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霸的想法其实代表了当今不少武林中人的心态。江湖人讲究的是快意恩仇、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朝廷的人何必来插一脚?
总之一句话: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那位管家说话声音不小,这一嗓子喊出来,自然惊动了许多人。
顿时,议论声四起。
“官兵来了?”
“冀州不是已经易主了吗?如今已是汉王的天下了。”
“不管是谁,汉王此来所为何事?难道是来参加婚宴的?”
“怎么可能?我看必然另有其事,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虽然不知具体何事,但官兵上门,总归不是好事,在场江湖中人纷纷生出不妙的预感。
众宾客议论纷纷,忧心忡忡。
而飞云山庄庄主葛云霸,心情自然更加沉重。
沉默片刻后,葛云霸决定亲自出去看看,或许只是虚惊一场。
“走,随我出去瞧瞧!”
葛云霸一动身,飞云山庄众人立刻紧随其后。
其中,有二庄主葛云莫,葛云霸的两个儿子葛游、葛文。
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宾客们一窝蜂跟了出来,打算凑个热闹。
不过,也有几个心思机敏的,不只为了看热闹,更想摸清眼下情势,若情况不对,随时准备抽身走人。
然而,当飞云山庄众人走出门外,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庄门外,密密麻麻站着一群身披甲胄的兵士,粗看至少有上千人。
除了这些甲士,还有一群衣着华丽的锦衣大汉,以及一队穿戴战甲的女子,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为首的是个年轻男子,身穿华贵服饰,气质卓然。
葛云霸一见便知,此人定是汉王无疑。
他不敢怠慢,连忙上前。
“飞云山庄葛云霸拜见汉王,不知汉王驾临,所为何……”
话未说完,苏牧便冷冷打断:“你就是葛云霸?”
“正是在下。”
葛云霸心头一紧,听出苏牧语气中的不耐烦,暗忖:莫非我何时得罪了这位汉王?
可我一直在庄中安分守己,怎会得罪他?
真是怪事,究竟所为何来?
葛云霸心中满是困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
此刻他只能暗自期盼,这一切不会带来什么灾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说你纳妾了?”
苏牧根本没在意葛云霸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他此行并非闲游,而是专程来收拾葛云霸的。
“汉王,难道连纳妾您也要过问吗?”
葛云霸虽然不清楚苏牧为何提及此事,但他心想纳妾并不犯法,自己根本无需紧张。
“哼,若是两厢情愿,孤自然不会干涉。但若是强娶,那就另当别论了。”苏牧闻言,只是冷冷一笑。
“汉王,此话从何说起?莫非是有人恶意中伤?我葛云霸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也根本不会去做。”
听到这话,葛云霸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苏牧会追究此事,但他仍强作镇定地辩解。
这位飞云山庄的庄主再三强调自己从未做过这等事,更不可能做出强娶之举。
“更何况,在整个武安郡,谁不知道我葛云霸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平日最乐善好施。所谓强娶一事,必定是有人故意诬陷。”
该死,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难道是那个老家伙?
可他明明已经死了啊?
不,不可能有纰漏,这一定是在诈我,绝不能上当。
葛云霸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反复告诫必须保持冷静,绝不能中了苏牧的圈套。
“孤没空与你多费唇舌,人带出来了没有?”苏牧懒得再与他啰嗦,转头看向一旁的曹少钦,沉声问道。
“大王,人已带到。”曹少钦立即上前禀报。
“很好,就让这位葛庄主、葛大善人亲眼看看,他口中的‘好事’究竟是如何做的。”苏牧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曹少钦领命后,随即命番子将人带了上来。
正是今日葛云霸要强纳为妾的女子。
“葛云霸,你这老贼!害死我父亲,杀我兄长,辱我母亲,还将我强掳至此,逼我做你的小妾——你根本就是个伪善的恶徒!”
女子一出现,便对着葛云霸厉声痛斥,一一揭露他所犯下的罪行。
葛云霸万万没料到这女子竟会落入苏牧手中——自己明明已派人严加看守!
该死,怎么会这样?
他自然不肯认账,反而厉声斥责女子: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这毒妇,为何要诬陷于我?”
葛云霸再次高声喊冤,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煽动意味。
“汉王若是看飞云山庄不顺眼,直说便是,何须用这样的手段?我早就料到汉王会动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还是这般下作……唉,汉王又何必如此?”
都到这一步了,葛云霸仍在演戏,试图向在场的江湖人暗示,苏牧是要借机铲除冀州武林,故意栽赃陷害。
只是他话说得再好听,宾客们也不傻,没人出声附和。事不关己,自然没人愿蹚浑水。
至于苏牧是否真要对冀州武林下重手?
眼下还不好说,即便真是如此,又能怎样?
