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晶壁合一与九宫洞开的契机
钉耙横在胸前,天蓬贴着根系的凹槽缓缓挪动。手腕断裂的因果枝投影仍在渗血,那滴血被地脉吸走后,整片区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金纹蛛丝微微颤动,却未再凝聚成字。
他没有回头。
掌心紧握的金纹信标沉如铅块,表面符路静止,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星图显化只是错觉。但他知道不是。胎记旧伤在左腕内侧突突跳动,像有根线从体内直通信标,牵引着某种早已埋下的呼应。
他靠在一段粗壮的侧脉后,闭眼调息。星纹在经络中缓慢流转,修补撕裂的痕迹。每一次运转都带来细微的刺痛,如同细针在骨缝间游走。他不敢全力催动,怕惊动尚未散尽的监控波动。
指尖轻抚钉耙柄,一道微弱震波传入地脉。四周安静得反常,连罗汉残影都不见踪影。那道曾贯穿幽冥的光柱已然消失,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秩序余韵,像冰层下的暗流。
就在这死寂中,他将信标重新托出,以星纹为引,极轻地触了一下。
金纹骤然升温。
符路逆旋,一缕光芒自中心扩散,凝成一幅微缩图影——山川走势、星辰方位、九点环列,中央门户虚开。轮廓分明,与高翠兰肩头胎记完全一致。
天蓬呼吸微滞。
这不是巧合。那是他百年间布下的三百六十处暗桩,其中九处为核心阵眼,分别镇压着佛门律令的薄弱节点。他曾以为只是预防之策,如今看来,竟暗合上古九宫之数。
血脉中的震动更清晰了。不只是胎记,而是全身经络都在共鸣,仿佛这具躯壳本就是为此刻所备。
他收回星纹,信标重归沉寂。可就在封入钉耙内隙的一瞬,左手腕伤口再度渗血,血珠未落,竟自行悬浮,被信标残余气息牵引,在空中勾勒出九个光点,呈环形分布,中央一点微光闪烁,似门将启。
“九宫……已成阵象。”他低声说,声音几乎被地脉吞没。
话音未落,地下传来一声低鸣。
不是震动,也不是风声,而是一种直接撞入神识的兽吼。谛听!
紧接着,一股寒意顺根系蔓延而来,夹杂着黄泉的气息与轮回簿翻页时的墨香。那股力量并未停留,只是轻轻拂过他的神识边缘,如同确认位置。
然后,一道意念落下:
“母印发热之时,即是晶壁松动之刻。”
天蓬瞳孔微缩。
晶壁——传说中分隔三界真实与伪律的屏障,由天道与佛门共筑,表面清净无瑕,实则封锁一切可能破局的变量。唯有内外合力,以逆序之印击其命脉,方能短暂剥离其表层,露出内里篡改过的法则链条。
而母印,正是开启这一过程的钥匙。
“九宫阵眼,皆藏于你曾布棋之处。”谛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前一次更加凝实,却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仿佛每一字都被外力拉扯。
天蓬沉默。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九处阵眼,每一处都深埋禁制,需以特定方式激活。他曾设想过这些据点会在某日成为反击支点,但从没想过它们会以这种方式串联起来——不是人为调度,而是被信标与胎记共同唤醒。
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另一种更高层次的操控?
他不信地藏王会无缘无故助他。那位菩萨坐镇幽冥,手握无间灯,一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交易。此次冒险切断因果连线,甚至不惜暴露部分防线,绝非单纯相助。
可眼下,已无退路。
他缓缓起身,靠在出口附近的主根上。头顶上方是两界山岩层,再往上便是夜空。他感知到,有一颗星格外明亮,正悬于东南方,对应高翠兰所在村落的方向。胎记星图的震颤频率,正与此星明灭同步。
不是他们在寻找契机。
是契机,终于等到了他们。
他取出钉耙,将信标置于耙锋凹槽。星纹悄然渗入,不为激发,只为维持连接。只要信标持续发热,九宫阵眼便会逐步苏醒,直至全部点亮。
那一刻,晶壁将现裂痕。
但在此之前,必须确保九处阵眼不会被提前干扰。佛门律令虽遭短暂阻断,可地藏王撑不了太久。十二分钟已过,最多再有三分钟,因果连线便会恢复。届时,任何异常波动都将暴露。
他咬破舌尖,以精血在掌心画符。符形残缺,取自镇元子所授的地书残咒,能短暂屏蔽气息外泄。血符成形瞬间,掌心发烫,随即冷却,一层无形屏障覆于体表。
与此同时,他再次呼唤谛听。
低吼再响,可这一次,声波中混入了一丝异样。
不是混乱,也不是攻击性意志,而是一种……规整的节奏。像是某个本不该存在的程序,在试图嵌入原本自由流动的信息流。
天蓬立刻切断神识连接。
那是灵山的反向渗透。他们已经开始修复监控网络,并尝试追踪母印流失的路径。若非谛听主动切断通道,刚才那一瞬的波动足以引来追杀。
他抬头望向出口。
岩层缝隙透下一丝微光,映在钉耙上。信标仍在发热,热度透过金属传来,稳定而持续。九宫阵眼尚未全部响应,但已有三处传来微弱回讯——一处在北冥废庙,一处在南荒石碑林,还有一处在西陲断龙崖。
都是他曾以钉耙刻下隐符之地。
他没有急于破土而出。此刻地面未必安全,金纹蛛网可能已在出口周围布控。贸然现身,只会让刚刚建立的优势毁于一旦。
他伏低身体,将钉耙横于膝上,一手按住信标,一手搭在地脉之上,继续感知阵眼反馈。
第四处阵眼开始震动。
第五处……
忽然,左手腕伤口猛地一抽。
血珠再次渗出,可这次并未悬浮,而是顺着掌缘滑落,滴在地脉根须上。那根须微微一颤,竟沿着血迹迅速变黑,如同被腐蚀。
天蓬立即收手。
不是自然反应。是信标与血液的共鸣引发了地脉排异。这片区域已被金纹污染,他的血成了异物标记。
他迅速用衣袖擦干手掌,重新封闭气息。
就在此时,谛听最后一次传音,短促而急迫:
“时辰将尽。”
下一瞬,万籁俱寂。
不仅是声音消失,连神识感应都像被剪断一般戛然而止。地藏王的庇护结束了。
天蓬不动,呼吸放至最缓。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每一步都将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但他也清楚,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信标仍在发热。
九宫阵眼已激活五处,第六处正在响应。
他缓缓抬起钉耙,将信标牢牢锁入内隙。星纹在体内凝而不发,只守关键经络。他不再试图隐藏行踪,而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只要再撑片刻,等到第七处阵眼点亮,他便可启动预设的假流信号,误导佛门监控系统,为自己争取一线脱身时机。
岩层上方的星光忽明忽暗。
他盯着那颗最亮的星,手指紧扣钉耙。
胎记的震颤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极远处,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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