位置,是土灵汇聚的‘地脉穴’对吗?”
云宝挑眉,没想到她竟能看出其中关窍:“师姐聪慧,正是如此。土系虽坚,却需地气支撑,断了地脉,石肤术便如无本之木。”
两人说话时,星天正站在莲台另一侧,将这番对话尽收耳中。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 这个外姓弟子,竟能让素来眼高于顶的星云主动请教。
星天的丹火领域第三次施展时,终于露出疲态。云宝看见他袖角的血痕比昨日更深,眉心红痣也黯淡几分,却依然以星火诀烧穿执法堂星冽的傀儡。
“他在透支灵力。” 云宝低声自语,却被星云听见。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的 “火系修士若不修内丹,必被火毒反噬”,再看星天施法后的踉跄,心中一凛。
“为何不提醒他?” 星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后悔 —— 她与星天虽有婚约,却从未如此关心过他的伤势。
云宝却摇头:“有些路,得他自己走。” 他望向星天,目光复杂 —— 这个骄矜的丹堂首席,此刻像极了被火毒吞噬的困兽。
当莲台只剩十人,星云与云宝终于站到了候场队列中。星天守在丹台中央,衣摆上的丹炉纹样已被火熏得发黑,却依然昂着头,像只不愿低头的凤凰。
“云宝同学,” 星云忽然开口,指尖绞着裙带,“若我攻擂丹台,你可愿……” 她话未说完便脸红,意识到自己在请求一个外姓弟子的配合,这在南黄宗规矩中本不合礼。
云宝却明白她的意思:“师姐主攻中路,我断他后路。” 他故意用了 “师姐” 的敬称,却在目光交汇时,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信任 —— 这信任并非来自约定,而是源于无数次课堂争论、演武场旁观积累的默契。
演武场的夜风卷起星云的发丝,她望着云宝走向莲台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倒影 —— 那时的他,像个闯入画中的陌生人,如今却成了她最想并肩的人。
星天看见两人交头接耳,妒火中烧。他不知道,星云手中的金疮药,此刻正躺在云宝的袖中;他不知道,云宝早已将他的火符轨迹默画在掌心;他更不知道,这个外姓弟子与他的未婚妻,正通过一次次旁观与试探,建立起比婚约更牢固的信任。
当云宝踏上莲台,星天的火符已在指尖跃动。这一次,他不再隐藏杀心 —— 他要让这个夺走星云目光的外姓弟子,永远留在演武场。
演武场的云霭忽然被一股无形力量拨开,七位身着道袍的身影踏云而来。为首者头戴玉冠,长须及地,月白道袍上绣着星河流转纹样,正是南黄宗宗主南云子,他周身萦绕着温润的灵气,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左侧丹堂堂主星道,面容清瘦,山羊胡上沾着几点丹砂,腰间悬着十二枚刻满丹纹的玉坠,举手投足间飘着淡淡药香;右侧武堂堂主星飞,身高丈二,虎背熊腰,臂间缠着九节紫金鞭,甲胄下露出的皮肤泛着古铜色,目光如电,扫过演武场时竟让莲台聚灵阵泛起涟漪。
执法堂堂主星耀站在星飞下首,面色冷峻如霜,黑色道袍上绣着银色令牌纹样,腰间悬着的漆黑执法令泛着寒意,他极少开口,目光却如利刃般剜向每个擂台。其余三位长老站在后排,或鹤发童颜,或闭目养神,周身灵压若隐若现,让台下弟子大气都不敢出。
“宗主人!” 演武场响起整齐的拜见声。南云子抬手示意免礼,目光落在丹台的星天上:“星天道行精进,我南黄宗后继有人啊。” 他声音温和,却让星天背心泛起冷汗 —— 宗主分明看出他方才施展丹火领域时的灵力不稳。