在座宾客大多只是寻常江湖人,背后没什么大势力,指望他们改变什么,显然不现实。
“你说这是孤栽赃,那山庄里的人说的话,总不会错吧?”苏牧对葛云霸的顽抗并不意外,目光转向曹少钦。
曹少钦会意,一招手,又有几名东厂番子走上前。
这次带上来的那人,让葛云霸脸色骤变。
他身后的弟弟与儿子同时惊呼:
“大嫂!”
“娘!”
竟是飞云山庄的庄主夫人!
这下宾客们更觉这出戏精彩了。
“葛云霸,二十多年了,我终于等到报仇的这天。”庄主夫人一来,眼中就燃着恨意,毫无叙旧之意。
葛云霸沉默片刻,长叹一声:“汉王,祸不及家人啊!”
“这话,你怎么不去对被灭门的严家说?”苏牧一声冷笑,击碎了他的幻想。
严家?
葛云霸怎会不知严家?
他脸色一沉,道:“汉王,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是你夫人——严氏,要为严家伸冤。孤岂能坐视不理?”苏牧语气转冷,杀意凛然。
过去了?
你也配说过去?
害了那么多人,一句“过去”就想抹去?
简直可笑。别以为做了几件好事,就能洗清罪孽。
苏牧顿了顿,又道:“你不仅灭了严家,连你现在要纳的这房小妾,她一家也是你所害。飞云山庄为祸一方,证据确凿,你葛云霸——非死不可。”
“汉王,话可别说太满。”葛云霸冷冷回道。
既然没有退路,葛云霸索性放开手脚。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起,直扑苏牧而去,意图擒贼先擒王。
然而苏牧左右有于凤舞与怜星护持,四周又有众多护卫,葛云霸此举无异于痴人说梦。
“放肆!”
曹少钦厉喝一声,长剑出鞘,迅疾迎上。
葛云霸身为飞云山庄庄主,武功自是不凡,“飞云十三式”剑法精妙绝伦,招式刁钻凌厉。
但曹少钦身为东厂督主曹正淳座下第一高手,武功与葛云霸难分伯仲,二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葛云莫见兄长出手却被缠住无法脱身,心知其意,当即飞身而起,也向苏牧冲去。
若能擒住汉王,一切难题迎刃而解,甚至还能谋得更大利益。
想法虽好,现实却残酷。
怜星岂容此等宵小近身?她身形如魅,倏然跃起,凌空一掌拍出。
掌风凌厉,一道淡影闪过,正中葛云莫胸口。他当场倒飞出去,吐血倒地,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弟弟!”
葛云霸不料胞弟竟如此毙命,悲痛惊呼。
这一分神,立时被曹少钦抓住破绽。剑光如虹,气势汹汹,瞬间削去葛云霸四肢。
葛云霸倒地哀嚎,鲜血染红地面。
他的两个儿子见状,腿一软跪倒在地,再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乖乖束手就擒。
苏牧并未理会二人,转而扫视在场宾客,冷声道:“还不快滚?莫非还想留下来吃席?”
众人噤若寒蝉,慌忙向山下退去。
待闲杂人等散去,苏牧对曹少钦吩咐道:“收拾残局。”
“遵命。”
飞云山庄之事牵涉陈年旧案,查证不易,唯独那位小妾的遭遇,却是新近发生。
查清这些事并不困难。
飞云山庄藏污纳垢已是事实,证据确凿,无论是葛云霸还是他的弟弟葛云莫,都罪不容赦。
飞云山庄也不该继续存在。
与此同时,苏牧一行人已下山。
怜星却愈发感到不解,忍不住向苏牧问道:
“虽然飞云山庄已被收拾,但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你一来就收到消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怀疑有人在背后引导苏牧对付飞云山庄。
苏牧笑了笑,反问:“你不相信锦衣卫?”
怜星摇头:“我不是不信锦衣卫,只是觉得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姐夫,会不会有人设下陷阱,引你一步步走进他们的布局?”
苏牧问:“那你认为会是谁?”
怜星沉吟后推测:
“你拿下冀州后,并未急于整顿武林,但有些人恐怕已察觉,所以特意把你的注意力引向飞云山庄。”
她将怀疑指向无极门:
“无极门行事神秘,若说有人能做到这一点,恐怕只有他们。”
苏牧点头:“很有道理。”
怜星却看出他的敷衍,不满道:
“姐夫,你这分明是在敷衍我。难道不该提防一些吗?说好的谨慎呢?”
苏牧淡然回应:
“谨慎是该谨慎,但也不必事事过虑。无论是否有人安排,这几个势力本就该收拾。是不是被人引导,并不重要。”
再者,一旦踏入武安城,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吗?
“不对,这模样……难道是胸有成竹了?”怜星并不愚钝,听了苏牧这番话,立刻察觉到了什么。
不用说,自然是心里有底了。
等等,难道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蓉丫头,你知道吗?”意识到这一点,怜星转向黄蓉,低声询问。
“啊?知道什么?”黄蓉眨了眨眼,一脸茫然,似乎没听懂怜星在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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