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盘在凌笑手中微微一转,黑色的轿车如一条游鱼,平稳地汇入都市钢铁丛林的车河。
窗外,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略显刺眼的阳光,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上,流光溢彩的画面无声地讲述着消费主义的童话。
人行道上,西装革履的白领、步履匆匆的外卖员、神情迷茫的游客,共同构成了这座一线城市繁华而躁动的表象。
苏雯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平静地掠过窗外的景象。
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此刻也只捕捉到钢筋水泥的几何线条和人群构成的动态色块。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座高效运转的、由无数精密社会零件构成的巨型机器。
然而,在凌笑的感知中,这座城市却是另一番光景。
他的视野之上,或者说与现实世界重叠的更高维度中,一片广袤无垠的灰暗色云层正沉甸甸地压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它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雾霾,而是一种由纯粹负面精神能量构成的聚合体。
系统冰冷的数据流在他的视网膜上一一标注出这片“心灵雾霾”的成分:“持续性病理性焦虑”、“深度职业倦怠”、“弥漫性无意义感”、“社交隔离引发的孤独”……无数个体的微小负面情绪,如同工业废气般升腾、汇聚,最终形成这片足以侵蚀灵魂的毒云。
在这片毒云的笼罩下,街上每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看似正常,其精神世界的边缘却或多或少地被这灰暗所浸染。
他们的眉头不自觉地锁紧,步伐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出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座城市在高速发展中,不知不觉间催生了一个威胁其内在活力的巨大精神肿瘤。
凌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能清晰地“听”到那片情绪场发出的低沉嗡鸣,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仿佛无数人同时在耳边叹息的噪音。
这不仅仅是让人不舒服那么简单,它像一种慢性毒药,日积月累,会磨损人们对生活的热情,放大挫折感,甚至诱发真正的精神疾病。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系统界面上,代表着力量源泉的数字正静静地显示着:7,301,350点。
“我们每天都生活在这里,竟然没有察觉。”苏雯忽然轻声开口,她虽然看不见那片精神雾霾,但女性的直觉与敏锐的洞察力让她感受到了某种不对劲,“这座城市,像一台快要过热的引擎,每个人都在拼命踩油门,却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她的话,精准地印证了凌笑的观察。
凌笑没有回答,而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守护,不仅仅是斩杀那些具象化的污染体。
当污染以一种更宏大、更隐蔽的方式呈现时,更需要釜底抽薪的雷霆手段。
这些点数,如果只是囤积起来,那和守着金山的巨龙毫无区别。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意识瞬间沉入那片冰冷的数字世界,“锁定目标。”
他的意志如同最精准的雷达,迅速锁定了笼罩在这座城市以及其他数个主要一线城市上空的同类负面情绪场。
那一张张由焦虑和抑郁编织成的无形大网,在他的精神地图上清晰呈现。
“以我的点数为代价,执行概念献祭。献祭目标:所有已锁定的‘病理性焦虑情绪场’与‘重度抑郁倾向氛围’。清除这些侵蚀人类心灵的负面概念集合体!”
指令下达的瞬间,凌笑感到自己庞大的点数储备如同开闸泄洪般飞速流逝。
五百万点,一个足以让他兑换出毁天灭地能力的庞大数字,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蒸发殆尽。
这代价是巨大的,但凌笑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任何可见的光影效果。
一场宏大无比的净化,在无人察觉的维度无声无息地展开了。
仿佛有一阵来自世界本源的、最为纯净的清风,吹过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那片厚重、粘稠、令人窒息的灰暗云层,在这阵清风的吹拂下,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瓦解,化为虚无。
那持续不断的精神嗡鸣,也随之戛然而止。
正在格子间里对着电脑屏幕愁眉不展的程序员,突然觉得肩膀一松,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憋闷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他晃了晃脑袋,以为是错觉,但再次看向那密密麻麻的代码时,烦躁感确实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在拥挤的地铁里,被人群挤得面无表情的女孩,耳机里放着悲伤的情歌。
忽然,她感到心头那块一直压着的巨石仿佛变轻了一些。
她摘下一只耳机,听着列车运行的轰鸣和周围的嘈杂,第一次觉得这并非完全是噪音,而是一种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
正驱车行驶在立交桥上的凌笑,清晰地“看”到天空恢复了它应有的清澈。
当然,这只是精神层面的清澈,现实中的物理污染依旧存在,但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精神重负,确实被削弱到了一个正常且可控的阈值内。
生活本身的压力依然存在,但那种将人推向悬崖边缘的极端负向力,已经被有效遏制。
他转过头,看向苏雯。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
“奇怪,好像……空气变好了一点?”