第一场,执法堂星锐对战丹堂星天。星锐是执法堂出了名的 “影子刺客”,擅长暗杀术。他踏上传送阵时,周身已笼罩在黑雾中,莲台上的聚灵阵竟无法显形他的位置。
星天冷笑一声,指尖在莲台地面画出火纹:“藏头露尾之辈,也敢挑战丹台?” 话音未落,莲台突然燃起环状火墙,将黑雾逼出形状 —— 星锐正贴在莲台边缘,短刃已到星天后颈。
“星火?裂空!” 星天头也不回,掌心向后拍出五道赤红火刃。星锐慌忙施展风系加速,却被火刃削掉半只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淬毒纹身。他知道再拖下去必被火墙焚身,只得向莲台外跃去,认输时眼中满是不甘:“丹火领域果然名不虚传。”
第二场,执法堂星冽对战武堂星岩。星冽的青铜傀儡术在执法堂独树一帜,三具傀儡刚踏上武台,便喷出腐蚀性极强的酸液,在星岩的石肤术上冒出青烟。
星岩怒吼一声,双掌拍地:“地脉?岩牢!” 莲台地面凸起十二根石柱,如牢笼般困住傀儡。星冽操控傀儡自爆,却见星岩张开土盾,爆炸气浪竟被生生挡回,傀儡碎片反溅向星冽。
“傀儡术虽强,却缺了武修的刚猛。” 星岩甩着石柱上的酸液,“回去练十年再来吧!” 星冽踉跄退下,傀儡核心已被震碎。
第三场,武堂双星对战执法堂星霜。星烈与星豹是武堂有名的 “风雷双煞”,前者主修风系加速,后者擅长雷系爆发。两人同时踏上传送阵,星霜的冰系领域刚展开,便被狂风卷得粉碎。
星豹的雷锤砸向莲台中心,星烈的风刃封锁退路。星霜却不慌不忙,指尖在冰面画出六芒星阵:“冰凝?永寂!” 瞬间,莲台温度骤降,星烈的风刃冻结成冰棱,星豹的雷锤竟被冻在半空。
“武修虽勇,却少了灵修的巧劲。” 星霜的冰锥抵住星豹咽喉,“认输吧。” 两人面面相觑,只得退下 —— 他们没想到,执法堂的冰系术法竟能克制风雷双属性。
云宝踏上丹台时,星天的目光正落在台下的星云身上。她今日换了件浅蓝色裙裾,发间玉簪换成了木灵簪,正低头擦拭银针,耳尖却泛着可疑的红。
“外姓弟子,也敢挑战丹台首席?” 星天的声音带着不屑,却在云宝走近时压低嗓音,“离星云远点,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云宝怔住,望向台下的星云。她恰好抬头,目光相撞时慌忙低头,银针在指尖晃出细碎银光。“星天师兄说笑了,我与师姐不过是同门。” 他拱手道,袖口却藏起了方才在台下默画的火符破绽图。
星天不再废话,双手结印,莲台地面瞬间化作熔炉,火舌舔舐着云宝的衣摆。“丹火领域!” 他眉心红痣亮起,十六条火龙腾空而起,在莲台上方组成焚天火海。
云宝施展踏雪无痕步法,在火海中辗转腾挪,却觉皮肤被烤得发烫。星天的火符比之前快了三成,显然早有准备,每次攻击都封死他的退路。
“外姓杂种,受死吧!” 星天见久攻不下,竟施展出禁忌的 “星火焚心诀”,火龙瞳孔泛起血色,对着云宝的面门直扑而来。
云宝险险避开,袖中已渗出鲜血 —— 方才被火舌扫中手臂,灼伤深可见骨。他忽然想起课堂上星云的丹经批注:“火系至阳,必留阴窍。” 定睛望去,星天的左肩、腰眼、足跟三处,果然有极淡的灵气波动。
“土牢术!” 云宝双掌按地,莲台地面凸起三根石柱,分别抵住星天三处阴窍。星天惊觉灵力运转不畅,火龙威势大减:“你竟能看透我的术法?”
“丹道讲究阴阳平衡,师兄的火诀虽强,却忘了给自己留换气口。” 云宝趁机施展水系术法,袖中喷出的水箭竟带着冰晶 —— 那是他方才在执法堂比斗时,偷学星霜的冰系灵力运用。
星天暴怒,强行运转火诀,竟震碎石柱,火龙再次合拢。云宝却不退反进,施展出在秘境中领悟的 “以血引灵”,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掌心画出木系符篆:“木生火,亦能困火!”
