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耙刺入地面的瞬间,星纹阵嗡鸣震颤,一圈紫芒自天蓬脚下扩散开来,压住了众人神识中那股无形的拉扯力。沙僧的降妖杖不再乱颤,牛魔王眉心的朱雀图腾也暂时沉寂,唯有高翠兰的手臂仍在发烫,青铜纹路像活物般微微蠕动。
镇元子立于地书之前,袖口垂落,因果枝静静悬浮在裂痕上方,未再触碰。
“你说三界是程序。”天蓬缓缓抬头,声音低而稳,“那运行它的核心是什么?”
镇元子目光微动,似早料到此问。他并未回答,只抬手轻点地书表面那道细裂。裂痕深处,浮现出两行交错的符文——一为星轨轨迹,一为血纹咒印,彼此缠绕,如同双螺旋。
“单核无法重启。”他终于开口,“紫薇星君执掌天罡气,观音掌控愿力编译,但二者皆不足以激活地书深层协议。唯有双星核并行,才能突破防火墙。”
“双星核?”牛魔王冷笑,“你是指天蓬背上的星图,再加一个?”
镇元子不语,只将目光投向天蓬。
天蓬察觉异样,反手摸向后背,指尖触到一片灼热。他猛地掀开衣袍,借钉耙金属柄反光一瞥——原本三十六颗星纹,此刻竟多出三十三颗,排列成舟形轮廓,泛着幽紫光晕。
那不是他的星图。
“这是……渡世舟的残阵。”镇元子低声道,“而它连接的,是被封印在舟中的悟空残魂。”
空气骤然凝滞。
沙僧握紧降妖杖,紫薇剑气在杖身流转不定。牛魔王盯着天蓬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高翠兰则下意识抚上手臂,青铜纹路的热度仿佛与那紫芒共鸣。
“所以你是钥匙,他也是。”镇元子看着天蓬,“你们两个,一个是女娲造人的终点,一个是斗战胜佛的残响。一个承载创世代码,一个携带破局变量。当二者同步,地书将启动最终协议——三界重置。”
“重置之后呢?”高翠兰问。
“无人知晓。”镇元子摇头,“可能是新纪元,也可能是彻底的格式化。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重启必须以一人献祭为代价,另一人承载全部数据流。”
天蓬沉默。
他能感觉到背上星辰的跳动,像是某种生命在低语。那不是他的记忆,却与他神魂共振。他忽然想起蟠桃宴上那一口咬下的桃核,想起镇元子袖中飞出的人参果根系,想起那根因果线最终连向的,正是此刻沉睡在高翠兰腹中的胎儿。
“你说双核,”天蓬缓缓道,“可若两人都不愿做祭品呢?”
镇元子眼神微沉:“那就只能强行融合——由外部力量主导,选择牺牲哪一个。”
话音未落,牛魔王猛然踏前一步,混铁棍横在胸前:“你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只是陈述规则。”镇元子语气平静,“程序不会因情绪改变逻辑。你们可以选择不启动,但混沌裂缝正在扩大,如来的诵经声已能穿透结界。若不主动重启,系统将自行执行强制回收。”
“强制回收?”沙僧声音冷了下来。
“清除所有不稳定变量。”镇元子道,“包括你,包括我,包括他们两个。”
高翠兰呼吸一滞。她低头看向手臂,青铜纹路正缓缓延伸,几乎触及腕骨。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只是钥匙——她可能是最后一道保险,一旦系统判定无法重启,便会自动引爆女娲碎片,连同胎儿一起抹除。
天蓬察觉她的异样,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高翠兰在钉耙的金属柄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清晰,却陌生。额间一道金色卍字印记浮现,随即隐去。
她猛地移开视线。
“观音的净世咒还没消。”她低声说,“它还在改写我们。”
牛魔王冷哼一声,反手按向自己后背。朱雀图腾骤然扭曲,化作一道血河倒流而出,在空中凝成符阵——八十一圈轮回环层层嵌套,中心赫然是一枚巨大的卍字,其下刻着四字古咒:“以卍为基”。
“这是……终极净世咒的结构图。”沙僧皱眉,“她要把所有轮回都编进一个佛国模型里?”
“不止。”牛魔王咬牙,“这咒印和我体内的相柳残魂共鸣了。她早就在妖族血脉里埋了种子,只要启动双星核,就能顺藤摸瓜,把所有反抗者拉进她的轮回程序。”
天蓬盯着那血河符阵,忽然道:“所以她不需要打败我们。她只需要等我们启动重置,然后借双核共鸣,把她的代码注入核心。”
“聪明。”镇元子点头,“她不是要赢,她是想成为系统本身。”
沉默再次降临。
每个人都在计算代价。天蓬能感觉到背上的星辰越来越烫,那三十三颗紫色星点像是在催促他做出选择——是主动融合,还是等待系统强裁?
“有没有第三条路?”高翠兰突然问。
镇元子看了她一眼:“有。毁掉双核之一,让重启无法进行。”
“那就是杀了一个。”沙僧冷声道。
“或者剥离。”镇元子补充,“但剥离过程会引发数据反噬,轻则神魂崩解,重则引爆地书,连带三界一起塌陷。”
牛魔王冷笑:“所以无论怎么选,都是死局?”
“不。”天蓬终于开口,“还有一个可能。”
他缓缓抬起钉耙,将星纹阵对准地书裂痕:“我们不重启,也不剥离。我们……篡改协议。”
镇元子瞳孔微缩:“你打算用星图逆向写入?”
“桃核让我读到了被删改的记忆。”天蓬声音低沉,“我知道观音是怎么编译现实的。如果我能用渡世舟的残阵做跳板,把悟空的破局意志注入地书,或许能覆盖她的防火墙。”
“你这是在拿命试错。”镇元子警告,“一旦失败,你的神魂会第一时间被格式化。”
“那也比当个祭品强。”天蓬冷笑,“我不信命定,也不信程序。我只信——谁能打碎规则,谁才是新世界的开端。”
他将钉耙高举,星纹阵全开,背部三十三颗紫星骤然亮起,与三十六颗原生星纹形成双轨并行之势。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经脉如被刀割,但他咬牙撑住。
高翠兰忽然上前一步,按住他持耙的手腕:“你要写入什么?”
天蓬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是佛国,不是天庭,也不是妖域。我要写的是——所有生灵,都有选择的权利。”
她没说话,只是将手掌贴上他后背,青铜纹路与紫星接触的刹那,竟传出一声低鸣,像是某种古老协议被短暂唤醒。
镇元子闭上眼,因果枝微微震颤。
沙僧横杖于前,低声道:“若你失败,我会斩断连接,不让地书扩散。”
牛魔王咧嘴一笑:“若你成功,我这身妖血,随你调用。”
天蓬点头,深吸一口气,钉耙猛然刺向地书裂痕。
紫芒炸裂,星图与血纹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幅前所未有的双重星图——一半是天罡星轨,一半是混沌裂痕。两股力量在地书表面碰撞,符文崩解又重组,仿佛世界正在重新编译。
就在此时,天蓬的视野忽然一暗。
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面前是两扇门。一扇门上刻着“天蓬元帅”,另一扇门上写着“渡世之舟”。两扇门之间,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手持金箍棒,背对而立。
“你是谁?”天蓬问。
那身影缓缓回头,面容未现,只有一双火眼金睛亮起。
“等你很久了。”那声音说。
钉耙的尖端已触及地书裂痕,金属与裂痕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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