凌笑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他刚刚完成了一场针对数千万人的宏观治疗,但此刻,他更想为眼前的这一个人,做点什么。
苏雯的精神世界,就像一座被层层防御工事和精密逻辑包裹起来的孤岛,理智是她唯一的守卫。
要想真正“治疗”她,需要让她自己打开城门,迎接一些她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他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行驶,而是在下一个路口猛地一打方向盘,拐上了一条通往城市边缘的道路。
“我们去哪?”苏雯终于从那奇异的感觉中回过神,问道。
“去一个能找到答案的地方。”凌笑的回答简单而神秘。
半小时后,当车子停在了一个巨大、喧闹、充满了七彩灯光和尖叫声的地方时,苏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错愕。
“游乐场?”
她看着那些在轨道上翻飞的过山车,缓缓旋转的摩天轮,以及四处奔跑嬉笑的孩童和情侣,对她来说,这种充满了非理性、高分贝噪音和刻意制造的短暂刺激的场所,是效率最低、最无意义的地方。
“你的治疗方案,就是这个?”她用一种研究未知生物的眼神看着凌笑。
“这是临床实验。”凌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你需要采集一些‘快乐’的样本数据,近距离观察。”
苏雯被他这套半开玩笑的“科学”说辞说服了,或者说,她对凌笑的意图产生了更深的好奇。
她带着一种人类学家的冷静和疏离感,跟着凌笑走进了这个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的欢乐王国。
起初,一切都如她所料。
她冷静地分析着旋转木马的设计如何利用童年回忆和舒缓的音乐来制造怀旧感;她观察着小贩如何通过精准的糖丝缠绕技巧来最大化产品的视觉吸引力。
她像一个深入田野的调查员,记录、分析,却始终置身事外。
凌笑只是默默地陪着她,买来她会感兴趣的饮料,然后静静等待。
他带着她坐上了旋转木马。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苏雯坐在精致的木马上,身体随着机械的起伏而上下摆动。
她的表情依然平静,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在计算这台机器的离心率和周期。
她看到了周围孩子们脸上纯真的喜悦,情侣们依偎在一起的甜蜜,但这些情绪像隔着一层玻璃,她能看见,却触摸不到。
凌笑知道,这还不够。温和的刺激无法击穿她用理性构筑的壁垒。
于是,他指向了远处那座如巨龙般盘踞的钢铁怪物——过山车。
它的轨道蜿蜒扭曲,直冲云霄,伴随着每一趟列车呼啸而下,都有一阵响彻云霄的、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尖叫声传来。
苏雯的目光追随过去,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物理性的强制位移,利用失重感和高速来刺激肾上腺素分泌,从而产生伪造的兴奋感。一种昂贵的、自找的麻烦。”她给出了冷静的定义。
“理论完美。”凌笑拉起她的手,不容置喙地朝那边走去,“现在,进行实践验证。”
苏雯的手腕被他温热的手掌握住,一丝异样的感觉传来,她想挣脱,却发现凌笑的力道坚定而又不失温柔。
不知为何,她没有再抗拒。
坐在过山车的座位上,安全压杆缓缓落下,将他们牢牢固定住。
苏雯的身体瞬间绷紧,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用脑中的物理公式计算即将到来的加速度和重力变化,试图用理智来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
列车缓缓启动,沿着轨道“咔哒、咔哒”地向上攀爬。
高度在不断提升,地面的人和景物变得越来越小。
苏雯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也在不由自主地加速。
这是身体最诚实的反应,无法被逻辑完全压制。
当列车攀升到最高点,整个世界仿佛在他们脚下,前方是几乎垂直的轨道,以及一望无际的天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然后,是坠落。
猛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全部感官!