莲台地面突然长出暴烈藤,藤蔓上的尖刺裹着冰晶,竟将火龙缠住。星天这才惊觉,云宝竟能同时运用土、水、木三系灵力,根本不是单纯的炼体修士。
“不可能!你明明是外姓弟子,怎会我南黄宗的五行术法?”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火毒已顺着经脉上涌,喉头泛起甜腥。
云宝不答,指尖连点星天胸前七处大穴:“术法无分内外,只看如何运用。” 星天的火龙终于溃散,他踉跄后退,跌坐在莲台边缘,胸前衣甲已被暴烈藤划破,露出被火毒灼伤的皮肤。
莲台绿光闪烁的瞬间,云宝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他的手臂灼伤已蔓延至肩头,方才强行融合三系灵力,让经脉火辣辣地疼。
台下,星云早已抛开少女的矜持,冲上莲台扶住星天。他的掌心滚烫,眼中满是不甘:“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强……”
“星天师兄,你的火诀需要调和阴属性灵草,否则火毒攻心……” 星云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在抬头望向云宝时,眼中闪过复杂的光 —— 这个外姓弟子,竟能在生死战中留手,没有下杀手。
云宝勉强站起,向宗主方向拱手,却见南云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赞许。丹堂堂主星道捋须长叹:“此子若入丹堂,必能开创丹武同修的先河。”
演武场的风卷起云宝的衣摆,露出他背后的灼痕。星云望着他摇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灵簪 —— 那是她方才在激战中,下意识为他凝聚的木灵护盾。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已随着他的每一次挥拳、每一次智斗,悄悄偏移了方向。
而星天,望着云宝坐上擂主之位,眼中的嫉妒渐渐化作阴鸷。他知道,自己输的不仅是一场比斗,更是星云眼中曾经只属于他的光芒。
演武场的灵气在南云子抬手间突然凝滞,云宝袖中碎玉的棱角刺痛掌心。宗主的话如冰锥刺骨:战场上的敌人,从不会等你调息。 他垂眼望向自己的掌心,三道浅红印记正对应着星天的火符、星霜的冰棱和星岩的重锤 —— 这些在先前战斗中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心跳隐隐作痛。
丹堂堂主星道的衣摆无风自动,十二枚丹纹玉坠相互撞击发出细碎脆响。他望着云宝染血的广袖襕衫,喉间泛起苦涩 —— 这个外姓弟子此刻的状态,分明是强弩之末。而武堂与执法堂的弟子们已退至演武场边缘,星岩与星霜正在低声交谈,前者的重锤不断敲击地面,后者指尖的冰棱折射出冷光,显然在商议战术。
比斗开始! 南云子的声音撕开云雾,三座莲台在轰鸣声中融合成圆形演武场,地面浮现出丹炉、剑穗、令牌交织的纹章,灵力如漩涡般向中央汇聚。云宝深吸一口气,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与丹香 —— 那是丹堂弟子们在暗中为他输送的护心丹气息。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暴烈藤暗纹,那是星云前日帮他修补衣袍时绣上的,此刻在灵力波动中微微发烫。
星岩的重锤率先破空,带起的气浪将云宝鬓角碎发吹得倒竖。外姓小子,先接我十招! 他的怒吼中带着血脉之力的震荡,胸口裂地熊纹泛起土黄色光芒,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面砸出浅坑。云宝侧身闪退,衣摆却被锤风扫出焦洞,鼻尖萦绕着岩石灼烧的气息 —— 这是武堂 裂地锤 特有的土火交融之劲,比之课堂上的对练,此刻的攻击至少蕴含三层血脉之力。
星霜如幽灵般绕到侧后方,冰棱在掌心凝结却未立即出手。她望着星岩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速战速决,莫要浪费灵力。 执法堂的暗杀术讲究后发制人,此刻她更愿意等待云宝露出破绽。云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注意到星霜指尖的冰棱上缠绕着极细的紫电 —— 那是雷冰双系的标志,与藏经阁中记载的执法堂禁忌秘术完全吻合,却比典籍中描述的多了几分隐晦的波动,显然是改良过的版本。
联手围攻? 云宝扯出嘴角,鲜血顺着唇角滴落,可惜,三堂术法的破绽,我早已烂熟于心。 指尖在地面快速游走,改良版土牢术骤然生效,六根石柱拔地而起,其中两根精准缠住星岩的重锤,另外四根则在星霜脚下凝成荆棘状藤蔓。星岩的重锤砸在石柱上,溅出火星:雕虫小技! 他臂膀肌肉隆起,竟硬生生将石柱掰成两半,碎石飞溅间,眼底闪过惊讶 —— 这外姓弟子的土系术法中,竟暗含木灵的柔韧性,让土系灵力运转受阻,如同在坚硬的岩石中植入了柔韧的树根,看似脆弱却韧性十足。
星霜抓住机会,十二道冰锥裹挟着紫电劈向云宝面门。云宝不得不施展铁布衫,任由冰锥砸在肩头,剧痛让他闷哼出声。第二道冰锥擦过腰侧时,他突然伸手抓住冰棱,灵力顺着冰棱逆向涌入星霜经脉 —— 这是丹堂 以气探脉 的手法,需要极强的精神力与控制力,此刻他却在重伤之余精准施为,竟在瞬间摸清了对方雷冰双系的灵力运转路径。
星霜瞳孔骤缩,执法令牌在腰间轻轻震颤。她能清晰感受到丹气在体内横冲直撞,雷冰灵力的平衡被打破,指尖的紫电竟有溃散之势。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三年前在执法堂秘境中,第一次尝试雷冰融合时的反噬,那种冰火交加的剧痛,此刻竟在一个外姓弟子的灵力冲击下再次浮现。云宝趁机欺身而上,指尖点向她腕间穴位,却被星霜反手甩出的冰棱划伤手臂,鲜血溅在她的鹅黄裙裾上,如同红梅绽放。
两人错身而过时,云宝低声道:雷冰双系虽强,却如冰火同炉,稍有不慎便会反噬。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星霜心头。她想起执法堂长老的警告:雷冰融合术需承受冰火两重天的剧痛,稍有差池便会经脉寸断。 此刻望着云宝染血的衣袖,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外姓弟子竟能在实战中看穿自己的术法弱点,这份洞察力,就连执法堂首座也未必具备。更让她心惊的是,对方在受伤之余,竟还有余力出言提醒,这份从容,让她首次对 外姓弟子 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星岩的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重锤带起的气浪将演武场地面犁出深沟。云宝连续闪退,余光瞥见星霜正在结印,心中警铃大作 —— 那是执法堂秘典中记载的 雷池冰牢,一旦成型,便是冰火双重封锁,就连金丹期修士也能困住片刻。他来不及细想,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掌心凝聚出星天曾用过的 星火诀。赤色火星与星霜凝结的冰晶相撞,演武场响起震耳欲聋的爆鸣,仿佛天地在此刻分裂。
星霜的执法令牌剧烈震颤,冰晶囚笼在成型前出现裂痕。不可能!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执法堂的禁忌秘术,竟被一个外姓弟子用丹堂术法破解。更让她震惊的是,云宝凝聚的星火诀中,竟暗含木灵的温润,如同在火焰中加入了滋养的木气,让火系术法不仅有焚灭之力,更有了生生不息的后劲。云宝趁机施展燕子穿帘,从裂痕中窜出,改良版暴烈藤已缠上她的手腕,藤蔓上还缠绕着方才吸收的雷系灵力,如同活物般顺着她的经脉游走。
我认输。 星霜咬牙开口,冰棱从指尖跌落。她望着云宝胸前的灼痕,忽然发现那些伤痕竟与执法堂雷冰术的攻击轨迹完全吻合 —— 这个弟子,竟在硬接自己攻击的同时,默默记下了每一道灵力波动,如同将她的术法刻在了骨髓里。当她退下演武场时,执法堂弟子们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震惊,更有一丝隐秘的赞许。星霜知道,从今天起,执法堂的典籍中,将会多出一个名为
的外姓弟子的记载。
星岩的怒吼盖过了演武场的惊呼。他望着倒地的星霜,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如小蛇游走,胸口裂地熊纹彻底化作实质,竟在背后凝成三丈高的熊影。武堂血脉,开! 他的声音带着血脉燃烧的嘶哑,重锤在掌心缩小成寸许,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 这是武堂秘传的 缩地成寸,将全身灵力凝聚于兵器,以血脉之力催动的杀招,每次施展都需燃烧三成精血,不到生死关头,武堂弟子从不轻易使用。
云宝感受着丹田处传来的撕裂般疼痛,知道自己的灵力已不足三成。他望着星岩逼近的身影,忽然想起星驰长老的话:武修力大无穷,却往往疏于灵气运转。 指尖在袖中掐出木灵诀,演武场地面突然长出暴烈藤,却在触碰到星岩的瞬间被震成碎末 —— 血脉觉醒后的星岩,肉身强度已堪比灵器,寻常术法在他面前几乎无效。
第一击砸在云宝肩头,他听见自己锁骨断裂的声音,整个人被砸进地面三尺。泥土混着鲜血进入口中,他却顾不上疼痛,反手抓住重锤木柄,将剩余的灵力注入其中。星岩兄, 他的声音带着血沫,你可知晓,武修的血脉之力,终究要与灵气相辅相成? 这句话如同在星岩心中投下一颗石子,作为武堂弟子,他向来鄙视依赖灵气的术法,此刻却在云宝眼中看到了一种别样的坚定 —— 那是丹武合一的道心,与武堂纯粹的肉身成圣截然不同。
星岩愣了一瞬,重锤在半空顿住。他能清晰感受到木灵顺着重锤传入体内,如同在坚硬的岩石中注入了一丝清泉,让血脉之力的运转更加顺畅。胡言乱语! 他甩锤后退,却发现云宝的指尖已在自己手腕上留下淡淡丹纹,那是丹气入体的标志。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幼年时,父亲曾说过的话:真正的武修,应兼修天地灵气,方能成就大道。 此刻,这个外姓弟子竟用行动印证了这句话,让他这个武堂首席弟子,第一次对自己的修行之路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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