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周围所有人的尖叫声汇成一股声浪,冲刷着她的耳膜。
她大脑里所有的公式、所有的分析、所有的冷静,在这一秒内被纯粹的、原始的本能彻底冲垮。
一个压抑已久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这不是恐惧的尖叫,而是一种彻底释放的呐喊。
紧接着,列车在轨道上翻滚、扭转,强大的离心力将她死死地按在座位上。
她闭着眼睛,只能感觉到风和速度,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甩出去,却又被牢牢地保护着。
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纯粹的感官体验。
当过山车经过一个高速的起伏,带来短暂而强烈的飘浮感时,苏雯的尖叫声中,突然泄出了一丝笑意。
凌笑一直侧头看着她。
他没有尖叫,只是感受着身边的女孩从紧绷到失控,再到释放的全过程。
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
在高速的气流中,苏雯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角甚至还带着因失重而渗出的生理性泪水。
但她的嘴角,却咧开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毫无保留的弧度。
那不是她平时礼貌的微笑,也不是带着一丝嘲讽的冷笑,而是一个如同孩童般,纯粹、灿烂、发自肺腑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阳光穿过轨道的缝隙,恰好照亮了她带笑的侧脸。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心防、所有的理智与负担,都在这极致的速度与失重感中被彻底粉碎,露出了她灵魂最深处那个柔软而真实的内核。
过山车缓缓驶回站台,速度减慢,最终停稳。
苏雯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那灿烂的笑容却依旧挂在嘴边,眼神明亮得惊人,仿佛洗去了多年的尘埃。
“感觉……还不赖。”她转过头,看着凌笑,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但笑意却更深了。
凌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阳光下毫无顾忌大笑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了。
他献祭五百万点数,驱散了笼罩整座城市的精神阴霾,为的是什么?
不是为了系统面板上一个冷冰冰的“任务完成”提示,也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救世主头衔。
而是为了守护。
守护眼前这个真实的、属于“人”的笑容。
守护这个城市里千千万万个普通人,让他们有权利、有空间,去拥有这样纯粹的快乐,而不是被无形的焦虑和倦怠压垮,最终失去微笑的能力。
清除污染和危机只是手段,守护这些生命中最本真、最闪亮的美好,才是真正的目的。
就在凌笑沉浸在这份前所未有的明悟中时,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 第八十九章 心灵的“雾霾”
凌笑站在魔都陆家嘴的天桥上,看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霓虹灯交织成一片绚丽的光海,将这座一线城市的繁华与不夜渲染得淋漓尽致。
然而,在他的感知中,这座城市的上空却笼罩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雾霾”。
它不是物理意义上的pm2.5,而是一种更深层次、更令人压抑的东西。
粘稠、灰暗,由无数细碎的负面情绪交织而成——通勤路上的烦躁,绩效考核下的焦虑,房贷车贷的重压,午夜梦回时的孤独,社交网络上的攀比与自我怀疑……
这些情绪汇聚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都市人的心头。
“啧,”凌笑咂了咂嘴,眉头微皱,“这心灵pm2.5指数怕是直接爆表了吧?浓度高到都快形成实体了。”
自从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在“强化点”的加持下不断提升,他的感知也变得越来越敏锐。
最初只是能模糊地感觉到别人的善意或恶意,而现在,他几乎能“看”到这片由集体潜意识构成的负面情绪场。
【叮!
检测到大规模、高浓度、无主的‘概念性负面能量聚合体’。】
【目标命名建议:都市情绪综合征、集体焦虑场、心灵雾霾……】
【评估:该目标符合‘无主’、‘负面’、‘可献祭’三大基本原则。
献祭价值:极高。】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仿佛一个守着矿山的矿工终于发现了品位惊人的富矿。
“我就知道。”凌笑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那是乐子人发现新玩具时的笑容,“系统,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价值极高’?”
【根据目标覆盖范围、能量浓度及概念深度综合计算,初步预估可兑换强化点:8000 - 点。】
嘶——
凌笑倒吸一口凉气。
献祭一座垃圾山才给了他几千点,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心灵雾霾”,价值竟然如此之高?
看来,精神层面的“垃圾”,远比物质层面的垃圾更值钱。
“献祭!”凌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一来是为了这笔丰厚的强化点,二来……他是真的觉得这玩意儿挺碍眼的。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谁愿意头顶上飘着这么一坨精神污染物?
【概念性献祭指令已确认:‘笼罩于本市上空的集体负面情绪场’。】
【正在锁定目标……锁定成功。】
【献祭开始!】
一瞬间,凌笑仿佛进入了一种上帝视角。
他“看”到那层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灰色“雾霾”开始剧烈翻涌,一个无形的、巨大的漩涡以他为中心缓缓成型。
磅礴的吸力从漩涡中心传来,疯狂地拉扯、吞噬着那些灰色的负面能量。
一丝丝焦虑、一缕缕抑郁、一团团烦躁……它们如同被超大功率吸尘器吸走的灰尘,无可抗拒地被卷入漩涡,最终消弭于无形。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除了凌笑和系统,无人知晓。
城市里,正在为明天ppt发愁的白领忽然觉得思路清晰了许多;挤在晚高峰地铁里满心烦躁的青年,突然被耳机里的音乐所打动,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因为一点小事和伴侣冷战的女孩,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发了一句“我饿了”……
微小的、积极的改变,如同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泛起涟漪。
【献祭完成。】
【共计献祭‘心灵雾霾’12.7吨(概念量化)。
获得强化点:点。】
【宿主当前剩余强化点:点。】
【由于本次献祭对城市居民精神健康产生广泛性积极影响,获得隐藏称号:城市心灵净化者(佩戴后可小幅安抚周边生物情绪)。】
“点?不错不错,数字很吉利。”凌笑满意地点点头,将新称号收好,心里美滋滋的。
这简直是利人利己、一本万利的买卖。
他正准备打道回府,研究下商城里有什么新东西可买,手机却响了。
来电显示是“苏雯”。
“喂?凌笑,你现在有空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有啊,刚拯救完世界,正闲着呢。”凌笑随口开着玩笑。
苏雯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但那笑声里没什么元气。
“我今天……被领导骂了,心情不太好。你能陪我待会儿吗?”
苏雯,是凌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她是个很温柔也很敏感的姑娘,像一只精致易碎的瓷器,总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对外展现出最得体、最完美的一面。
凌笑甚至觉得,刚才那片“心灵雾霾”里,恐怕就有不少来自她的“贡献”。
“地址发我。”凌笑言简意赅。
十五分钟后,凌笑在一家咖啡馆见到了苏雯。
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得体的职业装,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拿铁,正低头用力搅动着。
她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但凌笑能感觉到她周身那股低落的气场。
“他凭什么那么说我?我为了那个项目熬了多少个通宵……”苏雯低声抱怨着,眼圈微微泛红。
凌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他知道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等她抱怨得差不多了,凌笑突然开口:“走,带你去个地方。”
“啊?去哪?”苏雯有些错愕。
“游乐场。”
苏雯愣住了,下意识地拒绝:“别了吧,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穿着高跟鞋……”
“少废话,就当是陪我去。”凌笑不容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顺手在前台结了账。
半小时后,夜晚的游乐场依旧人声鼎沸。
苏雯被凌笑半拖半拽地拉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情愿和尴尬。
但当旋转木马的梦幻灯光亮起,当过山车上爆发出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尖叫,当空气中飘来焦糖爆米花的甜腻香气时,她紧绷的神经似乎也随之放松了一些。
凌笑给她买了个米老鼠发箍,强行戴在她头上。
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滑稽的模样,苏雯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比在咖啡馆时真实多了。
“笑什么笑,快点,海盗船要开了!”
凌笑拉着她,像个精力无限的孩子,玩遍了每一个他觉得有趣的项目。
从天旋地转的海盗船,到温馨浪漫的摩天轮,再到幼稚却欢乐的碰碰车。
起初,苏雯还有些拘谨,但渐渐地,她被这种纯粹的快乐所感染。
她开始放声大笑,痛快尖叫,把领导、项目、绩效考核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他们从激流勇进的项目上下来,浑身湿漉漉却笑得前仰后合时,凌笑看着身边的苏雯,忽然有些出神。
她卸下了所有职业化的伪装,妆容也有些花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正指着不远处摊,笑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杂质,纯粹得像一块透明的琉璃。
这一刻,凌笑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献祭蚊子,是为了钱;献祭垃圾山,是为了强化点和一点社会责任感;献祭霓虹神厕,是为了民族情绪的爽感。
这些行为的底层逻辑,都源于“利己”。
可现在,看着苏雯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心中涌起一股截然不同的满足感。
原来守护一样东西——哪怕只是一个人一晚上的纯粹快乐——所带来的成就感,丝毫不亚于获得上万点强化点。
之前献祭“心灵雾霾”,他觉得自己像个清洁工。
而现在,他忽然觉得,那个“城市心灵净化者”的称号,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意义。
它不仅仅是清理垃圾,更是为了守护那些在“雾霾”中可能被遮蔽的,如同此刻苏雯脸上的,珍贵的笑容。
“喂,凌笑,发什么呆呢?”苏雯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我想吃那个云朵一样的!”
“好嘞!”凌笑回过神,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今天本大爷包场,想吃几个买几个!”
今晚的强化点,花得值!不,是赚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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